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十年,四爷下旨由商务部着手商讨,开通沿海港口之事,将来与他国行贸易之便。
这几年,满朝上下、宫里宫外,甚至是整个大清朝,都感受到了巨变之初,有人心惶惶,也有振奋人心,时代更替,新老交接,总有人不甘被淘汰,而正在这个矛盾越发尖锐的当口,大清朝万万人之上的雍正爷,竟然第一个宣布退位让贤了!
四爷颇有那么一股子架势,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当然,四爷究竟是否服老,其实是有待考究的。
四爷,这位才四十出头的帝王明君,然正值壮年博发的时刻,选择了激流勇退,他爱新觉罗胤禛,已是站在制高点,当然不是什么怕了功高震主之类缘由而为了自保不得不推出政治权利忠心。
雍正十年的除夕夜,四爷一纸诏,为自己的帝王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也替儿子弘晖的华元功绩,翻开第一篇章。
华元元年春天,已是太上皇的四爷,登上了西游的商船,这个决定,是让弘晖都措手不及的,像是个玩笑,却又不得不承认,四爷的这份魄力,谁也比不上!
弘晖在金銮殿上,瞧着底下三呼万岁的百官臣子,心底无比思念着紫禁城中曾经四爷的味道。
91、十年雍正十年华元(5)
华元元年,华元帝,爱新觉罗弘晖,年仅二十五,膝下暂无皇嗣,后宫唯皇贵妃钮钴禄氏与成妃兆佳氏二人,新帝登位,有臣子屡屡上书劝谏皇上广纳妃嫔、以延子嗣,弘晖皆无视之。
华元帝在位十年,偌大的后宫,任凭朝里朝外风声浪起,甚至闲言蜚语不曾间断,弘晖都未再纳过一个女子,而直到退位,当初的嫡福晋钮钴禄氏也不曾能坐上皇后的位子。
此番,四爷出京西游,不仅把刚刚回京还没歇上几日的胤褆胤礽再一次打包带走,更是将胤禩胤禟胤俄三人一并掳去……紫禁城,倒也再难闹腾出什么!
忙于新帝登基事宜,弘晖却还是挤出时间私下见了胤佑这个七叔一面,“还要劳烦七叔一回,有您从旁照顾着,弘晖才能安心留在京中,只是,阿玛这一走,必是时日不少,一切有劳七叔费心。”说着,给胤佑弯腰行了个大礼。
胤佑倒也并不推脱,坦然自若受了弘晖这一礼,“放心,老八虽然心思不小,但如今大势已定,他是个聪明人,再闹不出什么来。何况,妻妾子嗣都在京城,皇家虽自古薄情,他们几人中却也未必能出一个抛妻弃子之人。”
不过,既然弘晖你小子有这番心意,让爷再次跟着四哥出行护驾,呵呵,胤佑心底是满意的,四哥毕生心血,如今都交给了这个嫡长子,该是值得的。
原本,四爷的意思,是让老七胤佑留在京中辅佐弘晖稳定局势,然而,弘晖何尝不是将心比心,四爷有了这番魄力退位、西游,那做儿子的,总也得为阿玛的安好尽一份心思……是父子也好,是情人也罢,总之,愿彼此再见都能安好!
其实,四爷是好奇的,晖儿先前私底下连番见了老七老八两人,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只是,直到离开京城,四爷也没有向弘晖开口询问。
这次出行,排场自然比之先前两次更是浩大不少,老八胤禩自打离京,就一直沉默着,任是九弟十弟如何逗乐,胤禩脸上总是少了往日里的温和,只是,这些,除了胤禟胤俄关心着八哥,同行的四爷等人,索性都是只字未提。.
胤禩早些年就已经渐渐放下执念了,斗不过老四父子,还能如何?不甘心,也只能俯首称臣。然而,心底里,到底是有些不服气的。对此,胤禩相信,任何一个经历了夺嫡的皇子,都是如此。
就不知,总觉得前番归来的胤褆胤礽两个,有了显然的变化,究竟是为何?
还不懂,之前弘晖如此笃定地与自己打赌,说是一番游历,会彻底让人变了从前的心思……究竟是何意?
面对未知,胤禩倒不是说怕了,只是隐隐感觉有一股沉重压向自己,以至难以呼吸。
这个世界,其实,很广阔。
……
然而,得偿心愿,离开紫禁城,终于能够遨游江湖的景郡王小四卿和,却在离京后的第十天,忍不住仰天长叹,此处江湖,从来不是前世那个能够恣意纵然的江湖了。
卿和想起出京前大哥的吩咐,突然打了个冷颤,记起肩上所负的重任,卿和也就没了玩乐的心思。满汉纷争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且不说前朝党羽三天两头地闹一出反清复明的戏码,就是许多满人欺压汉族百姓的行为,将心比心,难以容忍。卿和在这短短的十天,就看得分明,哪怕是离紫禁城如此之近地儿,任是皇帝向来主张满汉一家,却实在难以真正瞧见,如此,其他地方呢?
其实,卿和是想岔了,正是因为离紫禁城近了些,也就是满洲权贵多了些,才导致阶级矛盾更多一些,毕竟,满人入关做主,这种高人一等的想法,不是轻易能够从这些大爷们脑子里摘除的。
弘晖知道卿和这小子呆不住,早想着溜出紫禁城,又对西洋的东西实在没兴趣,所以,索性放任了弟弟,却也少不了一番语重心长,嘱托卿和在游历江湖之余,能够从旁办差,早日将满汉一家给顺利推行开。
卿和不是个寻常的皇家阿哥,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思维观念,在卿和看来,永远都是强者为尊,所以,以满汉区分贵贱,卿和向来是嗤之以鼻,而这样的卿和,确实并不适合在朝中按部就班、摸爬滚打。
把这个弟弟放飞出紫禁城的金笼,弘晖相信,卿和一定能够飞得更高、更好!
“大哥,你偏心,为什么四哥可以笑傲江湖去,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啊?”弘意撇嘴抱怨,这小子打小聪敏机灵,更是胆子不小,不怕四爷的黑脸,而弘晖板着脸色做严肃状,也效果不大,“都是您的嫡亲弟弟,您怎么可以厚此薄彼呢?有失公道,这可不是帝王气度……”
最初的时候,若是弘晖听到这小子如此大言不惭,定是黑了脸教训一顿,然而,对这屡教不改的小子,如今,弘晖已经能够淡然以对了,与弘意这小子计较这些个言语不妥,简直就是自寻苦恼,所以,弘晖依然挥笔自若批着奏折,任由弘意叽里咕噜装腔作势。
七岁的娃儿,一张酷似四爷的脸上,神态多礀,“大哥……”说了好半天,口都干了,谁想大哥竟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弘意越发觉得挫败,笑脸垮了下来,“真没劲儿!”说着,认命似的扭头就要离开,这也是长久以来第n次“战败”而退了。
弘意心说,好歹同样的招数逗着四爷的时候,阿玛也常常被挑动了情绪,怎么找也是有些反应的,偏偏这个大哥,从前就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现在当了皇帝,就更加不可捉摸了。当然,弘意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大不了明天后天再接再厉呗,今日,不过是暂时撤退而已,这叫策略。
哪知,就在小家伙垂头转身的这一刻,弘晖终于抬头了,“回来!”轻喝了一声,眼神看着这个弟弟,有些幽深的样子。
弘意一脸诧异,“大哥?”居然有反应了?“大哥,你终于答应我去找四哥一起去江……”
瞧着小家伙满脸的期待,弘晖突然嘴角上扬,笑了,“今儿在我这里耽搁了这么久,瞧着都快用晚膳的时候了,意儿就留下一起用膳吧。”
“啊?”弘意不明白,大哥为何顾左右而言他?不过,小家伙天生敏锐,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小步,实在觉得大哥笑得有些骇人,却又琢磨不透大哥的意思?
弘晖从来不觉得和这个小娃计较是有**份的事儿,实在是弘意这孩子太过聪慧、甚至狡猾,“若是我记得没错,我们约定的,三日一问,正好是今晚吧?等晚膳过后,我把你两位师傅请来,考校几题,相信,意儿一如既往不会让大哥我失望的。”
果然,弘意的小脸顷刻间涨红了,双眸直愣愣瞪着大哥,不一会儿,头也不回地跑了,“我是不会被你打败的!”资治通鉴什么的,最讨厌了!我才七岁啊七岁!大哥什么的,最讨厌了!
弘晖当然知道,弟弟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也相信,弘意的表现不会让自己失望。至于资治通鉴什么的,自然难不倒这小子,只是,弘意仗着天资聪颖,从来都是秉持“临时抱佛脚”的原则,一顿晚膳的功夫,的确能够应付三日的功课,到时候对答如流也不难,却……今日怕是难免要饿着肚子了!
这宫里谁都知晓,弘意阿哥已经七岁了,早过了入上的年纪,只是,不论是从前的雍正爷、还是现在的华元帝,特许了这位小阿哥可以自由安排功课的时间,甚至弘意阿哥的两位老师如何授课、何时授课,也都是这位小阿哥自己定夺的。平日里,却几乎瞧不见小阿哥念书的时候,整日里拉着固伦公主在宫里玩闹。
晚膳过后,弘晖果然把弘意的两位老师叫了来,而弘意的表现也是意料之中令人无可挑剔,其实,对于资治通鉴之类的,弘晖倒也读过,却瞧着弘意这小娃领会贯通的功力,不得不承认,弘晖汗颜惭愧了。
不过,瞧小家伙高昂着小脑袋得意的模样,弘晖认真考虑着,是时候该给这小子加压了……
92、十年雍正十年华元(6)
华元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