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说。”
“第一,千万不要销毁那批海鱼,留着我自有用处;第二,即日起装作毫不知情照常运作酒楼。明天卫生局的人要是在我之前过去,你务必表明不知情的态度,配合检查,查出那批鱼也不用怕,坦然让他查!剩下的,我去了会安排。不必担心,穷则变,变则通,我心中有数。”
沈真听他说得条理分明,仍有些许忧虑,但有了主心骨,心头彻底放松。这位东家年纪虽轻,却胆识过人,心思活络!至此,沈真心头最后一丝轻视,也彻底消去。
殷朝暮嘱咐齐全,又问了一事:“我不在的时候,是谁推荐的那家市场?”
这家市场是全市最大的海鲜市场,但离殷氏官府菜距离遥远,往常殷氏偶有进货,都是去不远处的另一家。这两家规模差不太多,按理说不应该舍近求远啊?
他方才被顾疏不经意带出“内贼”两字,此刻想起,便替了这么一句。谁知沈真的回答竟大出他意料之外。
“是陆维陆兄弟考察之后力荐的。我们几个人当初想了想,那边确实要全一些,问过师父师伯,他们也默许改成那边。怎么了少爷?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我知道了。”殷朝暮神色复杂地挂了电话,心中隐隐升起怪异的预感,但还是将此归为巧合。顾疏就坐在一旁,方才殷朝暮蓦然问出最后一句,他就知道对方已起了怀疑。不过他眼神变幻,最终也没有对此事做出评论。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数:9
128、接踵而来(二)
第二天沈真起了个大早,殷朝暮也在九点钟就到了酒楼主持大局。
十点一过,一队人马踏进门来。为首一人面目整肃,沈真忙给殷朝暮解释:“这人姓童,从前有多次涉及食品安全的大行动都是他负责的,卫生局下属一个有实权的小头头。为人严苛,手底下硬得很,跟他讲不来情分的。”
殷朝暮点头表示明白。派这么个人来,而不是从前常跟殷氏打交道的,显然是特意安排,避免熟人抹不开情分的局面。
几位主厨和沈真等知道轻重的看见这人,脸色都是一变。沈真皱了眉,语气中带着很大的不确定:“少爷……我们要不要上去招呼招呼?”
他特意咬重“招呼”两字,用意为何,不言而喻。
“不必。”摆摆手,殷朝暮沉吟道:“法不容情。不用慌,我们就走正常程序。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
沈真心底还想着要攀情分的老路,殷朝暮却早看清今天这一出,本就是政府与某些觊觎殷氏的人联起手来摆的龙门阵。殷氏成了政府牵制财阀投石问路的那枚“石”,根本不容他们大事化小。
这时候陆维也赶了过来,脸上神色不算好,冲这边点一点头,便道:“想好对策了吗?实在不行就推到我身上,本来就是我一时大意才选上那家市场的。”
殷朝暮见他神情恳切,眉宇间满是懊恼与惭愧,只说:“还不到那个时候,小事而已,不用自责。”然后转头嘱咐沈真:“去将那批鱼都搬出来放到外面门口,再找些易燃品。”
那批麻醉海鱼现在就是证物,放在门口岂不是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去?沈真犹豫着不肯去,殷朝暮声音严厉了许多:“没听到我的话吗?我再不济,也不可能拿自家的店玩笑!赶紧去搬。”沈真这才去了。
慌乱根本不解决问题,殷朝暮心中冷笑,迎上那一行人。姓童的冷凝着表情,口气强硬地说:“殷少东家,之前查封海鲜市场的事,你听说了吗?”
这话问得不客气至极,殷朝暮心中知道他不耐烦做面子工程,偏偏嘴上还得客气。
“那可是大事,我昨天就听到了。几位雷厉风行,过;两天肯定上头条。只可惜几位似乎未竟全功啊……”
“哦?什么意思?”他稳稳当当的样子,童组长心里也有些摸不准,但面上丝毫没表现出来。
“我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看了库存,并全部采样做了分析。果然有一批从该市场进的海鱼体内成分不大对劲。”殷朝暮深知此时对方态度强硬。这种时候对方怎么打算是一回事,但自己若是畏缩不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