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星雨没答应他什么,只是对季闻说道:“我陪你去医院吧。”
季闻看他一眼,应道:“好。”
这时一个小工听到了连忙说道:“老板,我也跟你一起去。”
他不清楚季闻和栗星雨是什么关系,就听到刚才打人那小子喊栗星雨“栗律师”了,一听就是一伙的,而且还是个律师,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以为栗星雨是跟去监视季闻的。
季闻还没说话,陈扬推了那小子一把,说:“别跟着瞎起哄,滚边去。”
说完,他问栗星雨:“要车吗?”
栗星雨说道:“不必了,我开了车的。”
陈扬闻言道:“那你等会儿要负责把他送回家啊。”
栗星雨这回没说话。
陈扬见他不答应又补充了一句:“他手都伤了。”
栗星雨这才应道:“我会把他送回家。”
离开之前,陈扬抓起季闻丢在柜台上的外套直接扔给栗星雨,“给他带着。”
去医院,季闻的伤口需要清洗然后缝针。
因为季闻手臂不方便,所以一直没有穿外套,栗星雨就帮他拿着外套陪在他身边。
看了下病历上记载的伤口长度,栗星雨知道小赵当真是惹到麻烦了,现在怎么样就全看季闻的态度,毕竟轻伤是可以和解的。
可是栗星雨在这个时候却并不怎么想开口劝季闻和解。
在打破伤风针之前做皮试,等待的时候,两个人安静地在医院的走廊长椅上坐着。
栗星雨觉得有点冷了,他看了一眼手里抓的衣服,问季闻:“穿衣服吗?”
季闻说:“不用。”
可是栗星雨看他的脸色并不是太好,或许是受了伤的缘故。
于是栗星雨起身站在季闻面前,把他的外套给抖开,说:“我帮你穿。”
季闻因为是靠着椅背坐着的,这时候仰起头看栗星雨,沉声喊道:“星雨。”
栗星雨不禁垂下了视线不跟他对视。
季闻叹一口气,坐直身体让栗星雨帮他把外套给披上,左手倒是很容易就穿进去了,右手却因为刚刚缝完针不敢用力弯,害怕伤口被绷开了。
栗星雨跟着出了一头的汗,最后说道:“算了,穿上了还不知道你今晚怎么脱,就这样吧。”
他只能帮季闻把衣服来过来,遮住手臂。
季闻笑了一声,说:“幸好不是冬天。”
栗星雨在他身边坐下来,说道:“干嘛去帮人挡?”
季闻说:“难道看他打我手下兄弟啊。”
栗星雨说:“你以为你是黑社会大哥?”
季闻笑了笑,“今天要不是我拉着,你那个同事就要交代在那里你信不信?”
栗星雨听到季闻说这句,突然有些后怕。
如果小赵那一下真敲到了别人头上,又或者季闻再暴躁一些,跟店里的小工们把小赵狠打一顿,事情恐怕都很难解决。
栗星雨见识过非常多的年轻人因为一时冲动做出犯法的事情来,而二十三岁的季闻,实在是太过于沉稳了。
季闻之所以会这么沉稳,还不是因为吃过的苦太多,让他不得不早早就成熟起来。
栗星雨将头往后靠。
季闻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在他后颈处垫了一下,“这是医院,别随便靠着。”
栗星雨刚刚感觉到他手掌的温度,他便把手收了回去。
处理好手臂上的伤,栗星雨开车送季闻去了一趟派出所,季闻在里面做笔录的时候,他给主任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大概的情况,主任已经从温律师那里听说了。
他跟栗星雨说让栗星雨帮着劝一下受害人,想办法让对方接受和解。
栗星雨拿着手机,沉默了一下说道:“主任,他是我朋友,他手上的伤真的挺严重的。”
主任说道:“该赔偿的一定会赔偿,就因为是你朋友,所以才帮忙劝解一下,我听说对方是车行老板,怕他不愿要钱,就一心让人坐牢。”
栗星雨缓缓呼出一口气,“主任,小赵这性子不磨他一下,迟早还会出事。”
“我知道我知道,”主任语气带着为难,“我明天去找他爸妈谈谈。”
从派出所离开,栗星雨开车送季闻回家。
一路上都挺安静的,后来是季闻主动问道:“你没话跟我说,你同事你不管了?”
栗星雨专心看着前方,“故意伤害致人轻伤,没人委托我,暂时不需要我管。”
季闻说:“我问了警察,他们说我同意和解就可以放人,我说我考虑一下。”
栗星雨踩了刹车减慢车速,“你不要轻易写谅解书。”
季闻朝他看去,“那不是你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