叶杏娇倒是敞亮得很,径自也就坐了,心里觉得这小奶狗还有点绅士风度嘛。只这三月‘贪’这把子凉爽,怕是酸爽的很!
只是这何炎不知想得什么,一路上只半眯着那双勾魂的眼儿,并不言语。
这去镇上骡车虽是快也得走上个把时辰,七颠八晃的时辰最难打发,这会子就应该磨牙唠闲篇打趣。
端看这车上都是四五十岁出头的婶子叔叔,人家凑做一团东家长西家短,并与他们这两个年轻的说不来。
叶杏娇到底是耐不住了,拉着何炎扯起了闲话:“小兄弟,你去镇上做什么?”
“抓药,给我娘。”何炎淡淡应了一声,虽说他觉得叶杏娇让他有些性子,可却不是那热切的性子,端不出个欢喜劲儿。
“抓药!?可是去生药铺?”叶杏娇这会是真来兴趣。
何炎没做声,只点点头。
“那敢情好,那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去生药铺。”叶杏娇说着,瞥了瞥她那篓子三七,得意洋洋的说:“我这筐子宝贝也是拿去生药铺卖得。”
“这是?”
“三七,晓得不?好东西!”叶杏娇更加得意了。
何炎是知道三七的,只是没见过刚从地里挖出来得新鲜三七,一时竟觉被比了下去,只在心下道:“这回去闲书也得看一些,可不能被姐儿比了下去……”
到了镇上,何炎带着叶杏娇去了生药铺,眼瞅快到晌午,大部分都跟家吃饭,铺子里没几个人。
药材铺的掌柜的看见何炎,亲切的紧:“哟,何小秀才又来给你娘抓药了?还是照老方子?”
“对!”何炎点点头,趁着说话的空档,又将那筐三七扛了过来,对掌柜的说:“掌柜的,你看看这筐三七价值几何?”
这话原本该是叶杏娇问的,只是这何炎觉得这是做买卖,就是男人的事,原就该他站在前头。
掌柜的看得这一筐新鲜三七,眼神亮了亮,这三七生长在大周朝的更南边,他们这片少之又少,平日只能从县城的药贩子手里进得几株,价贵得很,若是将这一筐子新鲜三七制成生药,可有不小的利润。
如此掌柜的在心里拿捏了一番,这镇上生药铺子不只他一家,若是给得低了,只怕这到手的宝贝让人抢了去,若是给得多了又怕分薄了利润。斟酌了好一番,才端详说个他认为最妥帖的价格:“你们看着筐子三七,看着是有三四十斤,可这晒干了制成药就得花费许多功夫不说,还得舍了大部分水分,端也就能剩个几斤成药!这么样,你这筐子三七,我给二十文一斤如何?这可是公道的价格。”
在大周朝,一百文既是一两银子,一斤肉要十文。没想到这小东西,竟能抵得过两斤肉。
何炎内心正在盘算,叶杏娇却抢先一步说道。
“三十文,少一文我都不卖!”
在叶杏娇看来,何炎帮得她不少,万不可事事都指着他,再说这做买卖在她看来无非是你来我往,彼此求个利益最大化。
掌柜的虽然有点肉疼,到底舍不得这筐三七,最后还收以三十文一斤收了。这筐三七过称后足四十斤,共计一千两百文。
叶杏娇让掌柜得付了十两银子,并两百个铜板。
拿着这些钱,叶杏娇在镇上逛了一圈,切了三刀肉,又买了三十斤大米,十斤上等白面,柴米油盐也买了一些。大块的尺头她没舍得买,只买了些零碎布头,留着给她娘做小衣,还特特给叶幺妹扯了两根花头绳。
临到走的时候,她还特意的去了趟杂货铺,买了些上等的花椒、大料、桂皮、香叶等等能买到的调料,光这些就足花了四两银子。
饶说宜河村乃至整个镇上县上这都是上等东西!普通人家做饭没那么讲究,也花不起这个钱,家里都是不买的,只供给一些酒楼。
叶杏娇花大价钱买这些东西,是因为她在现代就是开美食城的,做吃食是她最拿手的,想靠吃食发家致富,这些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这么一趟下来,叶杏娇带来的背篓又装的满满的,兜里也只剩下二两银子,并几个铜板。
因为过了晌午,她和何炎找了个摊子吃面,原本叶杏娇是想请他吃面,答谢一下他救命之恩。
没想到何炎,却是万万都不肯,径自抢着付了钱。
直到吃过了饭,两人再一起乘了车回宜和村,何炎直觉今天这一天能和叶杏娇一处,身心舒畅的紧儿。
临时走,只看着叶杏娇的眼睛,说:“我的话你别忘了!”
叶杏娇看着他说完就匆匆离开的背影,有点懵,他说啥了?是说让她还二次救命的债?还是他说她的命是他的?
莫名其妙!
叶杏娇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叶幺妹正在门口张望,看见她归来,连忙迎了上去,神秘兮兮的说:“姐,费婆子来了!”
“费婆子是谁?”叶杏娇边问边往厨下走,将背篓放了过去。
“就是村上的媒婆,娘,请来的,今天都请了三个了。”叶杏娇依旧是那副神秘秘兮兮又好奇的模样。
叶杏娇:???
虽然她要招婿,可她娘也太心急了吧,头一天就请了三个媒婆!?
说来,有了两辈子的经历,这事上她也不大害羞,她的事她总得听听吧!于是带着她妹躲在廊下支了个耳朵……
“杏娇娘,不是我说哟!杏娇都二十了哟!那可是二十啊,村上的姑娘十岁上头就开始相看,十五岁上怎么都出嫁了!这会子娃都生了好几个了,去哪找相当的后生?更何况是要招婿,难哟!”费婆子盘腿坐在椅子上,撇着嘴说。
叶杏娇听了差点心梗,她才刚刚二十岁,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好好,凭啥嫌弃她岁数大啊,她怎么就不能招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