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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一天的摄影展终于收工,石磊监督着众人仔细收拾好东西,挽着沈闲一起坐上石老二的车。
    “闲哥啊,你太牛X了,我可崇拜你了……”石老二兴奋地边开车边摇头摆尾,他最喜欢这个男嫂子了,又会写作又会摄影,长得还摧枯拉朽地帅,比自己那个总皮笑肉不笑的亲哥可爱多了。
    “喂!喂!老实开车!”石磊揽着沈闲,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会儿,挥起一拳捶在石老二的座椅靠背上,“警告你啊,注意点!”
    石老二立马软了,黏糊糊地哼唧,“哥啊,你太过分了……哥啊,我只是对嫂子崇拜一下啊……”
    沈闲懒洋洋地笑,“好了,你好好开车。”
    晚饭是继母张罗的,虽然石磊给父母请了保姆,但是每次他们回来,继母总会亲自下厨,做上几个拿手菜,这些年石磊和她的关系已经缓和多了,相处早已不像小时候那样僵硬。
    沈闲能说会道,能和石父聊摄影,也能和继母聊娱乐八卦,还能和石老二聊他的专业,全家人都对他很喜欢,饭桌上其乐融融和和美美的。
    吃晚饭还没有天黑,石磊带着沈闲去山上看海,石家就住在海边的山坡,两人沿着狭窄曲折的小路上山,还没走到山顶,前面蹿出一条板凳大小的中华田园犬,威风凛凛地站在小路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沈闲严肃地低喝,“石头,上,一决雌雄!”
    石磊十分勇猛地跳了上去,运足内力,大吼一声,“嗷呜!!!”
    小板凳:“汪!汪!汪!”
    三十秒钟后,几十只大小迥异的中华田园犬从山坡上各家各户之间奔了出来,一路狂吠。石磊弯腰捡起块石头一扔,勇士们往后退了半步,立刻又冲了上来,石磊果断转身,能屈能伸地拉着沈闲撒腿跑了。
    背后一片震天响的吠鸣,两人恨不能生出八条腿来,一路狂奔到了山下,才总算甩掉了那几十只汪星勇士。
    沈闲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息,抬头看一眼石磊,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也有……哈哈……也有今天……噗哈哈哈……”
    石磊满头大汗,“笑什么啊,你不也跑了吗?”
    两人歇了一会儿,走另一条路,到了最佳观潮的地方,坐在巨石上,身边落满了黄叶,脚下在涨潮,海水拍在岸上,激起的水星沾湿了脚。
    他们依偎在一起,沈闲靠在他的肩窝,轻声道,“这里环境真好。”
    石磊伸手,摘下一片半黄的叶子,笑道,“等我们都退休了,就来这里隐居,每天种花、游泳、海钓,逢年过节做一大桌子菜,等儿子们回家来。”
    “哈哈,”沈闲笑起来,望着远处浩瀚无边的大海,“景美,小日子也美。”
    “还有人也美,”石磊调笑,用那片叶子抚弄沈闲的下巴,“这里最美的,是在春天,海水是青色的,漫山遍野都开了桃花,山涧里有瀑布,刚化冻的水,冰冷刺骨……”
    沈闲一口咬住他的叶子,含糊不清地哼哼,“咱们弄艘小船,天气晴朗的时候就出海打渔去。”
    “好,我回去让他们在山上种树,到时候咱们自己动手造船。”
    “千万别!我不相信你的手艺……”
    “喂喂!!!”
    夜色降临,海风渐渐凉了起来,石磊把沈闲拉起来,两人牵手慢慢走回家中,沈闲握紧了石磊的手,掌心的温暖传递过来,不由得轻笑,“石头。”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笨媳妇。”
    “滚……”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三  完结=====================================
    105、后记 ...
    入夜,月黑风高。
    一袭乌篷沿江漂下,飘摇渔火悬在蓬顶,一个高大的船工立于船尾,缓慢地撑动船篙,哗啦的浮水声中,乌篷向着下游漂荡而去。
    布帘突然掀开,一个锦衣少年走出,手里拿着一块银锭子,脆声道,“船工,我家公子说了,天亮之前赶到笙梓镇,这块银锭子就是你的了。”
    老船工接了银锭子,在口中狠咬一口,沙哑地笑了,“叫你家公子把心放进肚子里,交给小老儿了。”
    说罢,手中船篙猛地用力,乌篷哗啦一声前进数丈。
    少年脸色一变,尚未来及制止,只听船舱内传来一声闷哼,接着是连续的呕吐声,少年狠狠瞪了船工一眼,厉声,“行稳了!伤着我家公子的贵体,你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快步掀帘进舱,小声道,“公子,公子,你怎么样?”
    舱内没有床榻,阴湿的木板上堆积着干稻草,铺了一件白狐大氅,沈闲就俯卧在上面,闻言虚弱地应道,“无碍,小皮,此刻已行到何地?”
    皮卡轻声,“还有五十里的水路,公子,你再歇几个时辰吧,”说着端过一杯淡水,让他漱了口,才扶着在大氅上重新躺好。
    沈闲嗯了一声,疲倦地闭上眼睛。
    皮卡将地上盛了水的黄铜盆端出去清洗,飘摇的渔火映照下,看到他只吐出几口苦水,掺杂着深绿色的胆汁,实则是腹中早已吐空。
    他叹一口气,将洗后的铜盆送入舱中,边披着黑裘斗篷,坐在舱外,静静地看着两岸黑黢黢的山峰。
    夜色渐渐褪去,淡薄的晨雾中,小镇码头在江水尽头若隐若现,船工沙哑着嗓子笑道,“里边那位公子,前方就是笙梓镇了,小老儿不算辱没了使命吧?”
    “你这老儿,怎恁多话?”皮卡低声骂,“吵醒了我家公子,你担待得起?”
    “小皮,不得无礼,”船舱内传出一声低斥,接着轻声道,“有劳老伯彻夜行船了,待靠岸后,劳烦再为我们租一架马车……”
    声音戛然而止,突然寂静的晨雾中传来一声哀嚎,一只巨大的夜枭猛地从篷顶掠过,船工刚要咒骂,忽见皮卡倏地站起,疾窜入船舱。
    数枝小箭暴雨一般钉上乌篷,船工未及转身,已被一箭封喉。
    “公子!!!”皮卡一声厉叫,船篷随即破碎,一个影子倏地腾起,如鹞子般直扑岸边而去。
    江中,数条急行船从晨雾中显出身形,船沿一排弩手,紧扣机括,无声无息地对准那影子一通劲射。
    沈闲携着皮卡,在江面上蜻蜓点水一般飞掠几下,猛地一顿,重重跌入江中。
    清晨的小镇码头上洋溢着腥臭的市井气息,晨雾笼罩的江水中,浮出两个人影,慢慢向江边游来,片刻之后,两人相互搀扶着从水中爬起,抖落一身寒气,踉跄着奔上岸边。
    正在买卖渔鲜的人们不禁一片喧哗,只见那两人落汤鸡一般狼狈不堪,其中一人身形清瘦,腹部却高高隆起,将全身重量皆压在另一人身上,原来竟是一对夜奔的小夫妻么?
    皮卡搀扶着沈闲爬上岸,惊慌失措地回头,只见那一路追来的小船在江水中调转船头,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
    “公子,他们已经离开了,”皮卡轻声道,“我们假装中箭落水,有没有骗过他们?”
    沈闲喘着粗气,十一月的江水让他通体冰冷,不停地颤抖着,倚在皮卡身上虚弱地说,“骗得过他们,骗不过黄良娣,小皮,先去客栈,笙梓镇是路国公封地,黄良娣不敢造次。”
    皮卡武功低微,背负不动沈闲,只得搀扶着向镇内走去。走了不过几十步,前方突然尘土飞扬,几骠飞骑疾奔而来,皮卡忙抬袖,为沈闲挡住飞扬的尘土。
    骏马打着响鼻在面前停下,当头一个神采飞扬的锦衣公子哥跳下马,快步走来,大声叫道,“闲哥哥!”
    沈闲用斗篷堪堪挡住高耸的腹部,对那人淡然一笑,“珏儿,别来无恙?”
    “废话少说,”毛珏走上来,拉住沈闲的衣袖,上下打量一番,“昨夜接到杰王妃飞鸽传书,三哥便遣我来迎接哥哥,怎落得这步田地?”
    “市井中人多嘴杂、耳目众多,先去你府上吧。”沈闲抬眼扫视毛珏带来的随从,一愣,“没带马车?”
    毛珏疑惑地看他一眼,奇怪地问,“哥哥进宫三年,连骑术都没了么?”
    沈闲脸上浮起一层红晕,皮卡忙小声对毛珏道,“我家公子身体不适,暂时无法骑马,还请路夫人安排一架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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