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叶杏娇从街面上请来的,说白了都是些骗子,可胜在都会装神弄鬼糊弄百姓。一个一个瞧着倒是煞有其事。
这个掐指一算从那处开挖能得宝,那个说有看风望穴的本事。
可偏生叶杏娇面对这些说辞只是笑笑,特地又顾来百十个力工,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一寸一寸的往下挖,颇有些现代大型挖掘现场的调调。
可锄头每挖一下子,那些相信自家地里有宝贝的主家心就跟着颤抖一下,生怕宝贝被挖走了。
接连过了过两三日,这些人一日不差的守在田野上,可叶杏娇的十亩地上已经往下挖了两三米。
虽说宝贝是没看见,反倒是惹来的几个衙役时不时的往这处转上几圈。
叶杏娇挖宝之事如今已经在府城传开了,当地的衙门自然也晓得。
本处的韩知府最是老奸巨猾,这处有宝之事他也曾有些耳闻,只不过真真假假也没往心里去,可如今有人挖宝就不一样了,真若是挖出宝来他怎能不分一杯羹,这些时不时出现在周遭得衙役正是他派来打听消息的。
官府掺和进来原本是在叶杏娇的意料之外,可哪曾想有了他们的加持,效果却是意外的好。
那些原本焦急的主家们,看见官府的人更加心焦,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开会。
“哎呦喂,这可咋办啊,如今官府的人都来了,咱们那片地必然是有宝贝,这要是都叫他们挖了去,咱们可怎么活?”
“就是,咱们的宝贝凭什么让他们夺了去,他们挖咱们也挖。”
“对,虽说咱们之前也挖过,可都是东挖一块西挖一块,就不如那姓叶的挖的仔细,这回咱们也细细的挖,一寸都不放过。”
“正是这个道理,咱们下手可得快点了,赶紧把宝贝挖出来,不然官府的人跟咱们抢宝贝可咋办?”
这帮人商量之后决定,也跟着一道挖宝贝。
第二日这些全带着锄头来地里开挖,就连那十岁上的小娃娃就被拎来一起干活,还有人眼珠子不错的盯着,生怕别人的锄头挖到自己的地里,把自己的宝贝都挖走了……
张保甲作为此处的保甲自然少不了要到场,正巧监工的叶杏娇打了个照面。
“张保甲,这是也带着大家来挖宝贝?”叶杏娇笑着说道。
张保甲只能讪笑两声,点了点头。
瞧着这模样,叶杏娇忽然拔高了嗓音,看似跟身边的人说话,实则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哎,瞧瞧这里的人尽是些只长力气不长脑子的,守着一片宝地不知道细细的挖,非得等地到了别人手里才想起跟着一道挖,尽是些吃剩饭的。”
众人听见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可在他们眼里叶杏娇也算是大户人家,不是他们能得罪起的,只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的嘟囔。
“呸,什么玩意,占了咱们的便宜还跑来卖乖。”
“哼,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丧天良黑心肝的。”
“……”
一时间叶杏娇成了这些人眼里的假想敌,不过叶杏娇如今就是故意要惹怒这些人,对他们的话只与她请来的人一起说笑。
因着这帮人的加入,叶杏娇又多顾了百十个力工,如今她那十亩地上光力工就足两百人,顿顿又有肉供着,光开销就花了二百两。
不过进度也是喜人的很,如今已经往下挖了五六米了。
可其他的主家们因着人少,又是全家到场,不光地才往下挖了一两米,家中更是无人做饭,莫说是肉了连顿热乎得都吃不上,只能顿顿肯干粮。
进度差距这么大,那帮人心中的怨气更胜了。
人便是这种动物,虽说做的都是同一件事,可走在最前头的,总是众矢之地,叶杏娇就是如今就是他们的眼中钉。
现在只要叶杏娇出现,就有那心怀不轨的躲在后头悄悄扔石子。
不过叶杏娇对这类挑衅全然不在意,只嘱咐自家地里的力工使劲挖玩命挖。
叶杏娇越是这般,那些人心里头就越是怄气,仿佛如今不是在挖宝贝,而是在单纯的争胜了。
这些地的主家再一次商量之后,决定大家一起凑钱也顾些力工,撵上叶杏娇的进度。
看着大家的势头,张保甲心里隐隐生出些不安,偏生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只能劝道:“咱们花钱雇力工,可得抛费不少银子,若是没挖出宝贝这些银子可就打水漂了。”
事到如今这些地的买家早就认定了那块地里有宝贝,各个急红了眼,谁又会听张保甲的劝。
待这些人顾了力工,这些人挖宝的热情更高了,叶杏娇看着他们这样,也暗地嘱咐了自己的力工让他们放慢些进度,让那些人能追赶上来。
如此一来,到成了齐头并进的势头。
可这些人顾了力工,土越挖越深,宝贝却看不见,每日还得抛费不少银钱,如今不光心急还心疼,叶杏娇的力工顿顿吃肉,他们的力工顿顿有稀粥吃就不错了。
这么一比较,帮这些主家挖地的力工也有了怨怼,起初只是小声的议论,最后已经演变成当面吐槽那些主家们,说他们抠唆苛待力工。
这些主家们也是憋了一肚子气,这怒火无处发泄,全然都怪到了叶杏娇头上。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恨不得撕碎了她。
张保甲看着这帮红了眼的主家们,心里头也着急得很,总怕生出些不可收拾之事,趁着没人注意暗自找到叶杏娇提醒道:“叶小娘子,这附近的主家们最近有些怨言,你平日里多注意些。”
张保甲这话直白的提醒了叶杏娇她犯了众怒。
可偏生叶杏娇仍旧只是笑笑,她就是要范众怒,让众人将苗头指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