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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楼的时候她还是有点忐忑,敲了敲门,也没听见应声,她蹙眉推门走进去。
    两个人的房间陈设差不多,电灯开关也在差不多同样的地方。啪嚓一声,房间亮了。
    孟璟睡在床上,呼吸声很重。
    宋若走过去,喊了一声:“孟璟。”
    抹香鲸的呼吸声并没有变化。
    宋若炸着胆子伸手,找到她的额头。烫得一缩手。
    可还不等她把手收回来,一股野蛮的力道将她的手拖拽了去。她轻呼一声,惊魂甫定去看,自己的手被孟璟拖过去,牢牢抱在了怀中。
    所幸,她人还没醒。
    糟糕的是,看到脸了,虽然是睡颜。
    就,还挺乖的。
    睡梦中的人含糊咕哝了句:“妈,我好难受……”
    宋若愣了愣,蹲下来,缓缓伸出另一只手,在那滚烫的小脸上轻轻摸了摸。
    脸也是烫得吓人。
    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撤下来,床上的人双眼蓦地睁开来。
    那双长而不细的犀利凤眼与她看个正着。
    第12章 虚惊一场
    宋若心道糟糕,被抹香鲸看了个正着,以往临场反应很快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却没能在对视的前两秒内移开视线。孟璟的双眼红赤赤的,显然烧得不轻。就在宋若心里警铃大作的当儿,啪嚓一声,她又合上了眼。
    宋若:“……”虚惊一场。
    但是她立马知道自己高兴得太早。
    ——对视危机是解除了没有错,可手臂还在人怀里抱着呢。
    接下来的这五分钟,宋若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从来没见过睡梦里那么能粘人的粘人精。
    她的手臂刚抽出来一点儿,又给搂了回去,仿佛那小胳膊不是属于她宋若,而是属于她孟璟,是她的宝贝玩偶命根子一样,如此退出来三寸又被收回去一寸,攻守交替,努力了起码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她才重获自由。
    床上那只粘人的抹香鲸依旧睡得人事不知,而她本人则出了一身薄汗,胳膊热辣辣,脸上一阵阵发烫。
    深呼吸几次才忍住没给这只臭鲸鱼来个回礼。
    饺子糊成一团,宋若没眼看,反正也吃不成了。
    叹息一声,拿了钥匙和手机出门,临出门前,目光偶然瞥到墙壁上挂的婚纱照的一角,下意识地还是躲了两躲,关上门的瞬间,心里头有一丝惊慌。
    孟璟的脸,现在在她脑海里已经具象化了。
    其实这个避免与阴郁女主对视的计策,实乃矮子里头挑将军,没有办法的办法,本来就不是长久之计。今天看见了,也没有什么,稳住,能赢。
    孟璟醒来的时候是深夜十点多,肚子饿,浑身没有力气,嘴巴里边非常淡。床边放着热水、温度计和感冒药。她咦了一声,眼珠子咕噜转了两转,看看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两床被子,再看一眼关掉的空调,忽而嗤了一声笑出来:“不怕热死我。”
    出得房门来洗澡,发现便宜未婚妻的卧室早熄了灯,并没有在等她。
    “真是的,怎么照顾病人的。”她非常非常不满。
    洗了个澡,收拾干净,人没那么难受了,孟璟下楼觅食,从冰箱里拿了一食盒生饺子进厨房,进去没来得及开灯,便看到电压力锅的指示灯亮着,红色的指示灯,在黑黢黢的夜里,像独角兽的眼睛。孟璟开了灯,快步过去揭开盖子,愣了两秒,在腾腾的白色水蒸气里,脸上缓缓绽出一朵笑意,笑到一半,她回过神,严厉地制止自己:“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锅白米粥吗,哼,没出息,不许笑。”然而只过了两秒钟,又不自觉地笑起来,拿碗盛粥的时候,哼着支小曲儿。
    次日周六,宋若比闹钟先醒过来,站在房外的走廊上往下看,阴郁女主已经起床了,坐在桌上吃早饭呢。
    宋若进房间,将长发梳起来,扎成个高马尾。换好了校服,洗漱完,挎着书包下楼。
    她走到桌前,孟璟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早。”
    “……”宋若又记起昨天傍晚,手臂被抹香鲸支配的恐惧,微微打了个寒噤,但还是答道:“早。”
    桌上有两份早餐,都是提子吐司配果汁,宋若想了想,认为还是不要矫情的好,很大方地坐下来。才吃了没两口,阴郁女主又淡淡开口了:“粥煲得不错。”
    宋若心想,那是你家电饭煲好。
    孟璟等了半天没动静,绷不住了,将手机一推,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便宜未婚妻,语带戏谑:“哎,老婆。”
    宋若噎了一下,咳嗽了两声,呛红了眼眶,伸手要端果汁,杯子已经递到她跟前。她接过来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垂着眼睑冷冷说:“有意思么,开这种玩笑。”
    孟璟哈了一声:“又来了,又假装不看我,昨天只怕趁我睡着把我看了个遍吧。”
    看来昨天偶然睁眼的那个瞬间,她烧得迷迷糊糊,只怕是忘记了。但宋若听出来她话里有话,回了她一句:“你别血口喷人。”
    以为人人都跟她这种阴郁鬼畜一样变态么。
    孟璟撑着下巴,指尖在下巴轻轻敲,眼睛眯了眯,话题一下子变得极具跳跃性:“话说那天,为什么突然要说,我是自由的…?”
    宋若慢慢问:“你难道不想自由?”其实这种反问句,要眼神犀利地与对方对视,才能达到效果。可她还是对凝视孟璟这件事感到十分抗拒,生怕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步原主后尘。故而能免则免。她看的是盘子里的吐司。仿佛问的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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