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天灼没有动筷,而是在看他,南门良忽然上前一步,踢了一下何筝的凳子,何筝手一抖,年糕啪叽掉回了盘子里。
何筝瞪他,南门良不悦的向他使眼色,何筝后知后觉的站起来,带着上坟的沉重表情到方天灼身边伺候他吃饭。
“罢了。”方天灼开了尊口:“让南门来伺候,你坐下。”
何筝捏着公筷,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飞快的朝自己碗里夹食物,以发泄心中郁气,要不是怕君前失态,他都要朝嘴里猛塞了。
方天灼侧目看他的碗,何筝立刻停下夹菜的动作,绷紧皮小口小口专心吃了一会儿,确认方天灼没有再盯着他,才放松下来。
方天灼没有提他还在禁足的事儿,此次出宫十分低调,何筝远远的看到了那出宫的马车,兴奋的问他:“是那个吗是那个吗?那是不是我们的车?”
方天灼颔首,何筝激动难忍:“我是不是能上去了!”
“去吧。”
何筝飞奔过去,一个小太监也急忙朝车前跑,何筝到的时候他已经背朝天趴了下去。
何筝有些生气,道:“干嘛呀,你挡着我了。”
趴着的小太监惊疑不定:“奴才请公子上车。”
“你挡着我上什么车啊。”
“这……”小太监还要说什么,何筝已经扭头跑到了另一侧,双手一撑一抬腿,灵活的爬了上去。
他钻进车里,在柔软的坐垫上颠了颠屁股,一脸开心的东张西望。
方天灼把方才一幕收在眼中,停在车外面跟人说话,何筝心已经飞出了宫,迫不及待的从里面探出脑袋,没敢出声,但眼睛里的催促已经要溢出来了。
方天灼察觉到,低声跟南门良交代了几句,转了过来。
方才那个小太监又赶紧跑了过来。
卧槽,挡我路也就算了,方天灼你也敢挡?
他刚要提醒,就见方天灼抬腿踩上了地上人的背,另一只脚跨上了马车,何筝愣怔的表情对上他幽深的眸子,猛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人肉脚凳,原来那小太监是这个意思。
何筝兴奋的心情略略收敛,马车行驶起来,内部一片寂静,何筝缩手缩脚的朝边边坐,心情复杂。
方天灼忽然伸手过来,何筝被他一把抱了过去,四目相对,方天灼问:“筝儿不受宠,或许未曾用过脚踏,难道连见都未见过?”
何筝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视线,呐呐道:“就,就见的少……一时没反应过来。”
方天灼轻笑着将他拥紧,姿态亲昵的亲吻他。
何筝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不安。
但这种感觉很快在马车进入热闹的集市之后消失了,他在方天灼腿上不安分的开始乱动,一会儿把这边窗帘掀开一丢丢朝外看,一会儿把那边窗帘掀开一丢丢朝外看,尽管刻意克制,可那眼睛里面的惊叹和新奇还是不可避免的露了出来。
方天灼靠在软垫上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瞧他。
何筝又一次掀起窗帘,忽然见到了几个带刀的人,他盯着其中一个看,后者敏锐的微微侧首,跟他对视到了一起。
何筝莫名觉得那眼神有些可怕,急忙把脑袋缩回去去看另一边,试探道:“陛下,我们要不要下去走走呀?”
方天灼轻笑,道:“筝儿若想,自然可以。”
车子在一处路口停了下来,方天灼踩着人肉脚踏下了车,何筝瞧着下方同样换了便衣的少年,在方天灼伸手的时候不得不将脚放了下去。
他似乎可以感觉到脚下的少年绷的很紧,这是提防主子会突然摔着,他们可是连命都要搭进去的。
何筝忽然缩回了脚,“嘿哈”一下从车上跳了下去,落地之后跺了跺被震的发麻的脚,用澄澈的大眼睛回应了方天灼的挑眉。
方天灼没有追问,道:“四处走走,不要乱跑。”
何筝被那个乱跑给刺激的小小心虚一秒,再次试探:“那咱们……自由活动?”
方天灼道:“好。”
终于能暂时放松一下,何筝难忍兴奋,搓了搓手道:“那,那您能不能给我点儿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