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轩在乔婉儿死之后也随之倒在地上,胸前的玉簪被血染红,他在昏迷过去之前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苍陌,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王爷、王爷!快去宫里请御医,快快!”秦管家着急地大喊道。
苍陌冷眼旁观这一切,李皓轩这么轻易就把乔婉儿杀了,真是无趣,他还想多玩一会儿呢,怎么感觉他的想法一直没办法实施,老是被一些意外事件给打断,说到底都是李皓轩的错,即使他真的是沈一白,也不可能再将他当成当初青梅竹马的玩伴。
李皓轩竟然对他的脸的有所企图,他面貌丑陋时竟连自己的声音都认不出来,真是肤浅至极。
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王府,苍陌对始终不发一语的莫冷辰问道:“你已经把李皓轩意图谋反的罪证都找到了,等交给皇上了结心愿后你也能恢复自由身了,到时候你要去哪里?”
莫冷辰茫然地摇摇头,他本是先皇微服私访时与一名采莲女所生的孩子,他娘亲死后就拿着信物上京,目的只是为了让娘亲死后能有个名分,谁知当今圣上要他去暗查搜寻李皓轩意图谋反的罪证,如果成功取得罪证,就答应让他娘亲入皇陵陪伴先皇左右并给他一个王爷的身份。
但莫冷辰拒绝了,他对荣华富贵从来不感兴趣,只是从小就看着他娘亲翘首以待,后来日日以泪洗脸,再后来卧病榻前,郁郁而终,他知道自己的娘亲等的是皇室薄情的先皇,先皇驾崩后他娘亲也受不了打击病倒,遗憾逝世。
在身边这个人的帮助下,他成功找到了李皓轩私下招兵买马的帐簿,与某些大臣私通谋反之事的信函,这些足以定他的罪。
事情即将尘埃落定,他也要完成娘亲的心愿,莫冷辰有些迷茫之后该做什么,也许就和以前一样日日钻研武功到处行侠仗义罢。
苍陌见到他这副呆傻木讷的表情,嫌弃地抱怨道:“真是和根木头一样蠢笨,我要回沈家去了,就此别过。”说完就甩袖离开,也不管自己最后那句让他事情处理好后可以去沈家找他的那句暗示莫冷辰有没有听懂。
不过从莫冷辰依旧疑惑的表情来看,苍陌这暗示他似乎并没有听懂。
一个月后,各州各郡大小告示烂都贴着一通告示,说当今圣上唯一特许将他留在京中的轩亲王李皓轩竟然意图谋反,私下与朝堂多位官员暗通曲款,罪无可恕,现贬为庶民,流放塞外,终生不得踏入中原一步。
李皓轩因当时被乔婉儿刺中胸膛,虽然救了回来,心脏却出了问题,日后再也无法动武干重活,因此他流放到塞外不到一年就客死异乡,当然,这时后话。
当李皓轩被抄家,皇上颁布一道圣旨来到沈家,特别赞誉沈一白帮忙搜查到李皓轩罪证的功劳,赏了无数金银财宝,又说沈父教子有方,给他加官进爵,还鼓励沈一白尽快参加科考,争取早日为国效力。
之后又颁布一道圣旨,说是先皇在世时与一民间女子结缘,只是因驾崩突然,没能及时赐封,现追加那已经死的女子为莲太妃,遗骨入皇陵与先皇同葬。
这道圣旨颁布了都有一个月了,苍陌在家左等右等,期间无数风流倜傥的俊俏公子请媒人前来说媒,说即使他身为男子,他们依旧愿意为了他打破成规,迎娶他作为自己的正室,当然那些人最后都被苍陌狠狠修理了一顿扔出沈府才作罢。
而后又一个月后,苍陌依旧没能等到莫冷辰前来沈府找他,这下他才相信那木鱼脑袋真的没听懂他那句暗示,或者说听懂了但他不想前来!
苍陌黑着一张妖孽脸,打听到两个月前莫冷辰就已经离京回到扬州,他立刻和沈父沈母辞行,说还想出去历练一番,沈父沈母起初见自己孩子连续两个月待在府中竟然没有闹腾感到奇怪,等苍陌向他们辞行才安心下来自己的孩子还是一样,并没有出什么毛病,欣然应予,只是嘱咐他要时常写书信回来。
烟花三月下扬州,明明从京城到扬州走陆路和水路最多也不过三个月时间,苍陌硬是一路上赏花游景,拖了大半年才慢悠悠来到扬州,不想让莫冷辰觉得自己是为了追对方而来。
傲娇的苍陌来到扬州后并没有去找莫冷辰,而是故意顶着自己那张妖孽脸将扬州逛了个遍,于是扬州来了位比天仙更俊俏的男子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可是苍陌在扬州待了足足一个月,莫冷辰竟然还是没有找来!!
这下苍陌终于坐不住了,花重金询问莫冷辰的住处,一脸怒气地来到郊外临水搭建的简易木屋,一脚将紧闭的大门踹飞,甩袖走进去,看到桌面上放着一张宣纸,纸上写着:莫某近日应友人邀请前往长安北山剿匪,归期不定,若哪位友人有事寻来,还请海涵。
苍陌看完一个用力就将宣纸震成碎片,原来是去了其它地方,难怪他都那么高调了,还不来寻他,既然情有可原,不若在此处等等也无妨。
如此滞留了半个月,仍旧没有等到莫冷辰回来,苍陌这次下了个决定,快马加鞭亲自前往长安。
到达之后,就打听到一众武林人士在北山剿匪,因北山易守难攻,那些匪徒又仗着有令人畏惧闻之必死的无色无味毒粉,所以久攻不下。
苍陌来到北山脚下,数百个佩戴长剑阔斧的武林人士灰头土脸,精神萎靡,帐篷中还有一大群中毒无解之人。
苍陌的面容太过出众,一来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位大约是领头的男子气度不凡,他上前询问道:“敢问这位姑娘前来……”‘有何事’这三个字还来不及说就被苍陌拍飞。
“莫冷辰在不在这里?”苍陌不客气大声问道,一开口,独属于男子的声音让其它人明白过来为何领头男子会被拍飞。
“这位兄弟你找冷辰有事吗?我是冷辰的好友。”一位神情有些悲戚的青衫男子上前鞠礼问道。
“他在哪?”苍陌神色稍敛。
青衫男子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说道:“随我来吧。”
跟着青衫男子进入其中一个小帐篷,掀开门帘之后看到里面床上躺着已经中毒颇深的的莫冷辰,苍陌看到此景,怒气外放,冷着脸上前问道:“谁害你至此?!”
莫冷辰原本无神的眼神在见到苍陌后难掩惊喜,他虚弱地说道:“一白,你也是来剿匪的吗?可惜我就快毒发身亡,无法再与你并肩作战了。”
苍陌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探了几息后一脸凝重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将青衫男子赶出去后,扶正莫冷辰,让他盘坐起身,脱去他的上衣,自己坐在他背后,双手附上他背后,为他逼毒。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不管他怎么努力,仿佛他的灵魂力一点都使不出来,根本无法将莫冷辰身体里的毒排出来。
就这样一下午时间过去了,苍陌脸色苍白,不死心地继续试,莫冷辰看不下去转身握住了他的手劝道:“一白,别试了,没用的。”
“我不信,你坐好别动,不管什么毒,我一定能把他逼出来。”苍陌眼神坚定。
莫冷辰没有听他的话,开合着他泛黑的嘴唇虚弱地说道:“一白,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何会知道我在此处吗?”此时他深邃的眼中含着一丝期待。
苍陌本想不答,但看着他那双闪的有些刺目的双眼,还是回道:“来寻你。”
“为何?”莫冷辰激动地紧了紧抓着苍陌的手。
“为何?!去年让你了结那堆琐事之后来沈府寻我,你为何不来。”苍陌语气不乏埋怨。
莫冷辰疑惑道:“一白,你何时有说过这话?咳、咳咳……”
苍陌泄气般地扶他躺下,对他说道:“你等着,我去找那些匪徒要解药。”
“别去。”莫冷辰拉住他的手,恳求道:“陪陪我好吗?一白,你说你来寻我,我真的很欣喜,原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这会儿说的那么委屈作甚,当初我说要你考虑和我一起断个袖,你都不肯作答。”苍陌没好气地回答,害他在家白白等了两个月。
“我原以为你只是说玩笑话。”莫冷辰叹道,苍陌时常说些不幅边际之话,他实在分辨不出哪些话是真。
“我何时说过玩笑话!”苍陌真想将莫冷辰木头似的脑袋给敲聪明了,他都说了那么多次了还没反应过来。
“一白,可否陪我去外面走走?”莫冷辰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弓之末,就算服用解药也无救,在这最后的时间里,能有苍陌的陪伴,他很满足。
夜色渐浓,莫冷辰和苍陌坐在草地上看着天空悬挂的美丽星辰,两人默默不语气氛却很和谐。
莫冷辰身体终是太过虚弱,只好掩饰般躺下来,苍陌没发现他的异常,跟着他一起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