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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厌,到你了。”被催促的男生一身黑色,“酷”字当头,脸庞的犀利线条更让他具备了一定的攻击性,他眼睛深邃如海,脖子里挂着一根黑绳子,手里攥着一把骰子,因为躲在黑暗之中,使他看上去格外的神秘,可很不幸,他的眼神出卖了他,让这只优雅的猎豹变得十分的没有耐心。
    “不玩了。”沈厌一把丢掉手里的骰子,专心的将视线投进舞池里去了,小白羊一样的男生实在撩的人心颤。
    果然,杨稚无论怎么看,都是奶的让人发指的可爱。
    可真是可惜,每一个从他外貌定义他性情的人,将是倒霉的。
    他可一点儿都不奶。
    他最凶了,比如,现在。
    原本狂欢的舞池爆出一声尖叫,四周因这声惨叫而吓得乱窜的人群很快给主人公腾出了空间和位置,音乐戛然而止,舞池正中央,杨稚手上的酒瓶爆在了另一个人脑袋上,那人顿时鲜血横流,顺着面颊而下,十分的可怖。
    抬起修长的双腿,杨稚整整自己的衣领,缓缓蹲下身,对那意识被酒瓶砸的纷乱的男人道:“手感怎么样?”
    当然没有回应,男人早已经疼的失去了理智和回话的能力。
    杨稚看着场边的人都一脸懵逼的盯着他,他站起来,微笑了一下解释道:“不好意思,有蹄子乱摸,我给我的小腰报个仇。”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腰肢,好像在证明。
    不用证明,这里不就是玩的地儿吗?他被摸了都正常。
    只是不巧,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我操,用这么奶的脸说这么刚的话,可以可以,我觉得自己又行了。”周韶不要脸的打趣,他们这个位置离舞池远,他说话也不顾忌。
    沈厌倒是没说话,眯着眼瞧他,周韶说得没错,他也觉得自己行了。
    “沈厌,你干嘛……”
    周韶话还没完,沈厌已经离开了,他径直往舞池中央走,身后几个弟兄都在叫。
    他哪有心思理他们?
    这边杨稚刚教训完人,保安就来了,围了起来准备插手,沈厌横插一脚,先声夺人,“抱歉啊,让大家受惊了,这我朋友。”
    沈厌插进来,其中一个保安看见他道:“真你朋友?”
    杨稚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人,没应声。
    沈厌道:“真是,脾气可烈了。”
    保安们没有动。
    沈厌走过来,伸手一把提起地上的人,他那力道直接把昏死的男人给提起来砸进了保安的怀里,安排道:“今天经理不在,场子里的事我管,这个,叫救护车。”
    保安拖着怀里的男人,点点头下去了。
    他再转头回来,这一次,正面的对上杨稚,沈厌一笑,迷人的紧,他微挑眉,颇有勾引的意味,“至于这个,哥哥,你想要我怎么赔偿呢?”
    杨稚瞧着这人生的是真挺带劲,面如冠玉不谈,他显然也不像,这人形象上大概就是痞子中的大哥气质,帅,差点赶上他了,不过好在人自己也看过自己的颜多年了,可不吃这一套,更何况杨稚已经过了看颜的年龄,他不太care的回应道:“你谁呀?”
    非常的挑衅。
    沈厌没多大动静,他朋友在后面已经开始起哄了,吹口哨,拍手,尖叫,各种制造气氛,因为他们知道,像沈厌这种优质的货,一旦多管闲事,就是瞧上别人了。
    好看的戏码,怎容错过?
    沈厌不怒反笑:“哥哥,我赔你一瓶酒吧,让你不开心,我也很难过的。”
    这调情杨稚要是听不出来,他就对不起他这个年龄了。
    “哦,”杨稚道:“我不稀罕。”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闻淮的话,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快爆发了,他不想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失控到在人酒吧里发疯,他走了,不回头一眼。
    沈厌勾唇,盯着这人越发玩味的舔唇,摸了摸嘴角,没有说话。
    杨稚出了酒吧,当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他和闻淮约的早,五点多就来了,里面坐差不多两小时,其中一半的时间是沉默的。分手不是什么好事,他们谁都没有那个兴致围着这个话题滔滔不绝下去,不过现在好了,以后都不用再找话题了,他们可能连见面都不会了。
    杨稚抬头,他真就是别人口中的星星眼,笑的时候特别美,特别温暖,一旦缄默,那双眼睛又是无比的富有攻击性。
    他手里提着一个长长的铁棍,是他从酒吧里摸出来的,用来干什么的不知道,杨稚拎在手中,摇摇晃晃的摆动着,眼睛根本不看地面,半会,他又将铁棍耷拉在地,地面与铁棍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不觉得吵。
    “我觉得我们之间……差不多了。”
    “你想过没有,我也许根本不喜欢你这一款,我不喜欢年龄比我小的……”
    “你和我在一起就是浪费时间……”
    “说实话吧,我喜欢不上你……”
    “你太小了……”
    一声撕破黑夜的“噼里啪啦”响彻,一根铁棍敲打在一面落地橱窗上,一家衣服店遭此惨剧,杨稚对空暴喝:“我操/你妈的!”
    他太小了,他闻哥喜欢不上他,那这一年半的时间算什么?他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画面算什么?那些投机和开心都是假的?其实他闻哥一点儿都不喜欢他,又或者,他在附和他,他对他根本不感兴趣。
    去他妈的!
    这些可以否认,那床上呢?只要闻淮说一声疼,露出一个不舒服的表情,杨稚从来不敢继续下去,他几乎是各方面的照顾他,他明明还记得他们第一次都是闻淮提出来的,杨稚喜欢他喜欢的太小心了,他根本不敢越界一点儿。
    他把闻淮捧上了神坛,一点儿都不夸张,因为他和学院里任何人都不同,他让杨稚接近他都觉得有种心灵被净化的美好感受,说杨稚是舔狗都不为过。可他不愿意那么说,也不愿意别人说,他不在意这段感情里别人怎么看他,但他不准别人形容闻淮有一丁点儿的不是。
    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日日夜夜,他们同样喜欢奥黛丽赫本,同样喜欢外国小说《飘》,他们一起讨论过电影观后感,一起做过晚餐,一起上过课,一起去玩过最刺激的蹦极。
    可是这些,全都是假的。
    闻淮一点儿都不喜欢,一年多了,他连喜欢都没喜欢过他,那些本以为甜蜜的日子,突然变得无比的讽刺。
    装一年,你他妈累不累啊?闻哥……
    “啊——”
    杨稚仰天长啸,白毛衣上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一滴滴的从他手上往下掉,杨稚蹲在碎掉的橱窗前,双手抱着头,崩溃到了极点。
    毕业季,为分手季。
    他还没有毕业,他的爱情就吹了。
    唯一一次呢,唯一一次,杨稚那么喜欢过一个人。
    居然败的那么惨。
    他觉得自己挺成熟,挺稳重的呀,怎么就落的这个下场了?
    他一点儿都想不明白。
    刺痛传来,杨稚垂着头,晕染在地面上除了血滴,还有眼泪。
    真他妈疼啊。
    隔天,杨稚在自家床上醒来,他还没睁眼就感受到了有人,因为他的手被人捧着,有人在触摸他,不出意料,杨稚睁眼就看见了床边的女人。
    他妈妈,一个四十多岁依然不显年龄的女人,正捧着他的手,心疼的凝视着。
    杨稚不由得抽动了下自己的手,杨母看了他一眼,他表情很不好看,五官有些扭曲,杨母急道:“慢一点,手也慢一点。”
    杨稚的手上缠着一圈纱布,裹的跟个粽子似的,他不由得想起“大猪蹄子”这一流行词,还真有点像。
    “妈。”杨稚叫了声。
    杨母眨巴两下眼睛,低眸,视线一点儿不敢移开儿子的手,“别说,妈都知道。”
    知道也好,不用他再解释一遍了。
    杨稚道:“我和闻哥结束了。”
    杨母闻声抬头,看的出来她眼中的惋惜,杨稚不是同性恋,是在碰到闻淮之后才开始的,好在他父母开明,加上杨稚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他们也就纵容了下去,更何况闻淮是个好男孩,比杨稚大,他们想还能多少照顾点杨稚,给他当个领路人,两人一年多,最后竟然还是吹了,杨母不由得觉得惋惜。
    “结束就结束吧,不合适,咱再换一个。”杨母安慰道。
    她以为这是安慰,其实她并不知道这场感情里杨稚才是付出最多的,怎么说杨母都有些不太看好同性恋,所以没觉得杨稚有多难受,要不是看见他手上这么大块血迹,杨母可能一直以为自己儿子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以后就好了。
    她太低估杨稚了,她儿子早就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他既然敢冒大不韪来劝解他爸妈,当然是付出了一定的真心。
    毕竟这名声并不好听。
    再换一个,杨稚苦笑,他真没那么多精力重新投入一段感情了,最难的是,世界上根本没有第二个闻淮。
    他不喜欢女人,更找不到第二个闻淮,他怕不是要孤独终老哇。
    想是这样想,但杨稚到底不舍得这么对杨母说,他不想让她担心自己的感情问题,因为他妈妈也没法帮他,既然如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顺着他妈妈道:“是,等我好了就给您重新找个儿子回来。”
    杨母欣慰道:“你能这么想最好,感情这事是最不能强求的,你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毕竟我儿子这么帅,我可一点儿不愁娶。”
    杨稚点点头,“妈,你跟爸说吧。”
    杨母道:“你爸上班去了,回来我跟他说,你放心。”
    杨稚点点头,他现在不想重复这件事了,他根本不想提。
    杨母又道:“那小闻那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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