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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阳晨的身边摆着一个方形的小桌子,上面搁着一碗菜粥,一片白面包片,碧盈盈的米粥上撒有片片翠绿的青菜和葱丝,这是曲阳晨的早饭。这碗粥若是在陆地上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在海上的时候,这碗粥就是相当难得了。绿色蔬菜在海上是极难一见的,曲阳晨自从受伤后便吃不得太多的荤腥,他为了能在海上吃到这些蔬菜可是费了不少劲,若不是以前在家中吃过那种利用硝石做出来的冰品,他也不知还有这种办法。
    把大量的硝石扔到水里的话,水会凝结成冰,曲阳晨找人买了不少的硝石,弄出来一堆冰块,命人在木箱底部放上大量的冰块,上面再铺上一层木板,将蔬菜搁在这木板上,再把木箱用棉被封好,最简易的冰箱就算成型了,这样做出来的冰箱差不多有五六个,冰箱里的冰更是要时常更换。费了这许多功夫,那些蔬菜水果也仅够他一人食用,其他的水手每天的水果就只有一个酸死人的柠檬了。
    “曲先生。”一个满脸胡子邋遢的水手偷偷摸摸的凑到了曲阳晨身边,带着一身浓臭的烟酒味,“我想请您帮我个忙。”
    曲阳晨搁下粥碗,擦了擦嘴,微笑道:“哦,查理,你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曲先生,我,我最近的手头有点紧,想用这个跟您换点钱。”说着就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周围没人,掏了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布包出来,曲阳晨打开一看,一个银链子,下方的坠子是个黄豆大小的红宝石,色泽倒也还算不错,点了点头“你想换多少?”
    查理比了个数,曲阳晨也没还价,直接应道:“一会儿我让汤米把钱给你送去。”查理咧嘴笑了起来。
    将查理打发走后,曲阳晨将刚刚吃剩下的菜粥推到了一边,被那人这么臭烘烘的一熏,他什么胃口都没了。
    将汤米打发下去送钱后,曲阳晨盖着毯子开始补眠,微微摇晃的船只,鼻间淡淡的海水味道,让他一瞬间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曲宁总会‘啪’的一声推开门,满身活力的走进来,笑嘻嘻的凑到他跟前,撒娇耍赖的要他帮忙把商队里的路家小子弄到手。自己那时回绝了,早知道的话当时就答应他就好了,若是他真弄到手了,也就不会非要跟在路家小子身边,最后弄得丢了性命。
    “老大,我在下面的舱房里看到威廉那小子了。”送钱回来的汤米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曲阳晨。
    威廉?沉浸在回忆中的曲阳晨一下就睁开了眼,颇感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小子还没死么?
    “他现在怎么样?”说起来那小孩跟曲阳晨也没什么矛盾,他也只是被曲阳晨利用,当成了一个挑唆的工具,虽然这些是他自作自受的。
    “很不好,那些水手估计不会给他多少东西吃,看那样子没少挨打。”汤米的口气中有一丝幸灾乐祸,他不喜欢威廉,那小子的眼太狠太毒,汤米总觉得再过几年,这小子会是一个新的诺易,或者是比诺易更凶残的人物。
    “你明天找个机会,给他送点吃的和喝的下去。”曲阳晨吩咐着。他倒不是慈悲心发作,曲阳晨一直很赞同一种观点,敌人的敌人就是你的朋友。诺易他们这样对待威廉,双方已经是结下仇了,帮着威廉活下去,等于是给诺易找麻烦。曲阳晨对自己的眼光还是有点自信的,威廉现在还小,稍嫌稚嫩,若是他这次能逃过一劫活下去,以后一定会给诺易他们带来不少麻烦。
    “路哥,你砍这么多竹子做什么,咱们不是都扎了好几个竹筏了么。”砍竹子砍的浑身是汗的曲宁气喘吁吁的问道。
    “做水杯。咱们得尽量多带淡水出去,这些竹子能装不少水。等这些竹子里的水喝完后,还可以弄点竹沥来喝。”竹沥味甘性凉又败火,润燥又止渴,在海上漂流的时候没事喝点这个还能预防中暑。
    “你用竹子去装水,以后又到哪里去找竹沥喝?”曲宁记得竹沥就是竹中的清水,他倒是也喝过几次。那水若是用来煮茶,实在是一绝。清甜的水味中不仅有着茶叶的清香,还透着淡淡的竹香,让人回味无穷。
    路以南一愣,道:“我说的竹沥是拿竹子在火上烤出来的竹汁,不是竹子里的水。”
    “烤出来的竹汁?咱们在海上还能生火么?”曲宁马上就想到了一个颇为关键的问题。
    “没事,回头我烧个小泥炉子,再烧几个泥盆,点火的时候把炉子放泥盆里就没事了。”反正这附近有不少黏土,路以南说到这里,猛然想到,自己为何不多烧点陶器呢,那东西岂不是能带更多的淡水么,比竹子什么的要好上许多。
    路以南知道,烧制陶器关键就是个温度,想烧出好点的陶器,温度最起码要八九百度以上才行。直接搁到火上烧的温度根本就达不到,容易失败不说,烧出来的质量也差,只是想提高烧制的温度就得弄个陶窑,这陶窑具体该怎么做呢?
    路以南拼命回忆着自己见过的那些陶窑,琢磨了几天,就记得陶窑上得有几个透气的火眼,陶器要摆放在窑床上,在火膛点火,火焰顺着环状的火道进入窑室。路以南一边回忆着一边带着曲宁挖窑,最后也弄出来一个似模似样的陶窑了。只是光是这样还不行,还得给这陶窑硬化一下,把窑内所有地方都抹上黏土后,路以南在里面放上秸秆,点了把火,烧了许久。等温度冷却下来后,这陶窑就算完工了。
    两人为了弄这陶窑,差点没累到中暑。进入陶窑后,除了憋闷就是热了,在几乎是密不透气的窑室,两人在里面又是挖土,又是做窑床,还要抹上黏土,从窑里出来后,头发都可以挤出水来了。
    等到陶窑弄好后,曲宁就跟大病了一场一样,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了。路以南想到接下来还有烧陶器,那时候要蹲守在窑边烧火,到时候可真是要热死人了。
    看着曲宁躺在床上一副萎靡不堪的样子,路以南有点心疼了。他以前当水手的时候在下面的船舱中没少吃苦,那里才是湿热难当,空气完全不流通,所以这种情况他倒也能适应,就是曲宁从没吃过这种苦,这会才会这般难受。
    “今天想吃点什么?”路以南和声问道。
    “我没胃口。”曲宁回答的有气无力的,说着,在床上翻了翻身,将身上的衣服刺溜几下扒了下来,身体呈大字一躺,好让全身的皮肤都可以跟凉丝丝的竹席做个亲密接触。过了一会儿,又挪啊滚啊的,跑到了床的另一边,刚刚那块地方已经被他焐热了。路以南看着曲宁这幅小孩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你要是真热,就再去泡个澡去,光着屁股像什么样,当心着凉。”
    “越泡越热,我才不要去。”曲宁本想去溪水里泡一会儿的,被路以南死活拉住,说是才刚出一身热汗,不能让冷水激住,最后给他弄了一桶温水,泡了个温水澡。曲宁已经热透了,从浴桶里出来后,身上还是热腾腾的,小脸也还是红的发烫。
    路以南拿了从竹子里收集到的清水,烧开后,捏了把茶叶扔了进去,给曲宁倒了一杯,递了过去。这时曲宁也不说什么品茶之道了,一口气闷干,随后伸手道:“我还要。”平日里小路同学可是根本不给曲宁喝茶的,他一直认为白开水是最好的饮料,曲宁谗清茶谗的不行,整天都想从路以南那里诓骗出点茶叶来。其实路以南也不是不想让曲宁喝茶,只是这人觉得看曲宁天天挖空心思琢磨他那点茶叶的样子很有趣,所以故意拖着不给,也算是某种恶趣味了。
    灌了一肚子的茶水后,小孩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路以南拿了块薄毯子盖在曲宁的肚子上,随后就去灶台那里准备晚饭了。
    两人都是一身的燥热,大鱼大肉的东西就算了,还是吃点清淡爽口的好了。先熬上一锅白粥,前几天做豆腐干的时候,特意剩了些豆腐准备做菜吃。路以南拿了一块出来,切成小块,又拿了几个皮蛋,跟豆腐拌在一起,撒了点盐,他手上没有香油,便拿了辣椒籽炸的油代替。卤好的豆腐干切了一盘,接着又从戒指中找了一条处理过的小个的金枪鱼,涂上一层油,一层酒,在肚子里塞了点笋丁蘑菇,上面摆了些葱姜丝,放到已经烧开水的锅中蒸了起来。这鱼肉十分细嫩,蒸了没多久,路以南就把下面的火熄了,让里面的热气继续加热着鱼肉。
    这个时候白粥已经熬好了,路以南觉得颜色有点单调,又朝里打了个蛋花,金黄色的蛋花卧在白粥上,看起来格外有食欲。
    “曲宁,起来,吃饭了。”路以南拍了拍曲宁的脸。
    曲宁的眼睛还没睁开,就闻到香味儿了,抽了抽鼻子“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路以南刚要回话,曲宁就兴奋的喊道:“是清蒸鱼!”不得不说,曲宁你的鼻子确实很灵敏,锅都没掀开呢,你就闻出来了。
    路以南笑眯眯的将清蒸鱼端了出来,在上面淋上酱油和醋,调料被热热的鱼肉一激,香气一下就窜满了全屋。曲宁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鱼肉,入口软滑香嫩,一点刺都没有,清清淡淡的,还带着点蟹肉的香味。
    第五十六章
    路以南捧着刚从窑里取出来的陶罐,一脸的激动的摸了又摸,这可是他们俩亲自动手烧出来的。灰中带青的罐子,轻轻敲打一下,声音清脆悦耳。
    因为是装水用的,所以他们也没捏别的,就弄了一堆卖相不佳的罐子。烧陶器倒没花太多功夫,大概一天多的时间,就是冷却的时间太长了,足足等了一天后,两人才将封住陶窖的口子扒开,把里面的陶罐取了出来。陶窖内的地方不大,这么一窖就烧了四只罐子,不过这也够让路以南高兴的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又烧了不少的陶罐,路以南将这些陶罐洗净,在外面架了个大锅,开始煮起茶水来。
    曲宁趁着这个机会,偷偷从路以南这里顺走了不少的茶叶,喜滋滋的拿去煮茶喝了。
    煮好的茶水连同陶罐一起被路以南收入戒指中,前阵子他们砍好的竹子被摆了一地,路以南将这些竹子砍成一段段的竹筒,用热水烫了烫,随后拿了几十个柠檬出来。新鲜的柠檬片在琥珀色的茶水中翻滚着,配上甘蔗糖,喝起来清新酸甜又可口。路以南将这些茶水倒入竹筒中,随后拿了芋头块将竹筒塞好,收了起来。
    加菲被这茶水的香气引了过来,看到路以南罐子里的糖块,低头就想凑过来尝尝,被路以南抓住,栓到了一边。看着加菲肥嘟嘟的身材,路以南猛的一拍大腿,自己怎么忘了羊奶了,那可是好东西。
    路以南这念头一动,他们附近居住的羊群就算遭了殃,他和曲宁,外加小黑它们的配合,将那些身边带着小羊的母羊前轰后撵的捉了几只回去。
    这些惊恐的山羊很快就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危险,反而每天都是好吃好喝,便安安心心的呆了下来。路以南看这些羊已经平静下来了,便开始给它们挤奶,当然不能全挤完,得给那些小羊留一些,就这样每天都能攒个五六斤羊奶。他将这些羊奶直接做成了酸奶,一口没尝,全都收到戒指里去。日子就在忙忙碌碌的准备中过去了,两人种下的麦子早已抽穗了,现在的麦田眼看着就要收割了,两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开始准备收割了。
    附近的动物被这即将成熟的粮食香气所吸引,纷纷溜过来打秋风。路以南和曲宁每天守在田边,将那些试图来偷吃的动物赶走或者当场射死,不过他们毕竟只有两人,还是有不少动物偷吃成功了,路以南气的牙痒痒,却也没有多少办法。
    麦田里的麦子终于熟了,由于这地方的气候对小麦来说并不算是最适宜的,产量也就不是很高。路以南目测了下,觉得一亩地能收个一百多斤就算不错了。
    两人花了几天功夫将田里的麦子割了上来,随后就是晒麦子了,一千多斤的麦子,将他们准备的谷场铺的严严实实的。路以南一边翻着麦子,一边看天,他心里有些着急,再过二十多天,海上就该刮起西南风了,自己必须赶在那之前的几天出海。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收麦子的前几天没有下雨,晒麦子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只是晒好麦子后,还要磨面,去麸,这么一折腾,时间怕是就不太够用了,路以南一直想带些做熟的面食出海。
    曲宁被路以南打发去扎竹架了,其实就是个两米多宽的四四方方的一个架子,总共五个面,路以南让曲宁将扎好的竹架固定在竹筏上,又把他们这阵子打上来的兽皮盖了上去,这竹架就是他们在海上的遮阳伞了,竹架边上留下了架船帆的支柱,路以南弄了个可以拆卸的船帆。海上的风太大的时候,如果一直扬帆的话,像他们乘坐的这种小竹筏很容易就翻了。
    人算不如天算,路以南不知他的如意算盘很快就会被打破了。
    “到底在哪里?”亨利不耐烦的问道。伊恩,也就是那个跟曲阳晨一个舱房的青年,脸色发白的翻着他祖父的日记和航海日志,伊恩祖父的日记上记载了关于宝藏的事情,这个日记并不全,大部分关于宝藏的内容都是口述。
    伊恩小时候听了太多关于黑胡子宝藏的东西,他的祖父那时整天都会抱着他,跟他讲述这附近海域的状况。伊恩几乎不用思考都能背出这片海域的情况,“没错,就是这片海域,那岛就在这附近。”伊恩拿着航海日志,算了算路程,回忆着自己祖父讲述的内容,“东南十五度方向航行几十海里,应该有个非常大的白色沙洲。”
    “那些钱在沙洲上?”亨利皱着眉头灌下一口淡酒,这酒的味道真他x的难喝,而他已经喝了两个多月了,途中经过的岛屿大多都是无人岛,这片海域偏离了航道太多,真不知黑胡子怎么会挑中这样一个地方藏宝。
    “不,在沙洲的西北方,不到两海里的地方有个岛屿,财宝应该就在那里。”伊恩的声音有点颤抖,他不知道找到宝藏的海盗们会如何处理他,他现在只希望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曲阳晨此时正恹恹的躺在船舱中,他带来的瓜果蔬菜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消耗完了,被迫吃了一个多月的鱼粥和土豆。船上的食物非常单调,熏肉,大豆,一些发芽的土豆,还有新鲜的海鱼。曲阳晨吃不了熏肉,只能整日里喝鱼粥吃土豆了。
    被阳光烘烤的海面温度很高,许多鱼儿会跟在船体的阴影处游动,一些水手为了换换口味,会从水里捕鱼,那些大鱼的脊背和鱼眼那里有一点液体,水手们每次都会把捞出来的鱼从中砍断,直接吮吸里面的汁液,再把鱼眼吃掉,那些剩下的鱼肉就拿去给大家加餐了。
    “嘿,我看到那沙洲了。”航行了几个小时后,那片洁白的美丽沙洲终于出现在这一船人的眼前,这意味着宝藏就在不远的前方了,船上的所有人几乎都兴奋起来。
    天色未黑透的时候,他们看到了日记中记载的那个岛屿。这些在船上呆了将近两个月的家伙们,在看到岛屿的那一刻,纷纷争着要当第一批下水的,他们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传说中的黑胡子的宝藏。曲阳晨听到外面的欢呼声,也跟着走出船舱,看了眼前方那阴暗不明的岛屿,打了个哈欠重新回去了。探索岛屿之类的事情,完全跟自己无关。
    这些海盗上岸的地方就是路以南他们第一次迷路归来上岸的地方,没有什么暗礁,岸边也没什么植物。海盗们举着火把,划着小船来到了岸上。除去留守的人员,船上的海盗们几乎都来到了岛上,一直呆在底舱里的威廉也被亨利带到了岛上,两个月不见天日的非人生活让威廉的身体迅速的瘦了下去,原本健康红润的脸蛋,现在枯黄的吓人,脸颊上的肉也陷下去不少。
    海盗们在沙滩附近查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危险生物的痕迹,也没有找到什么新鲜食物,不禁有些失望的回到了船上,只留下两三个人在沙滩宿营。
    麦子晒了四五天,终于晒好了。路以南开始用石磨磨起面粉来,曲宁在则一旁筛面粉,路以南磨的累了,就交给曲宁,就这样,两人轮换着磨着面。整整一天,几乎没有停下来过,到了晚上的时候,这两人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和腰部已经彻底成了一根木头了,动一下都是疼。
    路以南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灶台前去和面了。前几天晒麦子的时候,他就开始幻想饺子了。那几日他坐在麦场边,趁着闲着的功夫剁了一堆肉馅和葱姜末,全都收到戒指中保存着,就等着这白面磨出来,煮一顿饺子吃。
    曲宁看着路以南那累的直打哆嗦的腰和腿,哼哼着说道:“路哥,你就别忙了,咱们凑合着吃点就好了。”
    “好几年没吃饺子了,我实在是想的很,说不定咱们这一出海就再也没机会吃了呢。”越接近出海的时间,路以南心中就越不安,好像有什么说不出的危险要来临了,路以南将这归结为出海前恐惧症。
    由于菜和肉都是提前剁好的,包这饺子倒也没花多少功夫。饺子煮出来后,路以南又倒了一碟醋,一碟辣椒油,十几粒剥好的蒜瓣摆上桌。两人自船从苏州出港的那天起,就没吃过饺子了,心中都是无比怀念。热气腾腾的饺子,肉馅中满是油汪汪的汁水,一口咬下去,鲜味四溢,蘸上点醋和辣椒,酸辣鲜香都全了。
    吃完饭后,路以南又拉着想睡的曲宁和面去了。困的睁不开眼的曲宁,一边和面一边打盹,他不知道路以南为何跟吃了春药一样,这家伙难道就不会累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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