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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言睡醒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充满了暴力的一幕。
    还来不及惊呼制止,却见被萧叹卡住喉咙的季舒玄手肘下压,一个利落的回挡,就脱身而出。
    萧叹不防他有这手,竟被一股极强的惯性掼到一边,倒退了几步,才停下来。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空荡荡的双手,看了看,拧起眉头,说:“看来你还真有两下子!再来!”
    萧叹摆出要打架的架势。
    季舒玄眉峰一挑,正要说话,却被忽然冲过来的童言拽住手臂,“你别上当!”
    童言的小脸气得通红,瞪着萧叹轻叱道:“不许打架!不许欺负他!”
    萧叹也瞪着童言。
    就那样对峙了几秒,他忽的松开架势,双手叉腰,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说:“到底是谁欺负谁,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就看到你欺负舒玄。他看不见,你还打他,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童言指责萧叹。
    萧叹的眉头顿时拧成川字状。他扶着额头拍打了几下,气结道:“喂!我说你们还讲不讲理了!你知道你的季大主播跟我说什么吗?他要我做他的伴郎!对,你没听错,也别瞪眼,就是伴郎!你们婚礼的伴郎!”
    童言长大嘴,看看萧叹,又看看神色淡定的季舒玄,喃喃问:“舒玄,是真的吗?”
    季舒玄搭在她肩上的手朝上移动,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回答道:“是的。你不满意吗?如果你不满意,我也可以换其他……”
    童言抢过话,“没有!我很满意,真的,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萧叹哼了一声,语气酸酸地说:“是啊,就我一个单身汉,我不合适谁合适!”
    “……”
    童言不敢去看萧叹,因为心虚。
    她家大主播看似豁达明理,其实,就是个小心眼的心机腹黑男。之前,每一笔借出去的账他都记着呢,就等着结婚这天,让欠债的人一次性吐血还款。
    她家大主播。
    唉……
    离开恩泽的时候,萧叹亲自送他们出门。
    在萧叹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丝毫郁卒烦闷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他清澈明亮的目光,以及温暖真诚的微笑。
    或许,他之前的抗议和愤怒都是故意为之,只是想让彼此的关系变得更加轻松。
    经过那么一闹,的确感觉和以往不同,他们相处变得更加舒服,在近距离互视对望的时候,再没有了尴尬和歉疚,只是觉得欣慰和平静。
    “‘流浪’我会照顾好,你们不要担心。”萧叹说。
    “谢谢。”童言说。
    两人看了看对方,忽然同时笑出声来。
    季舒玄也笑,调侃说:“要不要我回避。”
    萧叹捶了捶季舒玄的肩膀,笑着说:“不用,省得你回去再折磨小言。季舒玄,从今往后,小言就是我的亲妹妹,你若是敢欺负她,我照样收拾你。”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季舒玄笑着回答。
    萧叹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童言挽住季舒玄,在金色的晨光里相携而去。
    萧叹双手插兜,凝望着那一对儿和谐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他才默默地垂下眼帘。
    你们一定要幸福,永远,永远……
    十月。
    原本的婚礼却突然扩充,变成了现在的集体婚礼。
    一共三对儿新人。
    季舒玄和童言,洪书童和花溶,john和穆佳妮。
    后两对儿的加入颇具喜剧色彩。
    两位男士在完全没有商量过的情况下,居然同一天向各自的爱人求婚成功。
    他们见面后一合计,干脆一好变两好,两好变三好。
    大家干脆一起结婚!
    对于这一提议,季舒玄和童言完全没有意见。他们反倒觉得庆幸,因为多了两对儿冤大头帮他们减轻闹洞房的风险。
    婚礼本着低调、朴素、浪漫、独一无二的宗旨,选在依山傍水的一处度假山庄内举行。
    度假山庄是自扬集团的资产,婚礼的费用由季舒玄夫妇承担,邀请观礼的客人都是各自的至亲亲人,以及至交好友,同事伙伴。
    婚礼前一天晚上。
    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新郎和新娘不能见面。
    可谁也没有规定,几位新娘子不能见面不是。
    在市区一处spa会所里,三位准新娘沐浴后趴在床上享受着按摩服务。
    “你说,他们几个在干什么?”穆佳妮侧过头,一半脸颊压在下面,一半脸颊朝上,眼神灵动地问隔壁床的两个人。
    花溶向前伸了伸胳膊,舒服地吁了口气,说:“还能干什么,应付老家那些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呗!”
    三位新人里面,就洪书童的亲属多,可也没办法,老洪家就他一根独苗,受重视程度自然属于夸张级别。
    童言也转过头,想了想,说:“我想,我家季主播在读书。”
    季舒玄每晚都有雷打不动的阅读时间,哪天落下了,他就会浑身不舒服,连觉也睡不好。
    “嗤——”花溶和穆佳妮同时从鼻子发出一声嘲笑。童言捂着脸,吃吃笑了起来。
    “你呢,妮妮,你家john会做些什么?”
    “john嘛,让我想想啊。”穆佳妮摸了摸涂满精油的手臂,转了转眼珠,说:“和萧叹在喝酒吧。他们家族有个习惯,就是男人脱单前一晚,必须要喝醉。”
    “这什么破习惯嘛!喝醉了一身酒味,明天婚礼上肿着脸,你乐意吗?”花溶皱起眉头。
    穆佳妮听花溶这么一说,立刻警醒起来,她拿起床头的手机,就要打给john,却被花溶一把抢过去,“不能打。不能破了老祖宗的规矩,不吉利。”
    穆佳妮噘嘴,“那怎么办啊。”
    童言拿起手机,淡定说:“我问问萧叹。”
    花溶一拍手,赞道:“对呀,问萧叹不就行了嘛!他是唯一的伴郎,大总管,这事问他就行了。快打,快打!”
    童言拨电话。
    可彩铃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
    童言耸耸肩。
    穆佳妮的脸顿时垮下来,口中喃喃骂道:“john个猪头,他要是敢喝醉,明天就不要结婚了!”
    花溶小声安慰穆佳妮,童言打开微信界面,点开萧叹的头像,给他发了一串消息。
    可直到几个人从spa出来,也没收到对方任何回复。
    心情不爽的穆佳妮拉着另外两人不肯走,“我请客,唱k去!咱们今晚也来个不醉不休!”
    花溶伸伸舌头,准备开溜,却被穆佳妮一把揪住领子,“谁也不准走!谁走了,谁就是乌龟王八……!”
    “我不走,不走了还不行嘛!”花溶赶紧捂住穆佳妮的嘴。
    童言无奈只好载着她们去了距离电台不远的‘光辉岁月’ktv。
    在ktv富丽堂皇的大堂,花溶接到她哥的电话。
    经过几年时间的磨砺和改造,丁小海如今焕然一新,又变回了花溶小时候最喜欢和依赖的哥哥。丁小海也于去年举行了婚礼,妻子是一位娴静温柔的姑娘,对丁家父母很好,和公婆住在一起。
    这次花溶结婚,丁小海夫妻带着丁母一起过来了,他们挤在花溶的小宿舍里,丁小海见时间不早,就想着出来接花溶回去。
    “没事,哥,我们再玩一会,嗯,你们先睡,别等我。嗯,哥,拜拜。”花溶一脸幸福地挂了电话,回头,却对上四只诧异惊叹的眼睛。
    她干笑了几声,解释说:“我哥。怕我回去不安全。”
    穆佳妮哦了一声,没多问。童言眨了眨眼睛,说:“你哥真变好了?”
    花溶点点头,“变了。他现在就是我哥,是我一直认识的亲哥哥。”她看着童言,眼睛里露出感激,说:“多亏了你,小言。要不是你当年帮忙,在家乡给我哥找到工作,还帮他教训那些坏蛋,他恐怕走不出心理阴影,只怕现在还在折磨我们呢。”
    童言笑了笑,上前揽住花溶的肩膀,“甭客气。你是我师傅呀,我不帮你帮谁!”
    她们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到了穆佳妮亲自点的公主包房,热烈劲爆的音乐一响,气氛瞬间就被带得嗨了起来。
    都说每个人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小恶魔,它会在恰当的时候蹦出来令人血脉贲张,激奋躁动。
    简单的热身过后,在啤酒的作用下,三人在台上又唱又跳,尽情释放着婚前的压力……
    这间公主房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独立卫生间。
    童言摆摆手,示意她要出去上一号。花溶和穆佳妮同时扔掉话筒,也黏上来,“一起去。”
    三人又搂又抱地走到这一层的公共卫生间。
    谁知,刚一转弯,迎面却撞上几位身高马大的男人。
    童言抬起头,睁开有些醉意的眼睛,朝对方看了看。
    然后,她的眼睛蓦地瞪大,腰也直起来,手指向对方,结结巴巴地惊叫:“舒……舒玄!”
    花溶还没清醒,她甩甩头,嘟哝:“瞎喊什么!你……你家季主播在家读书呢。季……季……前辈——”
    穆佳妮愕然瞪着对面那位金发碧眼的男人,张大嘴,啊了半天,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三男三女就那样以一种对峙的姿态堵在卫生间的门口。
    这时,外面响起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横插进来,“你们上个卫生间也需要这么久吗?john,小言来消息了,说妮妮不让你……”
    不让你……
    喝酒……
    萧叹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呆呆的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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