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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给了自己整个童年恶梦一般的爷爷林秀人,林牧向来都是敬而远之,不然的话也不会入伍三年多却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
    而现在,已经从季林乔口中得知是爷爷找到国家领导,并为了放出自己而所作的一切之后,好像以往所有的“仇恨”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这也让林牧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了林秀人作为家人真正的亲情。
    但由于刚刚林秀人说话的时候声音并不大,林牧根本就没听到一个字,所以只看到他向自己这边走来,便也也急忙朝前走了过去。
    林秀人出了屋子的门,林牧已经走到院子。
    爷孙俩近在咫尺的一刻,都停在了对方面前。
    林牧是看着已经双鬓斑白的爷爷后,自己也不觉感到有些痛心,这些年来因为“仇恨”的缘故,从来回来一次,即便唯一一次的“订婚风波”相聚时,林牧也没敢正眼瞅过他。
    现在突然近在眼前,不觉爷爷已经老了,自己心中满是内疚和痛心。
    而林秀人,在看到林牧骨瘦如柴、邋里邋遢的惨样之后也怔在了当场。
    这般的惨状不管谁都看了会为之动容,何况血浓于水,林牧是他唯一的亲孙子。林秀人看到又如何不痛心疾首。
    不过,作为北方汉子,林秀人并没有真正表现出来,而是盯着林牧说了一句。
    “回来就好。”
    “嗯。”林牧同样没有任何过多的言语,只朝着林秀人点了点头。
    始终在一旁的季林乔见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又是苦楚,又是高兴。眼泪又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抽泣地望着爷爷和林牧两人。
    林秀人忽然收起目光,看了一眼林牧又瞅了一下季林乔,最终说道。
    “你俩一起都跟我来吧。”
    刚刚才到家却不让进家门,林牧心中虽然疑惑却也跟着林秀人往外走。
    季林乔更不清楚什么事情,可爷爷发了话她也只得随着。
    老家位置在整个村子的西北边缘,三个人出了家门后林秀人直接朝着后山的方向走。
    这个时候,不管是林牧还是季林乔,两人心中大致已经清楚爷爷要带他们去哪里了。
    那便就是小时候,林秀人自己在山上修建的木屋,也是林牧年幼时和林秀人一起住的地方。
    三人出了村口一直朝着山上走,但没走多久林牧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而且还开始咳嗽起来。
    原来,他的病并没有因为从重犯监狱出来而有任何的好转,这回家的一路上为了不想让季林乔担心都在一直强忍着。
    可现在,由于山路蜿蜒不平、曲曲折折,耗费的体力要比平时多的多,于是再也强忍不下去发起病来。
    季林乔已经知道林牧的情况,此刻看到他咳的是越来越厉害,脸色越来越难看,便要阻止他继续前行。
    但林牧却在季林乔说话之前拉住了她的手,等到林秀人稍微走的远了一些,才小声说道。
    “咳咳……爷爷已经放慢了……咳咳……很多速度,不要停下来了。”
    的确,按照以往上山的速度林秀人确实放慢了很多很多。之所以季林乔没发觉是因为平时林秀人带她上山不都快,而林牧每次都得跟着小跑。
    而且就在林牧和季林乔两人停下来说话的空档,一直在前面走着的林秀人又慢了许多,季林乔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这样,等到可以望见山上的木屋时,已经走了大约快一个小时的路程,要是放在平时就算带着季林乔,也做多需要四十分钟罢了。
    林牧在看到木屋的一刻,本来那张憔悴不堪的脸越加苍白了许多,咳嗽的越加频繁。每走一步,步伐就沉重一步,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季林乔非常清楚林牧为何有如此的表现,因为在林秀人独居的木屋后面,就是他亲生父母的埋葬之地。
    这三年多来,林牧不仅没有回来看过爷爷林秀人,也没有给父亲扫过一次墓。
    现在那墓地就近在眼前,林牧心里又何尝能够平静的了,却也始终跟在林秀人后面继续朝着木屋走。
    不一会儿,终于来到“恶梦”最初的地方。
    ——年幼时,与林秀人居住并受尽磨难的地方。
    但此时再次到来,心里除了那些不堪的回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小木屋修葺的很好,并没有老旧的迹象,就像当初林牧离开时最后一次拜祭父母时一模一样。想必虽然自己走后,爷爷林秀人就住到了山下村子里。
    但这这些年来也一定是经常上山,并且时常打扫。
    林牧痴痴地看了一会儿小木屋,目光不觉飘到了后面的地方,虽然被挡住看不到任何,心却已经怅然起来。
    “你俩先去拜祭一下你们的父母吧。”林秀人说完,沉着脸转过身自己进了木屋内。
    其实不用林秀人说,林牧和季林乔两人回来后也一定会先去拜祭父母,只是季林乔担心林牧现在的状况在看到父母的墓地后会承受不住。
    事实上,林牧现在的心情的确非常沉重,这本来就是生为人子的正常心理。
    但终究还是要面对的,林牧收拾一下心情便绕过木屋朝着后面走去,季林乔不敢有任何怠慢,紧随着他走在身旁。
    木屋后面十米远的地方是一座农村特有的坟头,只有一座。
    虽是一座但并不显得孤零,四周种满了苍翠的松柏,同样被修剪的整整齐齐,像一个个守墓者陪伴着坟里的逝者。
    这些松柏,还是当年林牧特意种在这里的。
    坟的前方立着一座石碑,同样是以林牧的身份所刻写。
    “先考妣——讳——林诗义,慕容婉清之墓。”
    此刻,林牧已经率先走到墓碑前方,立刻跪了下去,脸上早已是涕泗滂沱、声泪俱下。
    “爸,妈,不孝子林牧来看你们了。”
    嘴中说着,整个人已经伏倒在地,嚎啕大哭。
    季林乔同样跪在林牧身边,也同样是梨花带雨、痛哭流涕。
    “爸,妈……”季林乔是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两人恸哭之情,传遍整个山间。
    树上的鸟儿,林间的小动物听到,都会不觉悲伤起来。
    就在这时,刚刚进入木屋的林秀人也来到来这里,只见他向来严肃古板的脸上也微露悲伤之情,看着伏在地上的林牧说道。
    “这是你父母临终之前给你写的信,已经放在我这14年了。
    现在到了要交给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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