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北凛皇室既为了那韶华长公主取了这千年冰蟾,而韶华长公主却又并未用上,紧接着北凛就对外宣称千年冰蟾不知所踪,若真如他们所说,那这千年冰蟾又是如何失踪的?就算是有人觊觎此物想要偷盗,难不成偌大的北凛皇室无数守卫都是摆设不成!就任凭人家想偷就偷了?”
“可这世上高人多了去了,兴许真有什么高手潜入北凛皇宫盗走了千年冰蟾而没有惊动皇宫守卫呢?”凤之尧对此有些怀疑,若不是真的失踪了,那前些年北凛皇后病重之时又怎会不用这千年冰蟾续命,反而任由其不治而亡呢!
“这世上除非是鬼神,否则是绝不会不留下一丝痕迹的。换句话说,若这个所谓的绝世高手真的存在,那么试问除了北凛皇室之人可还有谁曾见到过那千年冰蟾呢?”
凤之尧摇了摇头,他也是幼时听父亲提起过这千年冰蟾,后来在一些医学杂谈上看到了关于它的介绍,据那书上所说,千年冰蟾是可以续命的奇药,但却无人见过,就连父亲也只是听说而已。
“所以可想而知,这千年冰蟾究竟是丢还是没丢不过北凛皇室一句话罢了。想那千年冰蟾何等珍贵之物,岂会轻易丢失!所以我敢断定,那千年冰蟾一定还在北凛皇室手中!”楼陌十分肯定地说道,为了避免给皇室惹来麻烦,所以干脆就对外宣称那千年冰蟾不知所踪了,这北凛皇室也是玩得一手好局啊,竟将天下之人都骗了过去!
凤之尧闻言蹙眉,若有所思地道:“这样看来,千年冰蟾的失踪的确有可能是北凛皇室故意打出的一个幌子,但若真如你所说,我们又该如何从北凛皇室手中取得这千年冰蟾呢?他们既然对外宣称千年冰蟾不知所踪,那么想必即便我们去问,得到的也无非是类似的推辞罢了……”
楼陌嗤笑道:“明着来自然是不行的,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只要我们拿得出北凛皇室想要的东西,自然可以让他们主动将这千年冰蟾双手奉上!”人生在世,只要不是那种勘破红尘的顿悟之人,就都会有所求,而有所求则有所惧,这样一来就好办了。
“你的意思是,找到北凛皇室之中某一人的弱点,然后作为交换让他为我们取来千年冰蟾!”凤之尧眼前倏地一亮,激动地双手一拍,仿佛那千年冰蟾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似的,“那我这就派人去查北凛皇室众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去。
楼陌见此立刻伸手拦住了他:“你先别急,听我说完——”
“这个人选一定要慎重,不能太过锋芒毕露,但也不能默默无闻,他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你懂我的意思吗?”他们必须找到一个有能力接触到千年冰蟾的人,而这个人最好不要太过引人注目,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但在事成之后,他一定要有能力置身事外,否则很有可能会牵连到他们。
凤之尧原本被楼陌拦住不免有些不解,但听完她的话之后,顿时恍然大悟,脸上满是钦佩与不可置信之色:“陌尘,你——实在是太聪慧了些,甚至可以说是多智近妖!”先是不动声色地察觉了他的身份,接着又猜测出身中剧毒之人是绝,并以激将之法为绝诊断排毒,如今竟还看破了北凛皇室所布设的迷局,又眨眼间想到这样的好主意,甚至连事发后的退路都替他们想好了!医术高明,武功莫测,擅谋略,知人心,这样一个女子绝对不可能是一个默默无闻之辈,他有预感,将来有一天,她会成为这片临渊大陆上风华绝代的人物!
多智近妖?他当自己是诸葛亮吗?楼陌有些好笑,她不过是历经两世,觉得这世上极少能有人不为利益所动罢了,倒是当不得他这般夸赞,不过她自认也是俗人一个,有人称赞自己,她自然是高兴的,于是便欣然笑道:“倒不曾想不过一天的功夫,你这会儿竟这般高看于我,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好拂了你的夸赞了,再提醒你一句,九月初一就要到了,庐阳城城主公孙珩每年此时都会在第一楼举办一次鉴宝大会,听说各国都会有人前来参加呢!”
说到这鉴宝大会,实际上就是现代的拍卖会,庐阳城城主公孙珩每年会提前两个月向各国及江湖人士派发邀请函,但凡是接到这邀请函之人皆可来第一楼参加这鉴宝大会,不仅仅是竞价拍下自己想要的东西,若有什么想要出手的宝贝也可以放到这次大会上拍卖,不过第一楼要抽取十分之一的拍卖所得作为费用。
而这鉴宝大会的邀请函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公孙珩交友遍布天下,不分贵贱高低,端看谁能入得了他的眼了,所以说上到王孙贵胄,下到平民布衣,都有可能接到邀请函。
公孙珩的第一楼之所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便是得益于这一年一度的鉴宝大会,据说,自这鉴宝大会开始举办以来,其信誉一直都是有口皆碑的,不说别的,但凡是第一楼经手的东西就从未有假,而且能出现在鉴宝大会上的东西也确实都非凡品,说是有市无价也不为过,这也就是为何人人都以能接到第一楼鉴宝大会的邀请函为傲了。
却说这凤之尧听到楼陌提到第一楼的鉴宝大会,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可真真是个绝佳的机会,只要他们抢在北凛皇室那人之前拍下他势在必得的东西,就不怕他不来交换,到时候,这主动权可就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了,果然是妙计!
“陌尘,你这招儿当真是高,我凤之尧这辈子没佩服过几个人,你陌尘算一个!”凤之尧语带兴奋地道。
楼陌正待要说话,却听得一道沉稳浑厚的声音传来——“什么高招让你凤之尧都佩服了?”
两人回头一看,却是刚刚泡过药浴醒来的夜冥绝,只见他面具之下的唇色尚有些发白,只穿着白色的中衣,外面披了一件玄色衣袍,头发也未束起,就那样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身上还隐约散发着一股清新的药香,倒是比平日里少了些冷厉冰寒,多了分肆意随性,这让楼陌忍不住摇头叹息,果然是有颜任性啊,戴着面具,衣衫不整,还是这么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