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玫瑰简直被他说成了神奇的治病良药。
安洛看了眼怀里的玫瑰,眉头皱得更紧,低声道:“拿走吧,我对花粉过敏。”
“我以前可没听说你对花粉过敏。”这位弟弟并没有听话地把花拿走,反而无视安洛的话,把花放在床头柜上,还摆出了一个好看的造型。
“……”安洛僵硬地扭过头去。
弟弟又转身坐回安洛的床边,拿下遮住脸的墨镜,凑过来认真地看着安洛的眼睛。对视片刻后,他才开口道:“真的失忆了吗?”
一张脸就这样在面前近距离放大,安洛这才发现这个弟弟长得很是美貌。他的眼睛颜色偏淡,清澈的瞳孔像是上好的水晶,脸上露出微笑的时候有种令人着迷的气质。
这种又坏又帅的男人应该会很受欢迎,只不过安洛对这种嚣张的家伙只觉得头疼,对他恶劣的笑容也早就有了免疫力,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请问,你是我哪一个弟弟?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
“……”三个问题问完,弟弟的笑容慢慢凝固在唇边。
安洛不悦地扬了扬眉,“把花拿走,我对花粉过敏。”顿了顿,“我不想说第三遍。”
弟弟愣了愣,然后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声音听起来可怜巴巴的,还有点儿委屈:“哥哥,我是你二弟,安岩。”
安洛点头:“嗯,知道了,下次见面我会认出你,安岩。”顿了顿,“是哪个Yan字?”
“……”安岩被彻底打击到了,沉默片刻后,才说:“山石岩。”
“哦。”
安岩顿了顿,又问:“对了,我听承平说,你的腿……骨折了?”
安洛低头看了眼自己裹着石膏的双腿,说:“是骨折了,拆掉石膏才知道能不能走路。”
安岩一脸心疼地伸出手,想要摸摸安洛的腿以表安慰,被安洛冷冷的目光一扫,赶忙把手指挪了挪,转移方向摸了摸坚硬的石膏。
“还疼吗?”安岩轻声问。
“没有感觉比疼更可怕。”安洛说。
“……”
哥哥总是这样冷淡又冷静,从小到大每次想关心他的时候,都被他一句话给堵回来。安岩觉得有点儿委屈,垂着头怔怔地看着他腿上的石膏。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洛突然开口问:“你要在我的石膏上盯出一个洞来吗?”
“……”安岩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看着他,那表情简直像是被人欺负的小动物。
安洛对上他装可怜的眼睛,头皮一阵发麻,赶忙移开视线,淡淡说道:“没事的话先回去吧。”
安岩委屈地说:“我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看你的。”
安洛面无表情地看向天花板。
安岩不服气,厚着脸皮说:“哥哥,好久不见了,再叙叙旧嘛……”
安洛干脆闭上眼睛不去理他。
片刻后,安岩似乎觉得无趣,终于起身离开,顺便带走了床头柜上的那束玫瑰。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低声说:“抱歉,下次不会送玫瑰了,我不知道你对花粉过敏。”
他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嬉皮笑脸不正经,反而被奇怪地压低了。低沉的声音中似乎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透明的水珠在玻璃窗上轻轻滑过一样,不留痕迹。
安洛疑惑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了他离开时高大挺拔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