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依山傍水,碧草蓝天,一望无际的良田里,葡萄爬架规划得精巧工整,密如织锦,仿佛春之女神遗落的一片碧绿裙摆。
这儿既有蓝黑色或蓝紫色的赤霞珠、品丽珠、美乐、黑皮诺、内比奥罗,亦有白青色的霞多丽、长相思,粉红色的琼瑶浆。
这儿几乎囊括了所有适合酿酒的葡萄品种。
而少女总是偏爱粉红色一些,譬如十四岁的温婉,正是含苞待放、清纯懵懂的豆蔻年华。
她挎着一个米白色的小竹篮,竹篮与提手的交界处系了一条玫瑰红的丝带,扎成双蝶结的模样,寓意——比翼双飞。
小女儿心思呼之欲出。
白裙少女站在一片碧波之下,密匝匝的琼瑶浆,像是一座座珍珠塔,光泽圆润,晶莹剔透,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今日的赵玄泽难得穿了件白色丝绸衬衫,下摆扎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收窄的腰线流畅而风雅。
他慢慢跟在温婉身后,微风鼓动着他的领口,身姿又挺又傲,好似一把宝剑入鞘,敛尽锋芒,却敛不尽寒光。
颇有点除却君身叁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的味道。
说是带她摘葡萄,可十四岁的温婉才只有葡萄架的一半高,举着个小剪子,根本就剪不到几串。
偏她还最喜欢顶上面的葡萄,也许是爬得高、日照好,看着都要好吃些。
小姑娘扭头脆生生地道:“小叔叔,你来帮帮我,我够不到最上面的葡萄。”
今日天气不错,就是有点儿微风,一会儿撩撩少女的额发,一会儿撩撩少女的裙摆,好不调皮。
可也正是不大不小的微风驱散了炎炎夏日的酷暑,小姑娘虽然脸颊红红的,倒是没出什么汗,清清爽爽的立在那里,像是叁月开花的新嫩桃枝,又娇又俏。
男人宠溺一笑,冰雪铸成的俊美容颜终于有了一丝生动,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他走到少女跟前,将她托举起来,稳稳当当地放到了自己肩上,用手扶住。
温婉的大腿还没有男人的手臂粗,坐在他左肩上竟也刚刚好。
她摸了摸男人整齐的碎发,顺滑得有些不可思议。
坏心思一起,她也顾不得摘什么葡萄了,总想将这美感破坏一些,最好揉成个鸡窝头。
赵玄泽哪里还不懂她的心思,趁她还没来得及下毒手之前,便开口威胁道:“再搞小动作就把你扔下来了。”
温婉可不信他敢扔自己,却也不敢太放肆,想了一想,改为动作亲昵地搂着他的脑袋,她嘻嘻一笑,颇有些恃宠而骄的得意:“你扔呀,要是摔坏了,可就再找不到,我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啦!”
赵玄泽无奈一笑: “可不可爱,尚未可知,这么难伺候的小祖宗倒是再也不到了。”
“什么嘛!”小姑娘嘟着嘴,不满意啦,她揪了揪男人的耳朵问道:“魔镜啊魔镜,谁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
少女的手指又细又软,只掐住了耳垂边边,说是揪人,用的力道却是撒娇般又轻又软,一点儿都不痛。
赵玄泽受到“威胁”,故作沉吟般道:“是白雪公主?”
“不对不对!”小姑娘气得直晃腿,恨不得踢死这个不会哄人的坏家伙。
赵玄泽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赶紧摁住她作乱的双腿,好声好气的哄她:“是你是你,小婉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
小姑娘满意了,摸了把他的俊脸,奖赏道:“那你也是世界上最帅的小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