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好想你!”
“姐姐也想你。”没了清初在她身边,她过得极不安稳,“走吧,我们回家吧。”念依忽视掉随清初一同下车的宋维钧和严邵。
严邵冷冷开口,“念依小姐就这样对待未来的姑爷吗?”
念依冷笑,“真是好笑!我何时同意过要将我的妹妹许配给你宋家?”
宋维钧先严邵一步发声:“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人我是一定要娶得,今日我就把这聘礼放下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小队士兵从后边的轿车里搬出成箱成箱的东西,一箱一箱运到院内的屋子里,屋子里盛不下了,就又搬到院子里,念依默默忍受着他们,直到所有的聘礼搬完。
“清初,我走了。”宋维钧不舍地看着和念依站在一起的清初。
清初不敢看他,但又不敢不回他,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宋维钧又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上车,严邵把车门关上,随后汽车扬长而去。
念依和清初刚坐下,就见陆扬跑了进来,“阿初!”
清初看见陆扬,情不自禁站起身,四目深情对视,陆扬先行开口,“阿初,我从未见你这般漂亮!”
清初听了,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
陆扬又苦涩一笑,“我怕是这辈子也买不起这般精致的衣服!”
清初听了,再也忍不住,哭喊道:“你以为我愿意穿吗!”清初哭着跑进自己熟悉的房间,重重把门关上,后背靠在门上,拔去头上的簪子,手不停的撕扯着身上的衣物,直到只剩下贴身的白色长衣长裤,失声痛哭。
陆扬追了过去,使劲拍着门,“阿初,阿初,你别哭,是我的错,我是瞧不起我自己,对不起,阿初。”陆扬跪在清初的门前。
“你走吧,陆扬,是我配不上你,我再也配不上你了!你走吧,你走吧……”清初咬着自己的手臂,想要掩饰自己的口是心非。
“阿初,我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只要你,只要你,阿初。”陆扬听到清初隐忍的哭声,心头似有千把刀在凌迟。
念依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拉起陆扬,含泪轻声劝道:“清初你开门,你先出来,听姐姐的话。”
清初摇头不听。
念依劝了好一会儿,清初才稳下情绪,慢吞吞开了门,念依扶着她,陆扬见她只穿单衣单裤,急忙脱下外衣给她披上,清初坐在凳子上,垂着眼眸,鼻音凝重,“陆扬,我这辈子只想穿你的衣服和你给我买的衣服。”
陆扬听了,再也忍不住,过去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好好好,我给你买,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陆扬此时内心更加坚定了带她走的信念。
念依擦去眼角的泪水,“你们两个都好好静一静,我要去医院给师父送饭了。”
“师父怎么了?我也要去看看。”清初担心地看着念依。
念依宽慰一笑,“你放心,不碍事的,你才回来,就在家好好呆着吧。”
念依拿了篮子,盖上蓝布,走出院子,将院门合上,把空间留给他们俩。
“你这几日过得好吗?”陆扬小声的问。
清初在他怀里摇摇头,“不好,一点儿都不好。”
陆扬听了脸上的愧疚更浓,“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清初笑着摇摇头,“我原谅你了,你知道吗,我替你好好教训了那日扣你手臂的严邵,他的风寒到现在都还没好呢!”
陆扬听了,眼泪差点落下,心里既开心又难过,“你个小笨蛋!”
清初打他,“你才笨呢,我刚回来你就骂我!”
陆扬笑着逗她开心:“打是亲骂是爱!”
“切,就知道哄我!”清初嗔他。
陆扬瞧见清初脖子上的铜钱,“心心相印?你还带着呢!”
清初低头看脖子上的挂坠,“当然了,是你说不让我摘的,我当然不敢摘了,你呢,我看看你还带着吗?”
陆扬赶紧从脖子里掏出来给清初看,“你看你看,带的好着呢!”
“这还差不多!”
“阿初,你饿吗?我去给你做好吃的。”两个人很快就回到以前的相处模式,好像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没有宋维钧,也没有明天的婚礼。
“嗯,我要吃你做的鸡蛋饼,吃好多好多的鸡蛋饼。”
陆扬推着她,把她推进她的屋里,“好,你去换衣服,我这就去给你做。”
清初又换上她以前的衣服,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巴巴等着陆扬的鸡蛋饼,“好了吗?好了吗?快要饿死了!”
“来了来了。”陆扬端着盘子,从厨房急急跑了出来,“哎呀,烫死我了。”陆扬不小心被鸡蛋饼烫到。
“怎么了?我看看。”清初小心地给他的手指呼着气,又拿凉水给他泡了泡,直到陆扬说不疼了才放下心。
“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陆扬帮她把饼撕开,清初大口吃着,最后全部吃光。
清初拍着肚皮,打了个饱嗝,“啊,好舒服。”
陆扬看她这个样子,“你这么能吃,怎么才能养活你!”
清初搂着他的胳膊,“我才不管,反正你得养着我!”
陆扬刮刮她的鼻子,清初傻傻的笑。
“清初,你跟我走罢。”
“去哪?”
“浪迹天涯!反正我不会眼睁睁地看你嫁给那个姓宋的。”
“好啊!”清初答应的很爽快。
陆扬疑惑地看了眼清初,“怎么答应的这么快?你不管念依姐了吗?”
清初睁着亮晶晶的眸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过去的这几天里,我每天都过得不开心,连饭都吃不饱,而且,最重要的,我怕他,怕极了。”
陆扬心疼的抱着她,“好,我们走,我们今晚就走。”
“嗯。”清初在他怀里重重的点头。
念依回来时,天色已晚,见清初正在收拾东西,立刻就明了她这是答应了,念依笑了笑,接过清初手里的衣服,“衣服要这样叠,姐姐教你。”
清初跟着念依认真地学,念依帮她收拾完行李,清初看着烛光下念依姣好的脸庞,泪水流下,从念依身后抱住她,“姐姐,我舍不得你!”
念依回过身,扶她坐下,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像小时候一样,“清初,姐姐也舍不得你,但是现如今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往后你可不能再耍小孩儿脾气了,以后你跟着陆扬,没了姐姐的照顾,要学着长大,学着照顾自己,好不好?”
“好!”
“真是姐姐的好清初!你想吃什么?姐姐去给你做,等会儿我要上台唱戏,就不给你们送行了。”我怕到时我舍不得你走。
“姐姐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我帮姐姐打下手!”
念依来到厨房,在灶台旁悄悄擦眼泪,“火不要太大了,清初。”
“嗯,知道了,我少放点儿柴火!”
念依就给清初和陆扬做了几个简单的菜,见到陆扬进来了,此时也没了吃饭的胃口,念依看到陆扬肩上的行李,内心酸楚,“你好好照顾她,我走了。”念依回头又看了清初一眼,不等陆扬回答,然后决然离去。
“姐,我会回来找你的!”身后传来清初的哭声,念依听了,红着眼加快了脚步。
念依下午将周围的路况悄悄记下,回来时画了副地图给陆扬,告诉他怎样能够躲过那些士兵的排查。
等到晚上大街上正热闹的时候,陆扬带着清初出了门。
陆扬扮成老头的模样,清初扮成小子的模样,两人俨然一对父子,好不容易躲过城内巡警和士兵的排查,等到了要出城的时候,陆扬被叫住了,“喂,那老头,你给我站住!”
陆扬生出一身冷汗,清初握住他衣袖的手也紧了紧,“别怕!”陆扬小声安慰她,然后朝士兵走去。
“大爷,什么事?”陆扬装出苍老的声音。
“你们,是干什么的?”
陆扬拿出自己的出城证,“大爷,我是领我儿子来城里看病的,我的儿子发烧烧坏了嗓子,不能说话了。”
士兵拿着他的出城证看了看,“哦哦,行了,可以走了!”
陆扬和清初顺利出了城,等到了士兵看不到的地方,陆扬抓着清初的手,飞快的跑,心里叫嚣着:我们终于自由了!
“哎呀,不跑了,不跑了。”清初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我要......要累死了!”
陆扬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拿出水壶,“瞧你,才跑了多久就累成这样!”
清初大口的喝着水,瞧见陆扬贴在嘴上的白胡子,止不住喷了口水,“咯咯咯,哈哈哈……”
水喷了陆扬一身,陆扬嘴上的胡子也黏不住了,“叶清初,你还是不是个女儿家!”
清初捧腹大笑,“我忍不住了,你的小胡子真是太好笑了!小老头!”
“你真是的!”陆扬扯去脸上的伪装,用袖子擦干脸上和身上被清初喷到的水,忍不住捏她的鼻子,清初也不躲,由着他捏。
两人稍作歇息,陆扬道:“好了,我们快走吧!”
陆扬站起身,把行李背在肩上,清初绕到他的身后,双手缠住他的脖子,“陆扬,你背着我吧,我好累啊!”
“真拿你没办法!”陆扬弯下身子,“上来吧。”
清初情不自禁地笑了,眸光闪闪,弯腰趴在他的后背上,嗅着陆扬身上的气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这辈子,她只爱陆扬!
两人正慢慢的走着,忽然身后突然一阵亮光,两人瞬间被整齐有序的士兵包围,堵住前行的道路,黑色的奔驰汽车缓缓停下,门被严邵打开,一个人影从车上下来。
陆扬和清初的心瞬间跌倒低谷,他们知道那人是宋维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