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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焱,你想听真话吗?”姬夏陌道。
    秦焱望向姬夏陌,姬夏陌扶额叹气“夺嫡血战,我更看好三王。”
    秦焱瞬间白了脸,姬夏陌给杯中添茶推给秦焱“薰姐,不能嫁。”
    “夏陌,抗旨是死罪啊。”秦焱声音颤抖,透着深深的无力。
    “三王多疑,他若成皇必屠将军府。”秦娅薰性格爽朗敢爱敢恨,姬夏陌很喜欢她。就算没有夺嫡,秦娅薰的性格也无法在后宫生存,更何况现在的局势,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万劫不复。
    但是秦焱说的没错,抗旨是死罪,可难道就要秦娅薰成为皇权政治的牺牲品吗?
    “太子怎会突然请旨皇帝赐婚。”姬夏陌感觉头疼欲裂。
    “三王曾跟我爹提过想娶我姐,但没想到太子竟突然请旨赐婚。”
    “夺嫡啊,夺嫡啊…”姬夏陌按着额头,笑容讽刺没有丝毫暖意。
    靳无极握住姬夏陌的手,深邃漆黑的眼底带着担忧。秦焱完全被突然的赐婚打乱,白着脸胡言乱语“要不我送我姐跑。”
    “你想将军府被满门抄斩吗?”靳无极冷声道。
    姬夏陌当初逃婚,一是晴怡也逃了,二是皇帝跟姬夏陌之间有交易。若是秦娅薰敢逃婚,将军府必将大祸临头。
    “别急,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姬夏陌喝着茶,强制稳定情绪恢复理智,思索着对策。
    桌上的饭菜渐渐凉透,姬夏陌搁下茶杯沉声吩咐秦焱“秦焱,你先稳住不能慌。”
    “你想要我做什么。”秦焱非常信赖姬夏陌,他相信姬夏陌绝对不会害他。
    “我无法保证让薰姐不嫁给太子,我只能尽我所能护住将军府。”
    秦焱张嘴欲言又止,他知道这也许是姬夏陌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但想到沦为政治牺牲品的秦娅薰,还是觉得很难过。
    “秦焱,你是秦家独子,肩负的是整个秦家的存亡。”
    “我……我知道。”秦焱捂住眼睛,掩盖眼睛里的泪水。
    临近落日傍晚,姬夏陌带着靳无极出屋,离开第一楼时看到四楼的荣城,荣城显然有些微楞,继而远远的拱手施礼。
    姬夏陌有些意外荣城竟还记得他,数年前不过一面之缘,何况现在他容颜大改,有时他面对镜子时都感到陌生。
    姬夏陌微微颔首示意,然后就离开了楼内。
    “刚刚那人是谁?”房蔺君随口询问。
    “楼内的掌事,名唤荣城,数年前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姬夏陌没有多解释,转身看向褚灵幽跟房蔺君道“这顿饭没让你们吃好。”
    “想吃以后再来,现在我们回去?”房蔺君笑着安慰。
    “不是要去静月湖畔看桃花吗?”姬夏陌敛起烦躁的情绪,故作轻松的笑道。“走罢,估计笙空师父早该到了。”
    房蔺君有些犹豫,姬夏陌已经被靳无极扶着坐进马车“别磨蹭了,赶紧出发吧。”
    房蔺君知道秦焱的事让姬夏陌很累,姬夏陌身体又弱,他是想让姬夏陌赶紧回梅苑休息的。
    知道房蔺君为什么犹豫,姬夏陌眼神坚毅表情沉着“我姬夏陌在皇城一日,就必会为你们挡风遮雨。再难的事有我撑着,你们无需担忧。”
    房蔺君还想说话,褚灵幽直接拽着他上车,笑嘻嘻的道“咱就当是陪夏陌去的。”
    房蔺君甩开褚灵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靳无极沉默的坐在姬夏陌身边,姬夏陌轻轻握住靳无极的手,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别总拿我当孩子,我都已经长大了。”
    靳无极看着姬夏陌感觉心口发苦,他其实很想跟姬夏陌说,他不希望陌陌长大,他希望陌陌能够永远依赖着他。
    “靳哥,有时候你也是可以躲在我身后的。”
    “……好。”
    [正文 第163集盟约]
    城南静月湖畔数里桃花开,湖水波光荡漾,明月皎洁星空迷离,旋转的彩笼乱了眼醉了心。
    回想数年前诸王齐聚,桃花雨林吟诗作赋,兄友弟恭畅谈古今。然而世事无常,湖畔桃花依旧红,人却形同陌路彼此残杀。
    姬夏陌石桥前遥望湖畔,眼底闪现悲凉,眼前犹现阎罗殿奈何桥,半碗黄泉水谁还管前尘怎样。
    靳无极靠近姬夏陌,手里握着一枝桃花。姬夏陌嘴角扬起笑意,指尖温柔的抚摸花瓣“真好看。”
    “游遍桃林折下这枝桃花博你欢心,这般深情夏陌怎能负。”房蔺君陪同笙空走来,笑望着姬夏陌道。
    姬夏陌嗅着桃花香,笑容明媚艳丽。“百里桃花源,不如靳哥笑。”
    靳无极面露错愕,继而脸颊浮现红晕。褚灵幽耳后插着花,撇着嘴揶揄“秀恩爱不害臊。”
    “藏着掖着是虚伪,真性情是没脸皮,这世人真难伺候。”姬夏陌嗤道。“我自潇洒管他人作甚。”
    “这是姬少侠的气度。”笙空温和的道声慈悲。
    “笙空师父是旧识,这样称呼难免生分,直呼我夏陌即可。”
    房蔺君摇着鲤鱼灯笼,望着湖畔桃花林笑道“这里秋季的桃子定然香甜。”
    姬夏陌眼底情绪收敛,恍惚想起曾经跟六王的胡闹,相同的湖畔石桥,那句年幼时的约定。
    捻起衣襟的落花,姬夏陌自嘲莫名的伤春悲秋,提起精神敛起感伤,恶作剧的拽住鲤鱼尾,溅起的烛火差点烧着灯笼。房蔺君急的跟姬夏陌叫唤,逗笑了所有的人。
    笙空垂眸微笑,柔和的烛光萦绕,素色僧袍笼罩着温馨的暖色。姬夏陌看到这幕,随口调笑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褚灵幽跟房蔺君错愕,笙空神色怔楞,短暂的沉默,继而爆发起哄的笑声。笙空无奈的摇头,淡然的眼底带着微不可察的纵容。
    暗角的桃花树后,骨雀红装诡魅,眼睛望着笑闹的几人,恨的捏碎掌中桃花。
    追着笙空纠缠数年,笙空对她总是驱赶,从未有过丝毫暖色。姬夏陌有何好,值得笙空对他露出笑容。
    “姬夏陌。”骨雀咬碎银牙,凶狠的眼底透着阴毒的猩色。
    楼寅踩着桥沿出现在湖畔,白袍高贵华丽,容貌淡漠倾世,房蔺君低声轻啧“若说美,楼寅则无敌。”
    楼寅眼睛犹如冰刺扫去,房蔺君果断闭嘴躲到姬夏陌身后。姬夏陌暗笑房蔺君作死,有意玩笑转移话题“楼寅,你竟也来此俗地。”
    没理姬夏陌的调笑,楼寅黑瞳扫视周围“有邪祟气息。”
    姬夏陌笑容敛起,凝眉望向湖畔四周,却并没发现异样。楼寅银丝散开,带回被碾碎的桃花,残留的薄弱血猩让姬夏陌皱眉。
    楼寅瞥向靳无极,眼底的疑色一闪而逝。靳无极是血修尸煞,理应能敏锐的察觉到邪祟的存在,为何邪祟靠近却没反应,难道是那次重伤修为减退?
    “夜色既已深,都各自散了吧。”笙空提议道。
    房蔺君担心姬夏陌的身体无法支撑,遂点头同意“有时间能再聚,今日就先到此为止。”
    被突然的邪祟打断游玩兴致,姬夏陌不情愿的道“那便回去吧。”
    褚灵幽被吩咐送笙空,姬夏陌带着靳无极跟房蔺君准备回府,路过湖畔许愿台时,姬夏陌偶然看到依偎的两人。
    姬夏陌面露诧异,他看出那是太子凤凌琛跟秦娅薰,姬夏陌想解决秦家赐婚难题,却没想凤凌琛跟秦娅薰两情相悦的问题。
    凤凌琛跟秦娅薰数年前静月湖畔初相识,难道那时就已互生情愫?姬夏陌觉得脑袋有些乱。
    回到丞相府梅苑,房蔺君告辞回屋休息,姬夏陌坐在案前凝视着烛光,握着狼毫迟疑着不知该怎样落笔。
    靳无极端着汤药递给姬夏陌,姬夏陌嗅着药香犹豫问道“靳哥看到了吗?”
    “太子凤凌琛跟秦娅薰有情。”靳无极事不关己高挂起。
    姬夏陌皱眉按着眉间“夺嫡血战薰姐定与凤凌琛共进退,若战败,亦同死。”
    “先将药喝完。”靳无极手指轻敲桌案,轻声催促道。
    姬夏陌沉着脸将药饮尽,拒绝靳无极喂来的蜜饯。沉默半响,姬夏陌怒拍桌案“简直糊涂,她要将秦家置于何处。”
    靳无极迅速握住姬夏陌的手,看到摔红的掌心,顿时眉间紧蹙。“碗碟墨砚都能摔,何苦拿自己出气。”
    看着帮自己揉手的靳无极,姬夏陌的表情慢慢缓和。沉吟着重新拿起笔墨,姬夏陌开始书写。
    信件封存,姬夏陌没有留名,盯着空白的信封,姬夏陌表情晦暗。良久闭眼叹气,姬夏陌将信夹进书内。
    “给秦炎的。”靳无极问。
    “不。”姬夏陌牵起勉强的苦笑。“是给三王凤夜澜的。”
    靳无极表情微变,握着姬夏陌的手也瞬间顿住。“你要参与夺嫡。”
    “不涉党派,不做谋臣,这是我的坚持。”姬夏陌望着藏信的书籍低声道。“但秦焱怕是躲不掉了。”
    “你是想秦焱归顺凤夜澜。”靳无极不理解姬夏陌对凤夜澜的信任。“凤凌琛就真的那么不入你的眼吗?”
    “身无龙气,凤凌琛绝非天命之人。”姬夏陌起身离开桌案前。“况且,我并没有让秦焱归顺凤夜澜。”
    “那你想怎么做。”
    “信件在那里,自己去看罢。”姬夏陌放下床帐,掀开棉被躺下。
    靳无极犹疑的拿出信件打开,字迹苍劲内敛,墨香仍未散。
    ‘若有朝祸起萧墙兵临宫前,秦焱姬夏陌,愿助一臂之力。’
    “姬夏陌只忠诚皇上,局势将定时,推波助澜锦上添花。”姬夏陌叹息。“这封信算是示好吧。”
    靳无极沉默的将信收起“何时送去。”
    “明日,你亲自送去。”这封信若落到外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好。”
    僻静的院落里,笙空站在枯树下遥望明月,扣乱的佛珠显示他此时的走神。
    楼寅虚影晃动凭空出现在院里,拢着袖子与笙空同望星空。“何故深夜愁绪无眠。”
    “这片浩瀚的星空,哪颗星星陨落也无人得知。”笙空仰望夜幕露出淡笑,转瞬垂眸低叹。“贫僧的大限将至。”
    “劫数可有解。”楼寅眉间隐隐蹙起。
    “死劫无解。”
    楼寅凝望笙空,难得因天道束缚悲悯。“你我本应为挚友。”
    “能得上尊赏识,贫僧之幸。”
    姬夏陌的信件被靳无极秘密送给凤夜澜,凤夜澜看后没有说话,只回赠锦盒一个。
    姬夏陌拿到锦盒打开,里面放着的是半截笔身,姬夏陌看着半截笔身陷入深思。
    靳无极帮姬夏陌整理废弃的符纸,看到姬夏陌凝眉不语,视线落到姬夏陌手里的半截笔身,出声询问“这半截笔身有何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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