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蓝以攸是妖,就算她背叛了师父,可师父却还是如此的宠爱她,甚至私自将她放走了。
明明她才是师父的大弟子,她一心为了风华谷一心为了师父,她没日没夜的修炼也只想要师父的一句夸赞,为师门争光。可自从蓝以攸出现后,她夺走的师父的目光和所有的宠爱。不曾对她笑过的师父,却能对蓝以攸展露笑颜,待她亲女。
就连曾经崇拜她的师妹们,也通通投向了蓝以攸。凭什么,她蓝以攸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妖畜罢了,凭什么可以夺走她的一切。
见殷礼一直楞楞的发呆,一旁的一个师妹扯了扯她的衣袖问道:“殷师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殷礼缓缓的抬起头,她清丽的脸庞似乎有些扭曲了,瞪大的眸子中满是凶狠的戾气:“找到她,无论死活,都要找到她。”
江寻道和蓝媚寻来时,正巧蓝以攸已经离开了,她们在风华谷外守了一日都未曾见蓝以攸现身。反倒是她们被一群风华谷的弟子发现了,为首的正是当初江寻道打伤的殷礼。
殷礼一见江寻道一句话也未曾问过,便下令捉拿江寻道。就连跟在她身旁,身份不明的蓝媚也遭了殃。殷礼下了死手,似乎没有生擒的意思。
江寻道虽也对她动过手,也到底念在她是风华谷的弟子,两人还曾结识所以并未伤她。还叮嘱一旁气急败坏的蓝媚别伤了风华谷弟子,两人修为高深,又不恋战。从殷礼口中短短数语中得知蓝以攸来过又走了之后,两人便脱战离去了。
徒留下有气无处使的殷礼疯了似的,将半座山都快铲平了。
两人御剑离去,蓝媚懒得自己飞便搭了江寻道的顺风车,她站在江寻道身后,抓着她肩上的一角衣物,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们这些修道之人,火气都这么大?还说是什么名门正派,一句话也不问就动了杀心,可比我们戾气还重。”
江寻道耸了耸肩,知道蓝以攸平安从风华谷出来后,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难得的语气稍显柔和,解释道:“我曾伤过她,况且她和攸儿有仇。这人心眼小的很,一直记恨攸儿的师父对攸儿偏爱。”
蓝媚闻言恍然大悟,然后扬起唇角竟是有几分骄傲道:“原来如此,不过你们这些修道之人说什么超脱世俗,想来还不是凡人一个,贪痴嫉恨,心眼一个比一个小。还比不上我们妖族嫉恶如仇,难怪老祖常说,跟人打交道是最累的。”
明明自己就是人,被蓝媚说心眼小,江寻道也没羞恼反倒是点了点头认同道:“你说的倒也没错。”
越是见的人多了就越是对人失望,就连江寻道自己都有些迷茫了,可蓝以攸却满腔心思的为那些人着想,她也不知该笑蓝以攸傻,还是该惭愧。
蓝以攸从风华谷出来了,那接着要去哪里寻她。蓝媚没有一丝头绪,她便问起了江寻道:“接下来攸儿会去哪?你可知晓?”
江寻道略微思索后,挑唇一笑道:“血魔教。”
“什么鬼地方,名字这么阴森森的。”蓝媚听完还吐槽了一句。
昨日在荆州城她还打听到了一件大事,青云宫弟子穆裳和刚刚才和皇帝认亲的盛安公主在淮水城附近失踪了,青云宫和朝廷联手都未曾将她们二人找回来,有人说她们二人是被魔教的人抓走了。
得了消息后江寻道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初从血魔教闯出来时,被子觉带头围堵,她就没发现穆裳和盛安然的踪迹。只是当时担忧蓝以攸身子,便也没有细思。如今想来,穆师姐和盛安然还没有消息,那定是在血魔教困住了。
蓝以攸若是得知了此事,就一定会回血魔教查探。就算蓝以攸没去,江寻道也必定去跑一趟,寻找穆师姐踪迹。
血魔教的地下洞窟被发现后,淮水城便派了人手去剿灭参与的血魔教教徒,把地下洞窟翻了个遍,没找到穆裳和盛安然的踪迹,倒是发现了被困在洞窟中数不清的妖兽。
如今便通通擒住了,淮水城城主下了令,将那些中了毒没有反抗能力的妖兽通通杀了,取出内丹。就是卖出去,那也是个好价钱。
江寻道和蓝媚抵达淮水城时,正好瞧见了淮水城外,那堆积如山的妖兽尸体,和那满地触目惊心的鲜血。鲜血之多,涌入了淮水城外的庞海,竟是将海水都染做了红色。
城外的淮水城弟子和周围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就在这漫天尸海中,做起了生意,贩卖妖兽内丹和鳞甲利爪。甚至还有些苟延残喘被取了内丹却还活着的妖兽,因还是活物被生生割肉去卖。
众人的喜悦喊卖声,与妖兽的嘶吼啜泣声交织在一起,将淮水城外,生生变作了人间炼狱。
江寻道和蓝媚混迹人群中,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妖兽明明已经变作了人身,还是个半大的孩童,只是额角多了个犄角。哭喊着求饶,却被一个淮水城弟子生生用利剑剖开了胸腔,取出了心脏当场叫卖起来。
蓝媚看的心惊,生为妖类的她听的懂那些濒死的妖兽口中嘶吼呢喃的愤怒和不甘,她死死的抓着江寻道的手臂。若不是江寻道阻止了她,怕不是她就要怒起杀了这些人面兽心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