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只听得“嗖!”的一声,莫庭烨手里的折子已经朝他飞了过去,“莫君澜你还真是长能耐了,一躲就躲出去四五个月,往日里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你!”
莫君澜连忙伸手接住了奏折,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然后立刻向后退了几个大步,讪笑道:“九皇叔,你相信我,这件事绝对是个意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给南宫浅陌使眼色示意她赶紧救场。
不想南宫浅陌却只是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我听说你在我三妹妹哪里逗留了不少时日,还用名声威胁她来着?”
莫君澜:“……”完了,这是要被秋后算账的节奏吗?
“咳,那什么,今天天气真好,我这就回宫!”说着就要脚底抹油,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威压薄怒的声音:“站住!”
“你大白天的回宫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在哪儿吗?!”再说了,重华宫里可还有一个装病的“皇上”在那呢,他这一去岂不是要露馅?
莫君澜悻悻地收回了刚刚踏出门槛的一只脚,悄悄地挪到靠门的位置坐下,不想屁股刚沾着椅子就被一道厉喝吓了起来:“本王让你坐了吗?”
“九皇叔我错了!”莫君澜面上认错态度良好,心里却都快哭了,虽然早就知道九皇叔是出了名的脾气差,但好歹他没冲自己来过啊!
就在莫君澜内心哀嚎不已的时候,流云进来回禀道:“王爷,王妃,墨风说闫太傅和文相在外求见。”最近这段时间,王爷强制要求她们将对主子的称呼改成“王妃”,浅黛上次不小心喊了一声“主子”就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
“他们两个怎么突然来了?请进来吧!”莫庭烨微微蹙眉,直觉告诉他这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凑到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事……
祁佑的脸色却是变了几变,急忙道:“头儿,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撤了,城外还有一批新兵蛋子在训练呢,罗域都盯了三日了,我得回去替他一阵儿。”
看见他脸上的心虚,南宫浅陌顿觉眉心一跳,“你们该不会是对他们做了什么吧?”
“嗯,也没做什么,”祁佑支支吾吾道:“就是请这二位去茶楼坐了坐……”
“噗——咳咳咳——”南宫浅陌一口茶喷了出来,瞪着眼睛望着他:“你们把人给绑了?!”
祁佑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不是头儿您自己说的,只要结果,过程可以随意发挥吗……”
南宫浅陌:“……”她是这么说的没错,可也没让你们给我捅这么大篓子啊!文瀚之也就罢了,闫太傅是什么身份?人可是三朝元老啊!就是先帝从地底下蹦出来都得恭恭敬敬叫一声“老师”的人,这让她怎么兜着,她能兜得住吗?!
“王妃,人就要进来了……”流云在一旁弱弱地提醒道。
南宫浅陌顿觉头疼不已,瞪着这三人没好气地骂道:“后院翻墙,还不赶紧的!”
“多谢头儿!”三人说着立刻就不见了踪影。
忽而瞧见站在门口随时准备落跑的莫君澜,南宫浅陌眯了眯眼睛:“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你了吧?”
“我是在外面待不下去了,自己主动回来的!”莫君澜立刻十分上道儿地答道。
话音刚落,闫太傅和文瀚之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二人脸色相当难看。
“闫太傅、左相。”南宫浅陌笑着同二人打招呼。
文瀚之尚能维持风度点头回应一二,闫太傅直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径直越过她对莫庭烨发难:“老夫就不在朝堂,竟不知暄王殿下好大的威风!”
被彻底无视的南宫浅陌摸了摸鼻子,一看没自己什么事,连忙道:“二位难得登门,不妨先坐下歇歇,我去给二位备些茶点。”言罢丢给莫庭烨一个“交给你了”的眼神,转身就往外走。
流云也连随之退了出去,离开书房后仍有些迟疑:“主子,你就这么出来了?”
南宫浅陌扶额叹气:“我不出来能行吗?文瀚之倒也罢了,好歹还有凝之的面子摆在那儿。可闫太傅是出了名的古板固执,最厌恶女子抛头露脸,我在他那儿怕是早就挂上号了,要是被他知道这次绑他的人是苍狼,还是经过我默许的,他估计想撕了我的心都有了!”
“那王爷一个人能应付过来吗?”一想到方才闫太傅那副要同人拼命的架势,流云仍是心有余悸。
南宫浅陌摇了摇头:“我看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关,不过你们王爷好歹也是闫太傅的学生,说不得被骂上两句也就完事了……哎呀算了算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走走走,叫上浅黛,把南儿也带上,我先出去躲两天再说。”
“啊?这么严重吗?”流云惊呆了,居然还要出去避风头……
相国寺。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不知是不是相国寺风水太好的缘故,如今已是初夏时节了,山上仍有桃花开得正盛。
正在学说话的莫之南小包子迈着小短腿,努力地想要折上一枝桃花,奈何理想与现实差距太大,小包子跌跌撞撞地伸手够了半天还是以失败告终,末了只好委屈巴巴地回头望着自家娘亲:“娘亲,花花,要!”
南宫浅陌不由失笑,一个纵身飞上树去,折了一支嫣红的桃花下来,递到小包子手中,小包子脸上顿时阵雨转晴,开心地笑了起来。
“主子,您不是一直不信神佛吗?无缘无故地怎么想起要来这相国寺散心?”浅黛诧异地问道。
“是啊,我的确不信神佛,”南宫浅陌点点头,话锋一转,又道:“但那位无悔大师还是有些道行的,上次火凤的事多亏了他,于情于理都该跟人道声谢吧!”
“你们俩先带着南儿,我去去就回!”说着便匆匆往无悔大师的无量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