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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致远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情,对着刘阿么说道:“那地是不是有要求啊,不然,嬷嬷也不会这么为难。”
    刘阿么看了方致远一眼,心中想着这孩子真是聪明。解释道:“这地划分的是给我们家的,可也说好了要个阿庄爷爷的后人。我家虽然只有阿庄一个,可阿庄再怎么好也是个哥儿,按理说哥儿是人家的人。所以,我一直没开口说这个地,要起来名不正言不顺。村子里的人也要说道的,毕竟,当时是说给刘家的补贴。要给的是继承阿庄爷爷香火的后人的,要真算起来,刘兴家和阿庄爷爷是亲兄弟,我们家没了小子,最近的就是他们家的小子了。”
    这也是为什么刘阿么不愿意开口说这块地的原因。家里的房子可以空着,田有地契可以给刘庄带走。可这块却是模糊的很,弄不好就是给旁人做嫁衣了,所以,刘阿么干脆装聋作哑,当记不得这块地了。
    方致远一听就明白了,这地是给刘家后人的,刘庄是哥儿就算和刘庄爷爷血缘最亲,可在外人眼里却不能算正经的继承人。刘家后人算起来还是刘兴他们一家,毕竟这儿宗族为上,谁最后给家里祖宗上坟烧纸,祭拜先人,谁才得到大家认可。
    而刘兴一家和刘阿么不说不死不休,可也绝对老死不相往来。让刘阿么留东西给刘兴家,恐怕刘阿么是打死也不愿意的。干脆放在那儿,只要刘阿么在,这地就是他的,等他不在了,刘兴家的拿了,他也看不着了,没得烦神。
    可方致远和刘阿么说了给个孩子跟着刘阿么姓,刘阿么心就活络了。他其实心里门清,就是现在村子里碍于他的态度以及与刘兴家的恩怨没人开口,可大家也认定了这块地以后是要给刘兴家的。
    一想到自己丈夫被他们害了,最后用命换的地还给刘兴家的用了,刘阿么嘴里就能磨出一口的血来。他就是不打听,也听闻了,刘兴家现在人多,早就和人说过了,等他一翘辫子,就拿了地盖房子,好给刘兴家的小子娶夫郎。
    这些人盼着他早死,他偏偏不如他们的意。现在方致远这么给自己脸面,还答应给他个孩子给丈夫继承香火,这地可就不能便宜了刘兴这家白眼狼。自然,趁着他能动,他想邀了村里的长辈和里正,把这事情定下来。
    方致远想想说道:“阿庄去找里正是说这事情吗?可他也不好说啊。”
    刘阿么抿嘴笑了,看着方致远说道:“知道你心疼阿庄,他一个哥儿,怎么能说这事情。我让他去里正家是让他送了些礼去的,刘兴家的大小子要成亲,家里住不开,瞄上了我那块地,准备想要里正出头,压着我把地拿走。那黑心肝的东西,尽想着沾人便宜,刘兴的阿么,我那弟嬷天天去和里正家套近乎。而且还对着旁人说我那公爹嬷嬷在世的时候就盼着阿庄爷爷有了能烧香火的。话里话外,就是我这个老嬷嬷不好,不认亲,害的阿庄爷爷家绝户了。”
    说起这个,刘阿么就恨了 ,说道:“那起黑心肝的也不怕晚上阿庄的爹爹去找他们,阿庄的爹要不是刘兴能没了?害了我儿,还敢这么造谣,真是欺人太甚。颠倒是非黑白,再也没有他们更厉害的了。有人跟我说,这刘兴家还看中了我家的屋子和田地,想着等我一去,就让族老们过继了他家老二的小子来我家。好在我活的长,阿庄也早早的定了你,他们才没得逞了去。”
    方致远听着也气的不行,这刘兴一家真是又坏又怂,打也打不死,骂也骂不完,沾上了就是一滩恶心。
    不过,看中刘阿么已经非常生气了,方致远就没有再火上浇油了。而是劝说道:“嬷嬷不必和这样的人生气,你看,现在嬷嬷和阿庄生活的好好的,日子过的和和美美。等我和阿庄成了亲,我和阿庄孝尽你。你再抱着孙子玩,福气好着呢。而刘兴家再怎么日子却是也是瞧得见的,村子里的人不待见,家里人多地少孩子多。这老老实实干活,诚诚恳恳做人还能有好日子的盼头。他们家却是面和心不和,兄弟间小心思多,在这样下去,只有越过越难的。”
    刘阿么想想也是,这村子里的人家很是不乐意和他家玩的。而且,刘兴家除了偷鸡摸狗的,家里也难得尝次肉味。几个孩子嫁娶就在眼前,怎么着也得累的他们脱了一层皮。
    这么一想,刘阿么心中稍稍平衡了些,倒是有心情来打趣方致远了,笑着说道:“阿远,看你小孩子家家的,张口闭口的娶阿庄,给阿庄听了又得给你一肘子了。嬷嬷我说啊,你就是记吃不记打,阿庄性子腼腆,你怎么老爱惹他呢。他力气大,我瞧见他那一下下去,都得说说他。”
    方致远不好意思了,他就是喜欢逗刘庄,看着他不好意思,看他羞看他恼,就是被他打一下也是开心的。当然,这话是不好说出来的,瞧着刘阿么的心情不错,方致远心中才稍稍放心了些。
    方致远岔开话题,说道:“嬷嬷,我早先已经和舅舅说过生个孩子跟着阿庄姓。他也同意了,说着定个日子,他过来,找刘家族里人说说。”
    方致远和方曾说的时候,方曾考虑了一夜,最后答应了。他本来就不是个迂腐的人,不然也不会答应让方致远跟着他还改了他的姓。这改姓不仅是一个姓氏,还是一份家产,一份责任。
    方曾也有方曾的考虑,他蛮同情刘阿么的,再说,要是一个孩子能让他们两家更好也是值得的。孩子跟着爹么过,姓方姓刘还真无所谓,这样一来,以后奉养刘阿么也更名正言顺些。
    方曾其实早些时候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可他当时没敢说。第一,当时方家没有多少家底,把孩子给旁人姓 ,说不准外人以为方家贪了刘家的家产。第二,方曾和外甥关系再好,也不好说把孩子跟外家姓的话。加上那个时候方致远还小,方曾也没那么多的心思。
    而外甥现在主动说了,方曾想想自然是答应的。
    ☆、57·中秋
    刘阿么一听,心中一乐,忙说道:“你舅舅最是好说话的人,那我看看,找一天时候,我请了族老里正来家里,邀了你舅舅过来,咱们就把这事给定下来。这样,那刘兴家也别想蹦跶了,我也能睡的安稳些。”刘阿么心里一想到刘兴他们知道自己有了孙子的表情就像大夏天时喝了冰水那样舒爽。
    方致远笑着说道:“嬷嬷看着办吧。我舅舅这段日子有时间的,等到我舅么生了弟弟恐怕就不行了。还得紧着点办,不然事情都赶在一道,也不妥当。”
    刘阿么哪有不愿意的,笑着答应了:“行,那就这两天的事情。等会,我亲自去请族老们,给他们说说。阿远,你舅么有六个月了吧,我想着肚子得大了,孩子不折腾吧?”
    方致远笑着说道:“是啊,肚子有一个西瓜那么大了。现在算算连头带尾的差不多快七个月了。说是在中秋节左右的时候生,到时候舅舅说一定要请嬷嬷去吃红鸡蛋。”
    刘阿么说道:“那是一定的,到时候怎么也要去讨杯喜酒喝。”
    刘阿么喝了口水,想了想自己知道的事情,心中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和方致远说。不说吧,以后方致远吃了亏,还不是自己孙子跟着吃亏。可方致远和自己孙子并没有正式的成亲,他这个长辈就说方致远的私事有些过了。
    方致远看着刘阿么有些犹犹豫豫的样子,心中有些疑惑,他端着杯子喝了口茶。没一会,刘阿么还是咬咬牙开口了,毕竟自己孙子最重要,就是丢了自己老脸也没什么。
    刘阿么对着方致远问道:“阿远,你对着李家怎么想的?你别怪嬷嬷多嘴,嬷嬷是有些担心。你可能不知道,这冯梅和李富生了个小子,可却是病怏怏的。听讲这次收油菜,他家没来得及,还损失了一亩地,卖是别想了,交了税,也就够自己家吃的了。这不,我还听说,那冯梅带着的那个沈家小子,户籍并没落在李富家。他还是沈家的子孙,和李富没什么关系。”可能顾忌到方致远,每次说到李富的时候,刘阿么的声音都会含糊一下带过去。
    刘阿么的话音方曾是明白了,这沈贵养在李富那儿却不是李富的小子,户籍不在李家,沈贵大了,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顶多被人背后说说没良心,可日子照过。赡养李富却是可有可无的,凭得是沈贵的良心。可这良心有几分可靠,方致远觉得恐怕就连冯梅也不敢出个丁卯来。
    刘阿么看着方致远接着说道:“李富到时候怕会老无所依啊。我就怕他们又找上你,这两个人看着就不是个好的,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也不稀奇啊。”
    方致远一听,就明白了,毕竟李富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刘阿么自然是要担心他对着李富有什么想法。真要是李富混不下去了,自己是不是一心软就收下他们,又回去做个孝顺儿子什么的。
    刘阿么是个直爽人,怕刘庄跟了自己吃公爹嬷嬷的苦。特别是冯梅李富还是那样的人,要是方致远真的把李富生活承担下来,那么日子就不轻松了。所以,刘阿么才冒着被自己不喜的危险问出来,也好心中有个数。
    方致远看着刘阿么说道:“嬷嬷,你也清楚,我亲阿么是怎么去的。当时我被沈贵扔到河里,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之后,我就没有爹了。我的那条命就还给他了, 而我不去报复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现在跟着舅舅,以后自然是舅舅的孩子,给舅舅养老送终就行了。李富自然有冯梅的孩子,当年他能为着冯梅气死我阿么,能为着沈贵默认我送命,自然今日我和他早就没了一丝父子情谊。不管旁人说我怎么不孝,我是绝对不会再管他的。”
    刘阿么听了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打听着李富的消息,听着他家越过越不好,解气的同时也有了担忧。这要是缠上方致远可怎么办啊,他们毕竟是长辈,特别是李富是方致远的生父,真要饿死在方致远门上,方致远以后也不要做人了。
    刘阿么是自己受过极品长辈的苦的,当年他顶了多大的压力 ,死也不认自己公爹嬷嬷。特别是最后公爹死前,多少和事老出来说话,意思无外乎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的父母,做人小辈的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不能怨怪长辈。
    刘阿么不为所动,事情不到自己身上,都只是上嘴皮磨下嘴皮,不知道其中的苦楚。这些人可曾在公爹嬷嬷逼迫自己当家上战场时说过一句话,这个时候站在道理上来说自己,凭什么?
    他去不去是他的事情,刘阿么敢说,他从来没后悔没去看丈夫的公爹。那样的爹么要了有何用?他们眼里既然只有小儿子,逼死大儿子,那么他就不再把他们当亲人,老死不相往来,井水不犯河水。
    痛快是痛快,可其中的压力和难捱是不能用言语说出来的。他既怕方致远年心有旧情原谅了李富,给方致远和刘庄带了麻烦。也怕方致远年轻气盛,惹了众怒,以后日子也难过。
    听着方致远的话,刘阿么就说道:“阿远,我和阿庄爷爷要是一开始有你这么样的想法就不会落到生死离别的下场。可人活一世,总有一些人喜欢说三道四,他们以为自己多好多好,最喜欢挑剔别人。你要是的得不想和李富扯上关系,那也不能硬碰硬,毕竟他有着长辈的名。”
    方致远当然知道,他也尝过这里面的苦头,不过,他对着刘阿么说道:“对着他们,只有不理不睬,随他折腾就好了。我在镇上也有铺子,大不了我到时候带着阿庄和嬷嬷去镇上住,我就不信,他连我人都找不到,能干什么?”后一句话,方致远没说,等李富没几年死了,他们再回来,就当旅游了。
    当然,这话说的只是安安刘阿么的心,方致远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和李富对上了,恐怕是一定要好好的“报答”李富了。
    刘庄回来的正是时候,刘阿么刚刚烧好了红烧羊肉。刘阿么养了几只羊子,这不是家里有了骡子,刘阿么想着把骡子棚子再搭大些,就要把羊子窝棚给拆了。自然,这几只羊子就成了盘中餐,不过,这天气热了,刘阿么只是先宰了一只,其他的羊子先养着,现宰现吃,也不怕坏了。
    刘阿么还准备了半只放着,打算让刘庄给方家送去,没想到方致远就来了。
    刘庄一眼就在外瞧见了方致远的骡车,知道方致远来了,他去赶紧大步走了进来。方致远在厨房给刘阿么烧柴火呢,羊肉刚刚烧好,放了羊油的羊肉,看着色泽洪亮,放了些葱花,刘阿么瞧着方致远的眼睛瞥着羊肉,盛了一碗端给了方致远。
    方致远也没客气,夹了一筷子就吃了起来。这羊肉一点膻味都没有,吃起来还特别的有劲道,又滑又香,一块下肚,方致远吃的满嘴流油。正好刘庄来了,方致远随手就夹了一块羊肉,第一句话就是:“阿庄,你吃吃这羊肉,可好吃了。”
    刘庄顺着方致远递过来的筷子吃了一筷,刘阿么背过身去,又在忙其他的事情了。刘庄瞧了,才松了口气,即使在自己嬷嬷面前和方致远亲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当然,刘庄是没有瞧见刘阿么嘴角那加深的笑容和眼睛里的狡黠。
    刘阿么还烤了羊排,这是方致远特地要求的。一顿饭,吃的方致远特别的满足。刘阿么瞧着方致远喜欢吃,就把锅里剩下没动过的都盛了装在篮子里直接给方致远带回去吃。
    方致远也没客气,毕竟自己舅么怀着身子,羊肉又味道重,要是真给他烧,恐怕气味他吃不消。不如端了现成的回去,为此,方致远谢绝了刘阿么的半扇羊,只带了熟的回去,说好了想吃就到这儿来,让刘阿么做了解馋。
    回去,方致远把刘阿么的话给方曾说了一下,方曾说道:“刘阿么是个苦命人,你们以后对他好些,他不是个古怪人,就是给那些人逼狠了。他心里苦啊!虎子,你既然自己提出来给个孩子跟刘家姓,以后对着孩子可不行分亲疏远近。都是你的孩子,都得带好了。”
    方致远没想到他舅舅会这样说,忙说道:“怎么会?都是我的骨血,我怎么会这么想?舅舅放心吧,那些对着自己孩子跟旁人姓就不好的父么,要么是本就感情淡薄,要么是心中不愿或是有怨恨,要么是长期不住在一起,生疏了。我却是不一样的,自然不会对着孩子不好的。”方致远认真的对着方致远保证道。
    晚饭的羊肉很受方曾喜欢,陈墨吃了两块瘦的,就不敢吃了。羊油太多,对于陈墨来说就有些腻味了。不过,看着方曾吃的欢,陈墨忽然觉得养些羊子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
    刘阿么的做事效率还是有保证的,方致远回去后的第三天,刘庄就被刘阿么派了喊方曾和方致远去。当然,他们去了,刘庄就留下来照顾陈墨,一点不耽误事。
    方致远和方曾去了刘阿么家,刘阿么家已经坐满了人。有不认识的,也有认识的。刘理看着方曾来了,比以往热情的接待了方曾。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娶了陈墨后,许多人对着方曾也都看重了起来。
    大家寒暄了一会,刘理就正式的说了今天的事情。族老们也是通过气的,这事情是好事,谁也不会触霉头的过不去。几个人具体的说好了,立了字据才算好了。
    刘阿么兴头十分的足,拿了字据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让人瞧着有些心酸。方致远再次觉得自己的决定很是英明,安慰了一个老人孤独的心。
    解决了这件事情,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很快就要到中秋节了,这之前,陈阿么借着送节的日子直接就住了过来。陈墨预产期差不多就在在中秋节前后,陈阿么不放心,自然是就近照顾了。为此,方曾还每隔两天就去接了大夫给陈墨把脉。
    陈墨的肚子已经看着吓人了,腿也浮肿的厉害,每天方曾都给他按摩。陈阿么带了不少的补品和吃食,可是却是半点不敢再给陈墨吃了,就怕他的肚子里孩子太大了,到了生产的时候麻烦。
    一切准备就绪,可一直到了中秋陈墨也没发动。陈家也要过个团圆节,陈砚不放心弟弟,干脆直接带着自己家人一起来了方家,打算在方家过了中秋节。
    方曾求之不得,早早的买了吃的用的,等着岳家一道过中秋。
    中秋少不了月饼,陈阿么往年都是自己做来吃,今年也不例外。陈阿么做的最拿手的月饼是五仁月饼,也是陈墨最喜欢吃的月饼馅。陈墨可能是肚子里揣了一个,就带上了一丝孩子气,就想吃个五仁月饼,还得是陈阿么做的。
    天大地大,孕夫最大。一家人就为着五仁月饼忙开了,由陈阿么指挥,做馅的做馅,和面粉的和面粉,洗模子的洗模子,大家忙的是团团转。
    方致远想着过节人多热闹,早就和他舅舅商量好了,也把刘庄和刘阿么接了过来。自从定了孩子的事情之后,刘阿么对着一些事情倒是不避嫌了。今年方曾请了他们过节也没推辞。
    不过,最后,上手做饼子的还只是陈阿么和刘阿么。陈阿么负责五仁月饼,刘阿么就做火腿月饼和咸鸭蛋黄月饼。两个阿么在灶上都是老手了,别看他们年纪加起来都过百岁了,可好胜的心是一点没变,都憋着劲希望自己做的月饼更受欢迎呢。
    ☆、58·生子
    晚上开了两桌,因为陈墨的肚子大了,怕他生产,陈砚和方曾就没喝酒。陈捕头是在儿婿家看着哥儿生活的好,对着方曾也是关照了些,自己喝了两杯,却是不让儿婿和陈砚陪着的。刘阿么看着精明可实际上并不是个难相处的人,特别是刘庄以后要嫁进方家,方致远对着他和刘庄又那么好,自然对着陈家人刘阿么就带了几分讨好和亲近。
    陈阿么别看着是个眼睛高的,可再心高气傲为着自己哥儿他也是极力的和刘阿么交好,毕竟自己哥儿以后要和刘庄一道生活,他这个做阿么的可千万不能给自己哥儿拖后腿。
    陈阿么早年也在乡下生活,又有心和刘阿么交好,两个人都有意,很快就熟络了。刘庄给方致远夹了虾子在剥,方致远喜欢吃虾子,刘庄就给他剥壳子。还有红烧鱼,也许是方致远被鱼刺卡住的印象太深刻了,刘庄很自然的就接了给方致远挑鱼刺的活计。方致远则是很享受刘庄的照顾,被人关心照顾,那感觉不要太享幸福啊。
    方曾还弄了螃蟹,不过,陈墨大着肚子,是不能吃螃蟹的。为着不馋陈墨,螃蟹也就没蒸,方曾和方致远说了 ,让刘阿么带回去,这样方致远他们在刘家吃,也不会馋了陈墨。
    陈墨肚子虽然到了预产期,可胃口却是好得很,每顿两大碗饭,还要喝汤吃水果。看着他的食量,方曾是既高兴又担忧,这么个吃法,孩子肯定壮实,可大夫又说孩子大了,陈墨要吃苦头。方曾每天都要纠结一下,到底控制不控制陈墨的食量呢?
    陈墨也很乖觉,知道方曾想控制他的饭量,就藏了很多的零嘴在身边。方曾看着陈墨吃的少了,还放心了一下,可晚上睡觉从被窝里拿出饼子和果子的感觉怎么这么囧呢。
    好在方曾对着陈墨下不了狠手,陈阿么却是能狠下心的,自从他来了之后,陈墨每天都是定时定量的吃饭喝汤,半点多的也没有。陈墨每天对着方曾星星眼,方曾有时候背着自己岳么给陈墨偷渡一些吃的,不过被抓了一次,让陈阿么狠批了一顿,并做了深刻检讨之后,方曾再对着自己夫郎的小眼神的时候,总是避而不看。实在是岳么大人威武,不是我等凡人能够抵挡住的。
    中秋节,陈墨最开心了,好多好吃的,被他阿么管着吃食之后,陈墨觉得他看见吃的就要流口水。最为重要的是,今天是中秋节,他阿么就是看着他多吃些,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惜,陈墨注定不能安生的吃这顿团圆饭,因为他的肚子这个时候发动了。
    方曾还在吃饭,陪着大舅子和岳丈,陈阿么和刘阿么都是老嬷嬷了,一看陈墨的表情不对就知道可能要生了。赶紧上前扶着,一看,果然要生了。听到陈墨要生,两个汉子都紧张了,方曾赶紧去了村子里的稳婆哥儿家,接他来给陈墨接生。
    陈砚家的也被陈砚打发进去照看,几个小的就跟着方致远和刘庄。方致远虽然着急,可也怕饿着了跟着他的几个小子,好在刘阿么和陈阿么做了很多的月饼。刘庄拿出来每人吃上两个垫垫肚子。
    稳婆哥儿来的很快,方曾早就和他说过了,他进了屋子,陈阿么和刘阿么也是生产过的,开始准备东西。陈墨是第一胎,生的有些时间长,从下晚到月亮升起,方曾才听见了屋子里婴孩的啼哭,吊着的心才放心。
    孩子的哭声一出,家里人就沸腾了,一个个的要冲进产房,都被屋子门口的陈阿么给拦住了。说是汉子进了生产的屋子会沾了晦气,以后要有血光之灾的。方曾和陈砚拗不过陈阿么,退而求其次,在屋子外面和陈墨说了几句话。
    陈墨生产的时候用了很多力气,好在刚刚喝了鸡汤,力气又有了些。听着屋子外面方曾和自己哥哥的声音,心中暖暖的,虽然自己刚刚那么疼那么痛,可他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爱怜的亲亲身旁的孩子,陈墨笑的很开心很满足。
    稳婆哥儿孩子抱出去给众人看看,一掀开布帘,就看见了等着的众人。稳婆准确无误的把孩子抱到了方曾的面前,笑着对方曾说道:“方家兄弟,你家哥儿给你生了个胖小子,看看,这眉眼这鼻子多像你啊。看着以后就是个聪明伶俐的,方家兄弟你们有福气了。”稳婆哥儿好话像不要钱的似得往外撒,其实刚刚生出来的哥儿哪儿有多好看啊,皮肤皱皱的,红红的,眼睛也都没睁开呢。
    可在方曾眼里没有比眼前这个孩子更好看的婴孩了。他激动的手指都有些抖了,按照稳婆哥儿的话说的抱起了孩子,傻傻的像众人说道:“看,这孩子多好看,多像我!”一脸骄傲的像大伙展示了一下傻爸爸的经典形象。
    陈砚当然是喜欢自己的外甥的,可一出来都被方曾霸占着呢,自己可还没摸着孩子的衣角呢。赶紧到方曾面前,细细的看了看孩子,笑着对方曾说道:“好,看外甥的嘴巴,下巴还有脸轮廓,长的就和阿墨刻下来似得。以后还不知道要迷晕多少哥儿呢,是个俊小子,像我!”
    说着说着,还要从方曾手上抱过孩子。方曾自己还没稀罕够呢,可大舅兄是万万不可得罪的,所以,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孩子给了陈砚抱着。陈砚也看出了方曾的不乐意,可惜,陈砚只当看不见。外甥自己还没抱过呢,当爹的就不知道让让他这个做舅舅的。
    陈砚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抱孩子是不用人教的。看着自己外甥的小模样,他还是有些遗憾的,要是眉毛眼睛也像阿墨,那外甥得更好看了。算了算了,人哪有十全十美的,陈砚自我安慰了一下。
    要是方曾知道自己大舅兄心里在想什么,一定会对着陈砚吐糟,咱长的也是硬汉一枚,小子长得像我怎么就吃亏了呢。你什么审美观啊?可惜他不知道,所以,还屁颠屁颠的讨好着陈砚,就指望他把孩子再给自己抱一会。
    陈阿么这个时候从屋子里出来,把孩子要了回来,对着方曾和陈砚说道:“孩子还小,你们看看就行了,呆会他还有吃奶,我要给阿墨送过去。”
    陈砚和方曾就眼巴巴的看着孩子进屋了,陈捕头站在后头,看着陈砚和方曾抢着孩子抱就淡定多了。年轻人就是不稳当,还是得像他这样才是家长做派,反正呆会他家夫郎一定会抱过来给他看的,就不和他们挣了。
    当然,方曾还是给了稳婆哥儿厚厚的红包,送他回了家。
    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子时了,月亮又圆又大,刘阿么和刘庄也回不去了。好在方家的屋子多,方致远带着刘庄和刘阿么睡自己的屋子,他去客房铺了被子睡在炕上,身后还跟着三个小萝卜头。
    陈砚家的三个孩子小名很好记,就是大毛儿毛三毛,方致远刚刚听到的时候,差点喷了。他可是看着《三毛流浪记》长大的,想着脑海里浮现的留在三根毛的三毛形象,方致远只能感叹陈家人取名字的水准有待提高啊。
    虽然叫了三毛的名字,六岁的他还是很可爱的,长相随了他阿么,很是秀气斯文。大毛今年十四岁了,也就比方致远小了几天,为此,方致远就是这群萝卜头的大哥了。
    因为他们的姑爸爸生了个表弟,为此天这么晚了,三个人还兴奋的不行,没有半点睡意。方致远倒是还好,没有参与他们关于舅舅小子像谁多一些的话题。毕竟孩子才出生几个小时,这个时候说像谁都没有意义。男大十八变,在方致远看来,小表弟像他舅舅也好,像他舅么也好,他都一样喜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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