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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老弟满口的粗话让余承骞脸上微露愠色,但仍然笑着替他打开门说:“这一单元都没人住,不用小声。”
    余丛一暗地抱怨没有电梯,又不得不跟余承骞爬楼梯,好在只是四楼,但背着一个大男人也不轻松。余承骞先他一步进屋敞开了大门,他跟进去激情的重金属音乐就直接扎进耳朵里,甚至感觉背上的人也抽搐了两下。他终于知道为何整个单元都没有人住,这要换作是他早就提刀大杀四方了。再看房间里面,宽敞得夸张的客厅全是各类游戏周边,墙上贴的也是让人血脉膨胀的卡通人物海报。显然这一切与余承骞谦和有礼的外表完全不符,卡通在余丛一的认知里都是小孩子的玩意。
    “先把他放下来。”余承骞热情地腾出最长的沙发,意示余丛一把人放上去。
    余丛一向来拒绝好意,但实在被音乐声吵得脑仁疼,出口的就是,“把音乐关了,吵死了!”
    “抱歉,我忘了。”余承骞挠了挠头,转身去关音箱。
    余丛一则将郑峪翔放下来,再回头对余承骞问:“余锦荣说你能救他?”对于他的称呼余承骞轻蹙了下眉头,重点却没落在他的问题上,反问道,“这人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问你能不能救他,一句话给个干脆!”余丛一急躁地逼近余承骞,就在刚才他注意到郑峪翔的伤口开始再次裂开,浸出了几颗血珠,他没心思跟人慢慢解释一个前世今生那么复杂的前因后果。
    余承骞怔在原地若有所思,“他怎么了?”目光斜过去打量着沙发上半躺的男人,是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的岁数,长得可以说很帅的男人,衣衫不整混身是血,面色苍白困倦像是晕了过去,而他弟赤着上身,满脸急欲攻心的怒火。好歹他还是个留过洋的医生,这个状况出现在这个时间,一个好看的男人和他家老弟,他能想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敛下眉毛语重心长地对余丛一说:“丛一,我知道爸过世对你的打击很大,可你也不能这样作贱自己,糟蹋别人!”
    余丛一顿时眉毛一挑,说实在的他没听明白余承骞的话,只觉得都是废得不行的话,打断道:“说重点。”
    余承骞稳了稳情绪,转身朝沙发走过去,然后蹲下去轻轻地揭开男人的衣服,呈现在他眼中的伤与他想象的截然不同。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头问余丛一,“这究竟怎么回事?不要动怒,我要听原由。”
    余丛一张了张口硬是把脏话收了回去道:“我清楚怎么回事还找你干嘛!”
    就在余丛一刚说完,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又一次突然睁开眼,有过一次经验,余丛一立即上前将人紧紧压制在沙发上,嘴里吼道:“你快想办法啊!”
    被钳制住的郑峪翔张开嘴,就如饿极的野兽急切地想撕咬什么,可嘴里空无一物,难耐至极干脆对准自己的舌头咬下去。余丛一发现他的意图心里一惊,可双手腾不出来,他便凑过嘴去咬住他的唇,隔开他的牙齿,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不过这一幕在余承骞看来是这样的,衣衫不整的男人正被他弟压在沙发上,他弟掐着男人的双手强吻下去,对方正在拼命挣扎。他连忙甩开胡乱的联想,在一堆手办下找出手机给名字存成二叔的号码拔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征:哦,你就是翔子?长得真好看!比大刘家的闺女都好看!
    郑峪翔盯鸟。
    王征:往后我们就是兄弟了!一辈——
    郑峪翔朝鸟头一脚踹去。
    多年之后,郑峪翔默默地想,原来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惦记上那玩意了!真没劲!他怎么没趁早给折了,害得这么多年他都不省心。
    第6章 替死鬼
    余承骞虽然是余家的人,但跟普通人一样在学校里长大,接受现代教育,并看不见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从小观望着他家四弟艰难的成长过程他甚至有过庆幸的心理,但庆幸过后又开始心疼,所以对余丛一他向来有种能称之为宠的纵容。这会儿见着郑峪翔腰上的伤,根据多年的耳濡目染还是知道这与他在医院里见的不一样,拨了他二叔的电话,祈祷他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叔这会儿还在服务区。他焦急地等电话接通时转头看向余丛一那边,冷不防地被激烈的画面惊得一抖。
    余丛一贴着郑峪翔压在沙发上,相互不肯放弃主导权般地缠绕在一起,看起来激情又热烈。可实际这如同充斥着荷尔蒙的画面,却更像两只相互剔牙的野兽。
    余丛一感觉他的腮帮子已经开始发酸,再下去可能他和郑峪翔一会儿都丙缺两颗牙。再三思考之下,他缓缓躬起腰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迅速提起膝盖用力顶在郑峪翔腰侧,对方吃痛地往前倾,嘴自然地张开。他立即抓起沙发边的小人偶塞进郑峪翔嘴里,再抽出他的皮带迅速捆住那双手乱动的手,终于松了口气,回过头正好见余承骞拿起手机递给他。
    “二叔有话跟你说。”
    “我爸是独子。”余丛一记忆搜索不出叫作二叔的人。
    “是堂弟。”余承骞解释道,根本没想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而是注意到沙发上的男人嘴里的人偶,一声痛呼,“余丛一,你干了什么!我的泳装MIKU!我要跟你决斗!”
    余丛拿着手机转向另一边,没理余承骞莫名的叫喊,开口就道:“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我现在只想听怎么救人!”
    “老四?”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惊讶,余丛一实在无法想像以前的‘余丛一’是沉默到什么程度,才会导致他多说几句就让人下巴掉地的。
    “你就当我是余老四。”余丛一的态度绝对称不上好,但他确实已经在尽量压制了。
    电话里轻嗯了一声,如同想到了什么,感叹道:“承骞说你忘了过去的事,有的事能忘也是好的。”
    “别说废话。”余丛一生硬地打断对方的话,他一点也不想了解‘余丛一’ 有什么样的过去,他只想尽快找到救郑峪翔的办法。
    “呵呵!话倒是变多了!不管怎样没事就好,你要问的事老三刚才已经跟我说了,我那个队友正好离观县不远,但是逆道而行是有报应的,你可要想清楚。”
    “队友?”余丛一自动过滤了报应二字,脑中闪现出一个不入流的神棍团伙,自然地冷笑一声。
    “别笑!我把他的电话发给你,记得要喊张哥。”
    哪来那么多哥?余丛一抽搐着嘴角,从他变成余丛一后他哥就多得跟雨后的春笋一样,遍地都捡得到,这让当惯大哥的他很难适应。可惜对方没等他表达不满已经挂断电话,他转向余承骞问:“他是谁?靠得住?”
    余承骞还没从他深度痛苦的情绪里回来神来,一动不动地盯着还被沙发上男人咬在嘴里的人偶,魂不守舍的,却也回答了余丛一的问题。
    “是爸的堂弟,也算是在国家单位工作,大名余岱延,比老三可靠多了。”
    “俞岱岩?他不是残了吗?”余丛一最先想到的就是电视剧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武当三侠。
    余承骞像听了个冷笑话一样地笑了一声,“跟你一个姓,不是那个俞。”
    “我管他是哪个余!他说要发个号码,你看看!”
    余丛一说完把手机扔给余承骞,因为小人偶快要被郑峪翔咬烂,他掐住郑峪翔的下巴说:“我说你是属狗的嘛?”
    郑峪翔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只想挣脱再往余丛一身上咬一口,余丛一脾气一上来干脆把自己的皮带也抽下来绑住他的脚,郑峪翔就像一条鱼一样在沙发上弹跳几下终于放弃了挣扎,转而幽怨呆滞地瞪着双眼。
    而余承骞捧着从郑峪翔嘴里掉下来的人偶,快要魂断气绝般,隔着眼镜泪眼婆娑。
    屋里突兀地安静下来,余丛一直直地盯着郑峪翔,像是要重新认识这人一遍,郑峪翔那双仿佛深水幽潭的眼睛空洞得什么都不剩了,他异常无奈地叹了口气挤到沙发上坐下,提了提郑峪翔那被解开快从胯上掉下去的裤子,脑子里突袭一样地就跳出了那晚他和郑峪翔大打出手前的画面。
    那天向来都无欲无求得像个性冷淡的郑峪翔跟嗑了春|药一样,他半昏半醒地感觉下面被一股温热包裹着,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美人,压着那颗脑袋挺了两下,结果看清趴在他腿间的那张脸时如遭雷击。他惊着把那颗脑袋拎起来却被发疯似的郑峪翔压到了沙发上,掐着他的双手吻下来,然后用比他那些情人还旖旎暧昧的口吻对他说,“王征,我爱你。”
    登时他五雷轰顶地跳起来和郑峪翔干了一架,最后被郑峪翔折了一条手臂衣衫不整地倒在沙发上,他对着郑峪翔骂,“老子他妈的当你是兄弟,你他妈当老子是女人,你恶不恶心!我操!你气死我了!”他扔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滚!老子现在不想看到你!”
    “王征,你他妈真混蛋!”
    这是郑峪翔走之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决绝得像是被伤透了心一样。之后他冷静了,反省了,心想兄弟不就啃了他几口嘛,有什么大不了,就算真捅了他那也还是他兄弟,他想着要给人道歉,想着不想失去好兄弟,可是他却再也找不到人了,直到王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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