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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将话题转换过来,却是千难万难。
    硬着头皮扯开,赵王干脆甩着袖子哭。
    朝臣也会哭,言官最爱用这招,皇子亲王当殿大哭,这成何体统?
    朱高燧才不管这些,反正他是皇帝儿子,奉天殿里,除了老爹长兄,他最大。
    朱高燧一边哭,一边诉说边塞的艰苦,边军的任劳任怨,边民的食不饱腹。
    “父皇,你是不知道……儿臣苦哇……”
    朱棣笑也不是,骂也不是,捏捏额头,摆摆手,退朝。
    右班武臣麻溜退殿,走时不忘对朱高燧抱拳,翘起大拇指,殿下,好样的!做得好!臣等佩服!
    左班文臣也依序退出,被朱高燧严重打击的陈御史,几乎是被同僚架出了奉天殿。
    朝臣走光了,朱棣走下龙椅,踢踢朱高燧,“行了,人都走了。”
    朱高燧继续哭。
    朱棣虎目一瞪,到底没忍住,一脚踹过去,爆了粗口,“臭小子,和谁学的,给朕起来!”
    朱高燧滚一圈,站起来,“父皇。”
    “哼!”
    “父皇,儿臣也是没办法,这群光吃人饭不办人事的……”
    “恩?”朱棣皱眉,瞪着儿子,这群不办人事的,是他任命的。
    朱高燧嘿嘿一笑,口误,口误!
    朱棣不哼了,袍袖一甩,“这几天常到兴宁伯府上去?”
    “回父皇,兴宁伯家厨子不错。”
    “朕赐给你的典膳不得用?”
    “父皇赐下的自然是好。”
    “行了。”朱棣不打算继续和儿子绕弯,“你到兴宁伯府传朕口谕,明日,兴宁伯入朝觐见。”
    “儿臣遵旨。”朱高燧眼珠子一转,“父皇,儿臣早膳午膳都没用。”
    “滚!该去哪去哪!”
    “遵旨!”
    于是,朱高燧出宫,到孟清和家奉旨蹭饭。
    朱棣磨磨牙,没有回头,对仍留在殿中的朱高炽说道:“随朕来。”
    朱高炽应了一声,“是。”
    看着父皇高大的背影,抹了一把眼泪。
    弟弟惹老爹生气,为何要受伤的却是他?
    兴宁伯府内,朱高燧眉飞色舞,讲得酣畅淋漓,结尾处,用眼瞄着孟清和,好似在说,小王表现如何,英雄吧?
    孟清和表情木然,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其实,他是昨夜没睡好,一直在做梦吧?
    “兴宁伯为何不说话?”
    继续木然,“臣……无话可说。”
    “佩服孤?”
    拍巴掌,“殿下英明。”
    朱高燧仰头,恩,正该如此。
    孟清和转头,捂脸,说谎,果真会让人感到羞愧。
    不过,经朱高燧神来一笔,相信再没人敢轻易找大宁麻烦,效果比孟清和削尖了脑袋上疏有用得多。
    早知如此,应该早点请朱高燧帮忙,说不定能免去更多的麻烦。
    掌灯时分,朱高燧才离开伯府,孟清和没有歇息,而是坐到桌旁,拿起笔,一阵写写画画。
    赵王早就透露,皇帝对他手下的火器队很感兴趣,明日觐见,提前做好准备,应该没错。
    厢房里的灯一直亮到深夜,寅时初才熄灭。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孟清和又被叫起,简单用过早膳,换上朝服,走出了伯府。
    天尚未大亮,七梁冠上的玳瑁蝉,隐隐泛着微光。
    孟清和翻身上马,由亲卫在前方引路,遇有品阶低者,皆侧身让路。
    坐在马背上,孟清和握进了朝笏,抿紧了嘴唇,踢了踢马腹,加快了速度。
    在大宁城中尚且不觉,到了南京,才真正感觉到,他已列入武班的第一梯队。从一品的都督同知,即便是在京城,也可以横着迈几步了。
    在奉天门前,孟清和下马,取出腰牌,抬头就见到了熟人。
    金额交脚幞头,宝相花裙袄,铜葵花束带,皁纹靴,绣春刀,正是锦衣卫指挥使,杨铎。
    许久不见,相貌没有太大变化,仍是感到陌生。
    走近了,孟清和微微拧了一下眉,杨铎给人的感觉好似更冷了。同沈瑄的冷不同,带着一股阴寒之气,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避开。
    距孟清和还有三步,杨铎站定,侧立抱拳,“兴宁伯安好。”
    孟清和回礼,未抱拳,只颔首,“杨指挥好。”
    都督同知品级高于锦衣卫指挥使,然职权不同,便是五军都督府都督,见到杨铎也会客气三分。
    验过腰牌,锦衣卫让开道路,孟清和迈入奉天门,过金水桥时,不知为何,停下脚步,侧身回头,向身后看去。
    晨光中,杨铎静立在原地,锦袍俊容,似一尊华美的雕像,不带一丝人气。
    是错觉吧?
    孟清和垂眼转身,将偶然升起的念头抛开,归入武臣行列,继续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快乐!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子之意
    四鼓之后,锦衣卫鸣鞭,天子过御道,登丹陛,群臣朝拜。
    孟清和位在右班,立于新城侯张辅之后,随礼乐礼官声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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