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儿。”江寻道急忙飞奔过去扶住了她,她看着蓝以攸肩头那捂住伤口的手上红的刺眼的血迹, 眼睛一红,死死的握紧了拳头。
蓝以攸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她忍住了剧痛,偏头担忧的看着江寻道,明明自己伤的更重, 她反倒是安慰关忧江寻道的伤:“我没事,皮外伤罢了,你可还好,伤的重吗?”
“没...我没事。”江寻道深吸一口气将握剑的手偷偷换至左手,而背在身后的右手一滴滴血迹淌了下来。她面色肃然微微仰头看着眼前那巨大的血骷髅,心中涌上一股无力和不甘,这便是实力的差距,无论身法再怎么快,布的阵法再怎么多,在摧枯拉朽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雕虫小技。
江寻道咬紧了牙关,她死死的握着长剑,心中的不甘再次涌了上来。就这么一个敌人,她都对付不了,还让伤重的攸儿再添新伤,还真是无用。
身后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让我帮你?”
正是江寻道被封印的那道魂魄,只是她的声音不再稚嫩,如今就和江寻道的声音一模一样。江寻道缓缓回头,洞窟中的一切好似静止了,张笺脸上的笑意,攸儿面容上的凝重,他们似乎都保持着一个表情,仿佛就连空气都凝结不再流淌。
她看到了身后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不,似乎有些不一样,她看上去更加的自信更加的意气风发,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缓缓的自身后搂住了江寻道的腰肢,然后俯首贴在江寻道的耳畔,轻声道:“看看,那个魔教堂主其实根本就没那么厉害,你也没你想的那么弱小,只是为什么就连这么个小人物你都对付不了。”
江寻道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张笺,那个得意又自大的男人脸上是不屑的笑意,那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被他逗弄的蝼蚁。江寻道眼神一变,她死死的握紧了拳头,自她手上淌下的血似乎也静止在半空中。
魂魄轻声笑着,似乎很是惋惜道:“再看看攸儿,她身受重伤,却还要出手救你。”
江寻道偏头看着身旁的蓝以攸,正看着她的蓝以攸面容凝重而担忧,深邃潋滟的眸中是掩不住的温柔和沉痛,还有...那么一丝自责失望。
魂魄的声音温柔又怜悯:“你们遇了多少次险,你就甘心每次都让攸儿舍命救你。看看她的伤口,看看,你就不心疼吗?你就甘心躲在攸儿的羽翼之下,任她独自承受?”
江寻道木然的看着蓝以攸被鲜血染红的半边身子,看着她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色,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不甘心。”
魂魄突然大喝了一声:“对,不甘心。我们都不甘心,那为什么要任这么一个弱小的蝼蚁欺负,我们可以变得更强,你忘了吗?这个伤了攸儿的人,他该死,可你杀不了他,我们应该合力,我们应当一起,一起杀了他一起将他碎尸万段。”
江寻道眉头微蹙她隐隐觉得魂魄的话有些不对:“可是...”
魂魄走至江寻道身前,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他罪大恶极,他杀了许多无辜的百姓,就为了修炼他的邪术,他该死,他罪有应得。”
“他该死。”江寻道默默的重复了一声。
“来,让我们一起,杀了这个人,带着攸儿一起离开这里。”魂魄欣慰的笑了笑,她缓缓的对着江寻道伸出手,她的手有些透明,但却好似充满了神秘的力量,那一股象征着绝对的力量的感觉。
江寻道看着她,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她是这么的自信强大,也许自己也应该像她一样,像她一样的强大。
那只手就这么摆在身前,只要轻轻的握上去仿佛就能得到自己求之不得的一切,江寻道犹豫了一会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伸出手。
两只手慢慢的握紧了,然后身前的人突然变得透明,她的身形开始和江寻道的身体重叠在了一起,完美的仿佛她们就是同一个人,是啊,我们就是一个人。
张笺施施然的站在骷髅的头顶,居高临下笑看着身前垂头默然不语的江寻道和她身旁的蓝以攸,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和轻蔑:“同辈人中,你们的修为倒算得上出众。你们正道修行,不仅清心寡欲还需遵纪克制,本有更为便捷的修行却舍弃不用,简直愚昧。我看你们二人资质的确不错,不如弃了那正道修行,拜我为师如何?”
蓝以攸嗤笑一声:“像你们一样屠杀生灵修炼邪术?”
张笺不屑道:“这世间弱肉强食恃强凌弱才是生存法则,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人不过是一群伪君子罢了,自以为清高却私下做些苟且勾当。真小人与伪君子,也不过是一丘之貉。我们杀人,你们杀妖,有何不同?”
肩头上的伤已经不再淌血,蓝以攸放下手,她握紧了拳头负手而立,她手心正躺着一颗温润的金珠,她面容清冷心中却又百般纠结。这张笺的修为的确是深不可测,若想将子觉殷礼毫发无伤的救走,她和江寻道恐怕联手也打不赢,张笺。穷途末路也许她还能搏一搏,吞了金蟒的内丹以妖力抗衡,只是若这么做,恐怕身份便再也藏不住了。
握在手中的金蟒内丹,蓝以攸抿了抿唇笑问道:“堂主这是想教化我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