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眼里的受伤挡也挡不住的流了出来。
以前阮秋是一个特别能表情管控的人,对于楚青还好一些,多是真情流露,在外面,或是开心,或是难过,谁想看到她一些真实感情是非常困难的。
这种话题,好像瞬间让那个早上还对楚青温柔妩媚的阮秋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刀尖对外的刺猬。
楚青无奈的笑了笑,她走过去,轻轻的把阮刺猬抱进了怀里。
熟悉的香味呼入鼻中,阮秋可真是委屈极了,这可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点,以前她虽然也一直安慰自己没什么,甚至还多次暗示过楚青,可这有人说出来跟一直藏着感觉是不一样的。
楚青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她不是一个善于安慰人的人,“没事的,阮阮,只要是你。”
只要是她,怎么样都好。
刚刚还僵着身体的阮秋听到这话心猛地一跳,女人就是如此,一瞬间的,她的身体松软了下来,安静的靠着楚青。
青青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她这是在变向表白么?
阮秋感动的眼眶湿润,脸微微的发烫,青青还是相信她的对不对?
楚青唇角挂着温柔的笑:“不要有压力,我是最出名的外科医生。”
阮秋身子一僵:“什么意思?”
楚青细心安慰:“之前为了训练,我们曾经半年用棉签夹菜吃饭,就是为了锻炼手指的灵活度。”
言外之意,她的手没有受伤,很灵活,阮总可以放心,不要不开心。
阮秋:……………………
她真的是一点都不开心!
******
央卓发现阮总这几天心情似乎不大好。
平日里,秘书送文件进去签字,她都会笑着聊上几句,让人如沐春风。
而这几次,小秘书都是匆匆忙忙拿着签好的文件出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央卓站在办公室犹豫了很久,还是敲门了。
“进。”
冰冰凉的声音。
央卓的心悬在了胸口上,她忐忑的看向阮秋,怔住了。
阮总这不知道是又从哪儿学来的新鲜事物。
明明半小时前,她还在雷厉风行的训斥公关部的经理思想老套,不会搞热点,搞宣传,下个季度再这样,干脆收拾东西回家。
可现在,俨然是另一种状态。
厚重的檀木办工作上,摆着一个白色的碟盘,里面有无数细小散落的小钢珠。
阮秋左手拿着一个筷子,她正费力的夹着钢柱,额头都是汗,唇也紧紧的抿着,仿佛很较劲儿一样。她的右手时不时的抬起,按着左胳膊上方,似乎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央卓看的目瞪口呆。
这是在干什么?
看见是央卓,阮秋也没搭理她,一直把面前散落的二十个钢柱全部都加进了盒子里,她才舒了一口气。
简直比跑了八百米还累。
阮秋擦了擦额头的汗,如墨的眸子盯着央卓:“干什么?”
央卓回神,“阮阮,你之前让我盯着穆总那边。”
阮秋活动着酸楚的左臂,心情还不错,万事开头难,今天她虽然笨拙,但是假以时日,以她的聪明,肯定很快就会让左手如右手一样矫健了。
呵呵。
到时候,她要让那个苏大瞎子好好看看她有多英勇多神武。
“然后呢?”
阮秋盯着央卓,央卓轻轻的:“情报部的人说她最近似乎跟素……素心吵了很多次,最近,素心已经从阮氏搬出去了,只是偶尔的过去。”
这可让阮秋震惊不小,“你说素心阿姨离开我妈了?”
真的么?
央卓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不时刻在身边,她回了素家。”
素心的背影很复杂,她的长辈从官从商的都有,别看她性格清冷低调,但谁都不敢惹她。
小时候,阮秋不明白,怎么妈妈就能那么迎风破浪的渡过这么多难关,大了之后,她才明白,素心在其中至关重要。其实以她的能力,如果真的要在阮氏,做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肯定没问题,甚至是总集团的副总都可以,但是素心对于这些仿佛都不放在心上,这么多年,她一直跟在穆娜身边,无名无分无位。
阮秋自己出来之后,曾经问过素心:“阿姨,你到底要什么?”
她们明明知道穆娜的心如铁,怎么都不会改变。
素心只是淡淡的笑,不回答不辩驳。
这一守,就是二十多年。
而如今,这样一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跟妈妈闹的僵成这个样子?
阮秋坐不住了,她觉得自己要去总公司看一看,披上外套,准备离开前,阮秋对着央卓挥了挥手:“来。”
央卓走了过去。
阮秋勾着唇,指着桌上的散珠:“你来试试。”
央卓:……
阮总这到底是怎么了?
以央卓的性格,本该拒绝的,可想想上一个月的工资,她为富贵折腰了。
阮秋在旁边很放松,“你不用紧张,一个人习惯了右手,左手自然不好用,我也练习了好几次了,才做到今天这样。”
言外之意,你这种二愣子不用跟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