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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柳好川恼羞成怒的问道。
    杜齐悦转过身去,就看到闻天赫笑眯眯的对着柳好川几人做了一个揖,然后亲热的走到他这边说道:“在下闻天赫,同为这届的考生,更是杜郎君的好友。”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你和他是一丘之貉!”柳好川冷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因为看到闻天赫身上那些象征着身份的饰品而示弱一分。
    “兄台的胆子真是让人佩服,不过有些时候光有胆子是没有用的,庶民无论走到哪里永远都只是庶民。”闻天赫说道,然后一手拉过杜齐悦的胳膊十分自来熟的边走边说道:“杜兄,我们不必理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这些人无非是妒忌我们的身份罢了。”
    杜齐悦不是傻子,当初闻天赫怀疑他的态度,还有那块和他相似的玉佩无一不说明闻天赫那时候是把自己当做了郞玉公主的儿子,而且他十分的在意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稍微有一点可能威胁到他身份的事情他都仔细的调查一番。现在闻天赫说这样的话,表明他是知道杜齐悦的身份的,结合他当初的表现,他能真把杜齐悦当做好友那真是太阳从西面出来了。再说他现在对柳好川说的这些话,看似是在为杜齐悦出气,实际上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给杜齐悦招黑呢!
    杜齐悦心想着这些,胳膊却已经从闻天赫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后退三步,表情生疏的对着闻天赫做了个揖,说道:“闻公子,谢谢你出手相帮,不过清者自清,我相信等成绩出来之后一切都会清楚的。至于闻公子说的这几位妒忌我的身份,我却不知如何说起,我的身份闻公子应当再清楚不过了,我不过是从小村子里出来的一个小小的厨子罢了。”
    在泽洞县的时候,杜齐悦的身份确实只是一个小小的厨师,所以就算闻天赫因为玉佩的问题对杜齐悦抱着一定的戒心,却也并没有真正把杜齐悦放在心上,因此杜齐悦那次在他面前装作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下人,闻天赫当真就这么以为了,所以刚才才会说上那么一番话,谁知道杜齐悦骨子里精着呢,压根不上他的当。
    闻天赫当即就气得黑了脸,却并没有羞恼的甩袖子走人,反而眼带失望的看着杜齐悦,说道:“杜兄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好心帮你,你若看不上我这样身份的人做你的朋友直说就是,就当是我自作多情了。”
    听听这话,明明是他想要害他,现在倒成了杜齐悦狗眼看人低不识好人心了,杜齐悦原本板着脸,此时不由笑了起来,说道:“闻公子这话又说错了,哪里是闻公子配不上做我的朋友,明明是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与太守府的公子做朋友才对。”有他这样的朋友,他非得少上三五年的寿不可。
    “那真是我想多了!哼!”闻天赫冷哼一声,在众人面前表现了一下自己满脸被伤害的委屈表情,这才甩袖走开了。
    这戏演的可真好,杜齐悦都想给闻天赫拍手鼓掌了,他就不明白了,柳好川几个人不知者无谓,得罪他也就就算了,闻天赫明明知道他的身份,还在这里得罪他做什么,难道他真的觉得是他杜齐悦夺了他的好身份?!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是原本的杜齐悦,大概在爹么双亡又被钱家算计的退了婚之后会一蹶不振的在柳树湾村待上一辈子,郞玉公主找不到他,说不定当真就把闻天赫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对待呢,这样想来闻天赫心里不平衡想要找他麻烦也是应该的。
    皇宫里的这一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杜齐悦在郞玉公主面前给柳好川几个打了小报告之后就把这件事情给丢开了,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自己的生意里头。
    同他想的一样,夜岐国的商人对他做的巧克力糖很是喜欢,但对买进巧克力糖这事情却并不是很感兴趣,与杜齐悦见了两三次面之后就提出要买几样制作巧克力糖的方子。杜齐悦知道长期算来自己卖方子肯定是不合算的,可是原材料在人家那里,客户群也在人家那里,他就算有再好的技术也没有用,所以只装模作样的犹豫了几次,就松了口,不过却一直不肯直截了当的答应下来。
    夜岐国的商人们已经在大丰朝待了有一段时间了,运来的货物早就全部卖了出去,需要贩了运回自己国家的货物也都准备好了,如果不是想买这几个巧克力糖的方子,他们早就回去了,可是杜齐悦迟迟不松口,让这些商人急的很,这天便又约了杜齐悦出来商讨。
    “杜郎君,再过些日子海上的风向就要变了,我们得急着赶回去了,你如果在价格上有什么意见就直接说吧,我们是很诚心的想要和你做生意的。”哈克斯捏着嘴边的小胡子,表情苦哈哈的说道。
    这个哈克斯就是杜齐悦第一次去夜岐国商铺的时候首先招呼他的那个商人,是个方脸阔嘴的壮汉子,此刻的表情却有些可怜兮兮的。他们来的这些商人自从吃过杜齐悦的巧克力糖之后就一直惦记着,他的几个朋友们把他推出来让他和杜齐悦商谈买方子的事情,一开始他是信心十足的,毕竟杜齐悦在他眼里只是个小孩子而已,谁知道这个小孩子狡猾的很知道她们感兴趣就一直吊着他们,死活不松口。
    杜齐悦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就干脆的开口对哈克斯说道:“我这次过来并不是来说价钱的,我上次买了你们铺子里的一块璆琳,心里非常的喜欢,很想再买一些,可是璆琳的价格实在是有些过于昂贵了,我听说它们都是从一种特别的石头里出来的,所以想要问你们买一些那种石头。”
    “你要制作璆琳的石头?!”哈克斯惊讶极了,他设想过杜齐悦会提的许多无礼的要求,却没有想到他会想要璆琳的原料石。“那些石头都是需要极其复杂隐秘的技术才可以制做成漂亮的璆琳,杜郎君,你单买那些和石头是完全没有用处的。”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很好奇能够做出璆琳这么漂亮的石头倒底是怎么样的,所以我希望夜岐国的商人能够在下次商队过来的时候给我带上一些石头。”杜齐悦说道。
    “可是那些石头是不被允许随便乱拿的啊。”哈克斯擦了擦头上冒出的汗水说道。
    “我又不是让你随便拿,我们是做生意不是吗?”杜齐悦从碟子上拿了一块巧克力尝了尝说道。
    哈克斯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反正杜齐悦就算拿再多的石头而已做不出璆琳的。
    ☆、第一百零八章
    雎焱阳拿到杜齐悦的试卷之后就悄悄派了人去试验活字印刷术,花了十几天的时间,第一批的书籍被印刷了出来,一千本,只花了一天的时间,这简直是个惊人的数字。一批印刷字模可以不停的重复使用,如果制造十个百个的字模不停的使用,那么书籍很快就可以成堆的被制作出来。大丰朝的文人会越来越多,比如今更盛的景况指日可待。
    “好,好,好!”雎焱阳抚摸着内侍送上来的基本印刷精致的书籍,大笑着连声说了三个好字。
    “皇上,太后娘娘派人来询问这次的金榜何时颁布,说是往年这个时候早就出来了,今年的科举本来就不太平,应该尽快颁布才是。”一个小太监这时跑进来禀报道。
    “哼,今年的科举不太平,也不知道是谁的错!”雎焱阳冷哼一声,刚才满心的喜悦顿时少了一半,心里反增加了许多的烦闷。
    雎焱阳时常会想起自己的皇祖母,那也是一个十分强势的女人,听说做皇后的时候也没少争权夺利,但她夺的永远都是后宫里的权利,前朝的事情她是一丝也不管的。对待他的父皇方面,他的皇祖母做的也是极好的,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的父皇,从没有做过一件不利于他父皇的事情。他的母后和皇祖母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在她的眼里怕是权利才是最大的,而他这个儿子不过是个不得不存在的眼中钉罢了。
    “皇上?”小太监低声喊道,等着皇上给他个回应他好回去交差。
    一直站在皇上身边的内侍凑到雎焱阳耳边小声说道:“皇上,今个儿早上皇后娘娘也派人来问这件事情了,想要打听张尚书家二公子的殿试成绩。”
    “她那堂兄,哼。”雎焱阳嗤笑了一声,这个皇后虽然放在后宫里头让他放心,可是她娘家的那些亲戚扶不起来的也实在是太多了一些,这次张尚书家那个二公子做的文章半点文采也无,根本拿不出手,还想上什么金榜,简直是笑话。
    “那这金榜……”
    “去下旨吧,小悦那里你去库房里挑些好东西赏赐下去。”雎焱阳喝了口茶说道。
    “是。”内侍应了一声,便拿着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圣旨和金榜去了内库,花了一个多时辰仔仔细细的挑选了好几样好玩意儿,然后风风火火的下旨去了。
    以杜齐悦的文采状元自然是当不上的,做个进士已经是极好的了,不过凭着一个活字印刷法,杜齐悦的排名生生往上调了一个档次,成了这届的榜眼。
    这届的状元郎是瑶海郡的一个书香世家出来的爷们,年纪比杜齐悦大上几岁,长的也是一表人才,满腹的才学很配这个状元的名头。和杜齐悦一样同为榜眼的是一个不惑之年的老书生,寒窗苦读几十载,按照文采最多也只能排上一个探花,雎焱阳念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的份上,特意给了他一个榜眼的名头。
    这次闻天赫也是金榜题名的,得了一个探花郎的名头,虽然他在作弊事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雎焱阳本不想用他,后来想想与其把他推给章惠太后,以后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倒不如把他放在身边气气她的好母亲,如果她知道自己推上来的几个人都没有中举,反倒是被她当做棋子的闻天赫成了探花郎,估计一定会气死的。
    另外两名探花以及一干进士、举人杜齐悦都不认识,不过可以确定之前那个柳好川还有他的几个朋友都榜上无名就是了。其实那几个人的文采还是可以的,至少能拿个举人,可惜他们殿试那天出了大殿的所有举动雎焱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样的人品他本就看不上,再说这些人欺负了杜齐悦,他不追究就该庆幸了。
    “郎君——郎君,报喜的人来了,报喜的人来了!!!”
    派来报喜的人敲锣打鼓的到杜齐悦租的那个小院子时已经快到申时了,秋儿做完了屋子里的活就抓了一把瓜子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和邻居闲磕牙,见到报喜的过来一下就站了起来,高兴的冲进屋里大喊了起来。
    杜齐悦正在午睡,迷迷糊糊的听到秋儿冲进屋子大喊大叫,生气的一把扔了身边的一个枕头,烦躁的问道:“怎么了?还让不让人睡!”
    “睡什么睡啊,郎君,你中举了,中举了!报喜的人都快到门口了,郎君你快点起来啊!啊啊啊!”秋儿激动的拉着杜齐悦的胳膊用了晃着大喊道,中举了这可是大事。秋儿以前在吴家,虽然家大业大的,可是吴府毕竟是商家,書︾快︾论︾壇最崇尚的就是做官的,府里的主人这样子,秋儿这些下人自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杜齐悦中举对他来说是极其光荣的一件事情。
    “中了啊,中了就中了啊,不中才怪。”杜齐悦打着呵欠半迷糊的说完,脑袋往后一仰就又躺回了床上。
    “郎君,报喜的人在外头等着呢,咱们必需出去迎接。”秋儿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就没见过谁中举了还这么冷静的,果然他们家的郎君是与众不同的。
    “那你去接他们就好了,反正只是报个信而已。”杜齐悦在床上挪了挪,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他实在是困得不得了,一点都不想动弹。
    “郎君!我是做下人的,怎么能替做主子的去迎接呢,那会被人看做大不敬的。”秋儿使劲推了推杜齐悦的肩膀说道。
    杜齐悦被秋儿闹得脑袋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越来越响的锣鼓声,这才揉着额角坐了起来,看了看身上穿的断卦,连忙说道:“快把我衣服拿来,我头发乱不乱?”
    “我给你梳,郎君快起来换衣服。”秋儿连忙拿了一件好的袍子出来递给杜齐悦,一边又拿起桌子上的梳子准备给杜齐悦梳头。
    两人一通手忙脚乱,才勉强把杜齐悦个倒饬的可以出去见人,这时大门已经被人拍了好记下了,门口也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吵吵嚷嚷的喊杜齐悦出去。
    “郎君你快穿鞋,我去开门。”秋儿扔下梳子就急匆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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