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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外面的喊声,段云裳到底是走了出来,站在门口说:“都进来坐吧。”
    吕隐兄妹立刻一块过去了,进了她的屋。
    屋里虽然暧和,但这一会兄妹几个人内心都是冰冷彻骨的。
    齐元没有进去,他人站在外面靠着墙角而立,想偷偷听她在屋里说些什么。
    经过宫变,她现在完全不会信任她了。
    一个连儿子都敢伸手加害的人,甚至把齐晟杀了人的事情捅出来的人,她还能说出什么对齐晟有利的话来?
    看得出来,她恨齐晟,这是想借着别人的手来给齐晟添堵呢。
    张万福没有跟过来,他就站在院中。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这是皇家的事情,可能还是一些关乎丑闻的事情,他是一个外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
    此时,段云裳坐了下来。
    虽然不是皇后了,但做了一辈子的皇后,她身上的气息依旧没有变,端得高高在上,即使在几个人面前她刻意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本性,令自己的看起来和善一些,亲切一下,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东西,真的很难抹去。
    段云裳说:“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你们以为凭你们的本事,还真能报仇不可?”
    “吕文是我的表哥,自幼就寄养在我家,与我青梅竹马,他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也很痛心,但那是我的儿子,我能怎么办呢?”
    “吕蒙吕隐,现在吕文不在了,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们,我不想你们一辈子都活得不明不白,其实,吕文并不是你们亲生的父亲,吕文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吕宁。”
    吕蒙吕隐震惊的看着她,他们从来未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居然说,他们不是他们父亲的亲生儿子,这让人如何相信?
    “不可能。”吕隐很快发出质疑。
    段云裳说:“当初吕文带着妻子离开京城的时候,远走它乡,在死人堆里遇见了你们两个人,那时候你们几乎要死,尚有一丝气息,吕文便把你们救了下来。据我探到的可靠消息,你们并非我东凰人士。”
    她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一看就是有些年数了,她摊开在手里说:“这玉佩是吕文的妻子,我的奴婢寄给我的,说是从吕隐身上取下来的,我看这玉佩上的字迹,并非出自我东凰,后来我让人鉴定了一下,这文字是出自于夏国,能配得上这般玉器的,也只有王公贵族了,我又让人去了夏国查探了一番,后来有了一些眉目,在十五年之前,夏国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护国将军陈人杰满门被斩,他的忠心属下带着他惟一的儿子出逃,至今下落不明,如果你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谁,拿着这块玉佩去夏国走一趟了,也许会有答案。当然,如果你根本不在乎你是谁,不在乎你的生父生母是如何死的,也不必去,那毕竟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吕隐愣怔了一会,这个消息有点难以消化。
    他就是一个普通乡下人的儿子,怎么忽然就变得这般的复杂。
    她说得听,这个事情他都知道了,他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吕隐盯着她,伸手从她手里夺了那块玉佩仔细看了看。
    羊脂玉一般透通的玉佩打磨得非常精致,一面是龙一面是凤,龙飞凤舞,栩栩如生,就算他不太懂玉,也知道是个好货,在龙的一面刻了一个‘陈’字。
    的确不是东凰的字体。
    握着这块玉佩,吕隐转身就走了。
    吕蒙看他走掉,忍不住多问一句:“姑姑,那,那我是谁呀?”居然说他是被捡来的,吕隐有方向了,他呢?
    虽然他已认定了吕文是他的生父,可她忽然说这样的话,难免也让他有些好奇起来。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父亲,应该就是那位忠心的部下吧,想知道真相,除了前往夏国,别无它法。”
    “……”忠心的部下?那不是说都一块死了吗?这都什么消息啊!让人听了难受,吕蒙心里有些懵,忙行了一礼,道句:“我,我知道了。”转身,他朝外跑了去。
    吕宁也很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段云裳便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说:“宁儿,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我……”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爹不在了,让我来照顾你,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这句是真心话,吕文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得不着的人,总是会让人念念不忘的。
    吕宁依旧很懵,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红了起来,下意识的问:“我,齐晟真的杀了我爹吗?”
    段云裳点头:“我也很心痛,但是孩子,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你管不了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吕宁呜呜的哭了起来,明明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她以前也曾经那么喜欢过他的。
    段云裳伸手轻轻抚在她肩膀上,道:“都过去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吕宁忽然就止住不哭了,她拼命的摇了一下头:“不,这不是我的家。”齐晟杀了她爹,她没有办法再把齐晟当成自己人了。
    “对不起姑姑,我,我要走了。”转身,她匆匆朝外跑了去。
    她没有办法为父亲报仇,也做不到像二哥那样英勇,但她至少可以不出现在这儿,再也不要看见他了。
    吕宁匆匆跑了出去,张万福这才立刻跟着她一块走了。
    随着各人离开,段云裳也冷淡的冲外面道:“还要偷听吗?”
    既然他知道自己在偷听了,齐元也就走了出来,进了她的屋,质问:“你告诉吕蒙吕隐那些是什么意思?”
    “齐元,你对我的误会是不是有点深了?”
    “我不过是做了一件好事,让他们去寻找自己的真正身份。”这有什么错的吗?
    齐元冷呵了一声:“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不安好心。”
    段云裳蹙眉,道:“齐元,你不要忘记了,是谁把你当儿子一样抚养长大的。”
    “齐晟还是你亲生的呢,你不照样给他下毒?毒妇。”齐元骂完,转身就跑,他才不会因为她抚养过自己而受她约束。再说了,他又没吃她的喝她的,她抚养他什么了,不就是多说几句场面话,假装关心一下。
    以往当她是真心实意,现在看她所作所为,她的真心,他一个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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