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忘了,姜大伟是在秦城,是个规矩的商人。可她从来没问问张林这个姑姑家是怎么发家的。人和人之间哪里有一样的,就如她和郭聘婷姐妹,一个当小三一个当小四,父母还挺引以为豪。可正常人家的姑娘,哪里有这样没下限的,敢这么做,父母就先打断腿了。
郭玉婷不同意离婚,姑姑也当机立断,直接就找人绑了她,带了张林去了郊外的一家精神病院,给她关进去了,告诉她,“七天后你有一次打电话的机会,不珍惜,就再也没用了。”
那是什么地方,郭玉婷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呆得住?还是有关照的整整七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告诉别人自己是正常人都没人相信的七天,时间一到,她就打了电话,放出来麻溜去了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张林的房车都是婚前的,她开得那辆也是张林给买的,所以一样资产都没分到,到手的,只有张林让人给她扔在地上的,收拾好了的七个大箱子。她在民政局门口打开了一个,张林倒是不贪心她的东西,全都是她的衣服和用品,一样没少都在这儿了。
她站在大门口守着这七个箱子,跟逃荒的一样茫然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地方可去。她父母家早就不搭理她了,大姐自从郭聘婷当小三要转正劝过没用后,就直接说以后少来往,怕教坏了孩子。至于郭聘婷……她这会儿想起郭聘婷来了,这丫头是一点都看不上她好啊,都是这丫头害得她!她怎么可能投靠她!
然后郭玉婷就想先找个地方待待,可屋漏偏逢连夜雨,何况她这七个大箱子实在是太扎人眼了,她打了个的,说是让把她送到最好的酒店里,结果到那儿一摸,钱包不见了。
姜大伟给她的那张□□,就在钱包里。
她为了不让张林分财产,并没有将钱从那张卡上转出来,而是想着等离了婚再说。
可如今,卡丢了,上面的名字却不是她的,她连挂失都没办法。她报警人家都不相信她,她凭什么替姜大伟报失,再说问她卡号,她也背不出来,只知道密码有个屁用!她没办法打电话给姜大伟,姜大伟如今对她厌恶至极,对她印象差的不能再差,一听第一反应是郭玉婷借机再要钱,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郭玉婷这才明白了什么叫走投无路。
婚离了,钱没了,人财两空她就剩下了几箱子不能吃不能穿的衣服。她没有工作,没有家庭,除了这身姿色,没有任何可以翻身的资本。可难道让她做外围吗?她怎么可能甘心,她是要做正房太太过着人人羡慕的日子的啊。真做了,她怎么有脸见人?
可是谁害的她走到这一步的呢?
还不是郭聘婷。
她原本没有勾搭姜大伟的心思的,是她一步步逼着自己走了这步,是她让亲妈都不搭理自己,是她毁了自己最后的退路。
对,如果不是她发录音给张林,如果不是她叫着什么神经病,她怎么可能离婚。她肯定能跟张林和好的。
她几乎是不可抑制自己的仇恨郭聘婷,愤怒填满了她的全部身心,如果我落到了这种程度,我为什么要让你过得好?我不可能有更差的日子了,那你跟我一起来吧。
所以,她把东西直接摆摊卖了点钱,从物业阿姨那里拿了瓶硫酸,直接就跑到了郭聘婷家的别墅。
郭聘婷早就打过招呼不让她进,可她还是有别的办法,偶遇了一个开车出门买菜的保姆——她俩原先认识的,她还帮过一次对方的忙,保安又不能进车里检查,人家就直接带着她进来了。
然后她就拎着硫酸瓶,直接进了别墅的大门。那时候郭聘婷正在哄着姜宴超玩呢,这小子反应挺慢的,月嫂知道怎么回事,那叫伺候的一个胆战心惊,倒是郭聘婷没养过孩子,不懂得有什么不对,还觉得孩子挺好带的,也不哭闹了,一直跟姜大伟夸这个月嫂有本事。
这时候,她妈张桂芬已经跟着做饭阿姨出去买菜了——她不放心阿姨买的东西,一直是要跟着看看的。
她一进来,屋子里就郭聘婷和月嫂姜宴超两大一小,见了她,郭聘婷都吓了一跳,立刻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随后就凶起来,“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郭玉婷就笑了,“我为什么不能来?你在害怕什么?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你不是录我的音发给张林不让我好过吗?我来啊就是告诉你,我离婚了,拜你所赐,我真过得不好。你高兴吗?”
郭聘婷怎么可能看不出郭玉婷不对劲呢,她连忙吩咐月嫂,“打电话叫保安。她这是要闹事,把她赶出去。”
月嫂立刻就要摸手机,结果被郭玉婷呵斥住了,“住手!”她晃晃手里的玻璃瓶,“我这里可是浓硫酸,你不想伤到你自己,就躲一边去。我们姐妹俩的事儿,你别多管闲事。”
一听浓硫酸,郭聘婷和月嫂脸色都变得特别难看,月嫂几乎毫不犹豫的向后退,“我不管,我不管!”她又不是傻子,为了这点钱被泼硫酸吗?不过好在这人还有点良心,往后退的时候,顺手就一把抱住了姜宴超,带着他往后退。
郭玉婷瞥了一眼,可姜宴超又没得罪她,再说她也不敢惹姜大伟啊,就当没看见,反而拿着瓶子更进一步。郭聘婷被吓坏了,眼睛瞪着那瓶子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这是犯法的,你这样会坐牢的。二姐,什么事有话好好说,都可以商量的吗?”
郭玉婷就问,“有什么好商量的,我已经这么惨了,你却过得这么好,我就是不爽啊。除非你惨我才爽。”
郭聘婷立刻就说,“我也不好过啊,只是表面风光而已。”
郭玉婷就说她,“不好过,你可是姜大伟明媒正娶的老婆,你有什么不好过的,你要钱有钱,要孩子有孩子,能比我不好过!你告诉我你哪里不好过啊。”她说着就拔开了瓶塞,向前走了一步,郭聘婷其实是不信的,可也不敢确定,就跟着后退了一步。然后就看见郭玉婷慢慢地将瓶子歪了,往沙发上滴了一滴。只听刺啦一声,大量白烟冒起,皮沙发上已经灼开了个洞!
是真的浓硫酸!
郭聘婷只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模样立刻说,“真的过得不好,二姐,姜大伟他就是个老头子啊,我才二十一,我怎么能跟他过得好。他一身的老人味,肚子都那么大,都是赘肉,你又不是没见过,谁能喜欢啊,一点□□都没有。要不是为了钱,我怎么可能嫁给他!我才二十一啊,我不喜欢小鲜肉吗?二姐,你比我强多了,离婚挺好的,以后能找更年轻的,我呢,谁知道他能活到几十岁啊,万一是个老不死怎么办!对了,还有个惹人讨厌的姜晏维,我的日子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呢!”
她是吓坏了,那瓶子就离着她不过一米远,是真怕郭玉婷泼过来,她的脸多重要啊。她说完就去看郭玉婷,希望她能满意,结果却发现她露出了个讥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