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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竹接过他话道:“楚良娣还没进东宫的时候殿下就对她好,如今她进了东宫,殿下对她就更好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向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跟你说不通。”
    其实自楚良娣失踪的第二天,他们就寻到了秦翊川的踪迹,原本以为只要他们多加派人手过去,一定能把秦翊川给解决掉。可是没想到殿下得知后竟然亲自带人过来,不仅如此,他还发觉殿下对楚良娣不一样。
    当向禹把自己的猜测跟向竹说了之后,向竹给了他一个白眼,“东宫里不就一个女主子吗,殿下不对他好对谁好?”
    向禹:“……”
    反正他就感觉殿下不应如此,现在局势很微妙,六王爷很快就要去边关了,殿下不留在朝中处理六王爷的势力,反而跑到袁州来,这是在是……有些任性啊。
    向禹不知不觉又想到了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殿下一直都是冷处理,显然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但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逼逼,可不敢当着虞彦歧的面说出来。他可不想再进暗室走一遭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一辈子都不想进去。
    虽然阿诺一直在昏迷着,但是汤药还是按时送到,小丫鬟今年才十四,没见过什么大的阵势,一看见向禹那凶神恶煞的脸,顿时就吓哭了。
    向禹皱眉,“你哭什么?”
    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是从十岁开始就被牙婆子往高门大户的丫鬟方面培养,当下就抹了抹眼泪,啜泣道:“没哭。”
    向禹脸上有些不好,他长得也不丑啊。
    向竹看不过去了,在一旁道:“你把你的剑收一收。”
    他们是经过培养的暗卫,武功高强自然不说,常年舔着刀尖过活,身上自然带了一些杀伐之气,所以小丫鬟见了自然会害怕。
    向禹哼哼道:“女人,真麻烦。”
    小丫头没有说话,她接过汤药就把门给关上了。
    她瞧着躺在床上昏迷的美人,脸色酡红,发丝凌乱,但丝毫不能遮掩住她的美,她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夫人。
    喂完药之后,她才发现阿诺的衣服有些脏,思索片刻之后,她才出去找向禹拿钱。
    “奴婢、奴婢去给主子买身衣裳,主子她、她衣服脏了……”
    因为害怕,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向禹挠了挠头,他是个大老粗,自然不会有小丫鬟那么细心,“哦,你等着,我去问主子要。”
    一盏茶后,向禹拿着几张银票交给她。
    小丫头眼睛瞪大老大,她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钱,当下就局促不安了起来,“这……这太多了。”
    她觉得这些钱把袁州最大的成衣铺子给买下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万一…万一被偷了呢……”
    向禹有些心力交瘁,他再一次觉得女人,真麻烦。
    无奈之下他只能和小丫头走一趟了。
    向禹觉得殿下肯定会耽搁许多时日,便叫小丫鬟多买一些备用的衣物。
    等小丫鬟回来后,脑袋都是晕乎乎的,原来这就是有钱人,买东西眼睛都不眨一下。还偏偏挑最贵的来买,看都不看,直接全包了。
    回到房间后,小丫鬟便端了一盆热水过来,着手给阿诺解衣服,没想到却看到了阿诺身上青色的痕迹,她常年做苦力,自然知道这些伤痕是磕着碰着的,看模样,已经有好几日了。
    她觉得不擦点药是好不了的,所以她只能再去找向禹。
    这回向禹倒是没有不耐烦,“哦,你先回去守着吧。”
    小丫鬟点点头,他以为向禹是去拿药了,没想到等了一会,看到了一个一脸杀气的英隽男子走了进来,或者是因为他脸上的杀气太重,所以小丫鬟心里一抖,赶紧低下头来,生怕这个男人把她给杀了。
    “你下去吧。”男人道。
    小丫头连忙点头,跟逃命一样夺门而出。
    虞彦歧坐在床边,看到阿诺被解得只剩下一件肚兜,裸露在外的肌肤到处都是痕迹,还有一些刀剑划过的伤痕,不过不是很严重。这些伤痕放在一个普通的男人身上,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阿诺细皮嫩肉,又是娇养惯了,那就是大事了。
    他把手里的膏药放在一旁,认命地用温水给她擦拭着身上的伤口,或许是因为疼痛,睡梦中的阿诺眉头浅皱,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等身子擦完后,他才用指腹挖出一块绿色的膏药,涂抹在伤痕处,动作轻柔,唯恐伊人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许久后,太子殿下才轻扯嘴角:“娇气。”
    阿诺是酉时才醒来的,她眨了眨迷蒙的双眼,水光潋滟,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小丫鬟。
    “夫人,您醒了啊!”小丫鬟很是激动。
    “你是谁?”睡了一天一夜,阿诺的声音有些沙哑。
    “奴婢是向禹大哥买的丫鬟,还没有名字。”
    阿诺了然,一般在外面买的丫鬟,都是要主家赐名字的。
    见阿诺要起来,小丫鬟立马给她倒了一杯温茶,“奴婢去给您熬一些粥吧。”
    阿诺全身没有力气,难受得紧,只能点点头。
    幸好小丫鬟之前在灶边煨了一些粥,所以很快就盛了过来。
    阿诺身子虚,也没有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后,然后把药给喝了,这才又睡了过去。
    才过了半个时辰,阿诺发了一身汗,那身疲惫的感觉才堪堪消失。
    小丫鬟一直守在床边浅眠着,见阿诺睁开眼睛便笑道:“夫人身子好些了吗?”
    阿诺感觉自己浑身都湿透了,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额头上的碎发都粘在脸上,总之哪哪都不舒服。
    “我想沐浴。”
    小丫鬟摇摇头,道:“夫人,您现在还不能沐浴,奴婢去给您拿水擦擦身子吧。”
    说完也不等阿诺回话,一骨碌跑出了房间。
    小丫鬟去厨房烧水的事情也没有瞒着其他人,所以虞彦歧很快就知道了阿诺醒来的消息,等他和向非商议完事情之后,阿诺那边也已经简单的擦拭完了。
    阿诺又吃了一些粥之后才躺下,只不过之前睡得有些多,所以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困。
    小丫鬟把水端了出去,虞彦歧便踩着月色走了进来。
    阿诺翻了一个身,就看到了他,她伸出手扯着虞彦歧的袖子,软软叫了一声,“哥哥。”
    因为还在生病,她的表情有些可怜兮兮的。
    虞彦歧顺势坐到了床沿边,难得开口问了一句:“好些了吗?”
    阿诺摇头,虽然精神比之前好了许多,但身子还是有些酸软。
    “睡吧。”男人道。
    阿诺得寸进尺道:“睡不着,哥哥陪陪我好不好?”
    说着她自动往床里面滚了滚,空出大半张床来,眼睛希冀地盯着虞彦歧。
    虞彦歧无声地看了她一眼,眼眸深沉,倒也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躺下后,阿诺纤臂立马就环住了男人的劲腰,然后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哥哥,我好想你啊……”近乎呓语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她贪婪地闻着男人身上的冷香,亲近道:“哥哥能来找我,我很高兴。”
    “嗯。”男人声音清浅,如秋日的微风一样,沙哑淡漠。
    阿诺尝试着闭上眼睛,但脑中认识清醒一片,她只能开口,试探性问道:“秦王爷死在东陵国,哥哥会不会有麻烦?”
    “不会。”虞彦歧回答,难得解释一回:“南越国现在都一团乱,更何况秦翊川离开南越国已经有半年多了,在南越国的势力早不如从前,所以没人在意他。”
    阿诺紧了紧手,如今秦翊川已经死了,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威胁了,接下来就是绍文帝了。
    “睡吧。”虞彦歧再次说道。
    阿诺心里弯弯绕绕的想了很多,最终开口道:“听说今夜月色很美,咱们出去看星星吧。”
    现在才是戌时,还不算太晚。
    “夜里风大。”虞彦歧不赞同道。
    “我可以多披一件外套,”阿诺仰头在他的下巴处啄了啄,撒娇道:“而且你还可以抱着我,不会再生病的,好不好嘛……”
    “回东宫后我们也一样可以看。”
    “那不一样。”阿诺不依,可能是生病了,她有些矫情,“东宫的星星没有这里的星星好看。”
    虞彦歧沉思半晌,最后妥协了。
    小院里挂满了灯笼,夜色沉寂着,月夜朦胧,仿佛给深夜笼了一层薄纱,温柔如水。
    阿诺还想爬梯子,但是虞彦歧搂着她的腰,脚尖轻点,一晃眼,两人就到了屋顶。
    夜风不是很凉,阿诺还是多披了一件披风,向禹等人还在上面放了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满了瓜果肉脯。在这样一个美妙的夜晚,如果不是阿诺还生着病的话,倒也有一番情趣。
    阿诺窝在虞彦歧的怀里,双手挽着他的手臂,顺便把头靠在男人的肩上,笑道:“可惜今天不是八月十五,月亮不怎么圆。”
    “也不远了。”
    “那些是北斗七星吗?”阿诺突然指着天边最亮的那几颗星说道。
    “对。”
    “希望我们老了之后,哥哥还能带我来看星星。”
    许是夜里有些饿了,阿诺把桌上的瓜果吃了个七七八八。
    两个人聊了一会天之后,阿诺便有些困倦了,月亮也渐渐隐没在了云层了。
    最后是虞彦歧把她抱回房的。
    袁州最富饶最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靠近街道的一座酒楼里,有一扇窗户大开,阿诺穿着红色的长衫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好几盘袁州的特色早点,每一样都很精致。
    阿诺头上用了一支金色的簪子把头发挽住,剩下的几缕发丝随风飞扬,颇有些风情,路过的小二时不时的把目光放在阿诺的身上,但触及到她身旁的两尊大神,立马就怂了。
    小丫鬟尽职尽责地给阿诺介绍着袁州特色,末了还说来一句:“夫人您趁热吃了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阿诺睡了一觉后,脸色好了起来。闻言的视线转了回来,落到了盘子上面,忽而说道:“你说你没有名字是吗?”
    “还请夫人赐名。”
    “那就叫白露吧。”阿诺想到了今早起来,院子里的露珠还没有消散的景象,颇有意境。
    “多谢夫人赐名。”小丫头欣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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