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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西宁忽而抚着她微微仰起的脖颈,像是允诺地说道:“我爱你……”
    这人已经说过好多次这样的话了,这一次是最能说到楚云心坎上的,她凑上去碰了碰贺西宁的唇角,莞尔,整个人都被蜜糖包裹着。出柜是艰难的,那么苦涩,但只要有支持在,一切都是小事,总会过去的。
    空阔的酒店里,半夜安静得要命,外面是长街灯火,照出一方熙攘热闹的天地。
    两人终于沉沉睡去,相互依偎在一起。
    楚云如玉的手缠着贺西宁紧紧不放,将自己都抵在这人怀里,依靠着她。
    .
    酒店的房间里一夜温暖,楚家却形同冰窖,老爷子脾气大,可在房间也不是个事儿,他想着贺西宁,想着楚云,是越来越气,气到凌晨都还心头堵。
    他把拐杖扔一边,背着手往外走,走过楚云的房间门口,见门关着灯也没亮,脸色登时不大好看。
    楚天成还没睡,见他在门口站着,便过去喊了一声。
    “爸。”
    老爷子登时就拉下脸,以为楚云还在里面呢。
    这倔老头气性冲,自觉这样没脸,三步并做两步,下楼了。
    他一晚上都没吃东西,楚母也没吃,气得肝疼胃疼。
    这一夜楚家的氛围不像往常那样温情,冷冷的,夫妻俩夹在中间不敢做什么。
    楚云回来得早,她没想到楚天成竟一夜没睡,在客厅里坐着,看起来就是在等她回来。
    楚天成十分疲乏,手边还摆着烟灰缸,里面全是烟头,都是昨晚抽的,见她进了门,沉声说:“过来坐一会儿。”
    第96章 相谈
    他不似老爷子吓人,看起来很温和,但也最难捉摸,心思更为深沉。
    兄妹俩打小感情就不错,但因为中间差几岁,加上性别不同,所以相互之间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在,不过这不影响他们建立了深厚的亲情。楚天成不是一个行于表面的人,对她亦是如此,关心都不会直接来,昨儿确实什么都没做,但是楚云偷偷出去后却在客厅里守了一晚上,还帮着应付老爷子。
    不过这不代表他会接受贺西宁,是两码事。
    “哥,”楚云过去坐下,见他眼下有青黑,轻声问道,“昨晚没睡?”
    楚天成没回答,习惯性拿起烟盒想摸根烟出来,但是没烟了,只剩一个空空的盒子,他脸色沉郁,压着声音问:“昨晚在哪儿歇的?”
    知道她出去找谁了,可就是不明问。
    楚云抿抿唇,如实说:“街外的酒店。”
    “她还没回去?”
    她愣了愣,不说话。
    兄妹俩少有交流的时候,更别提交心了,老爷子一直都偏心,对小的更关切,打小就教育楚天成要让着妹妹,想着以后要是楚云嫁人了,去了别人家,家里人也照顾不了太多,所以趁她还小就尽量对她好些。教育方法和理念对不对另说,但楚天成这些年的确对楚云不错,跟对自己一双儿女一样。
    楚云小的时候很黏他,走路都走不稳那会儿,还知道他回来了要去门口接,成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只是后来姑娘大了,少女心事一来,就渐渐跟他拉开了距离,嘴里规规矩矩喊着“哥”,却什么都不会再告诉他,不像小时候不论做什么都要先偷偷跟他讲。
    看着楚云长大,他也有点长兄如父的感觉,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果把楚云换成楚青,他可能会像老爷子一般发火,但当事人是楚云。
    他出生在家境优渥的楚家,一落地就享受到比周围的同龄人更好的待遇,但楚云的降临打破了这一切,打从七八岁开始,老爷子对他就非常严格,就差整天耳提面命地训他。从读书到工作,以及现在的子承父业,很多事情都是老爷子给他做的决定,少有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的时候,身为一个有束缚的人,他评判不了楚云做得对不对,亦或者她该怎样做,所以保持沉默。
    楚天成从来不怨谁,无论楚云还是老爷子,路都是自己选的,只是各人心中都有自己的认知,他觉得楚云太冲动莽撞,做事不顾后果。
    把烟盒扔在茶几一角,他问:“今天还出去吗?”
    楚云红唇微动,点点头,“要出去。”
    贺西宁还在外面,这家里那么多人,这人只有孤零零一个,她不出去贺西宁就只能守在酒店里等着。
    “别让爸妈知道,”楚天成说,又看了看她,“懂事点,三十多了,不是十三岁。”
    楚云没应声,顺手把烟盒扔进垃圾桶,细声细语地说:“少抽点烟,愁也不是这么愁的。”
    楚天成神色缓和了些,说道:“不想让我愁就离贺家那个远一点。”
    到底还是不支持,不知道是不接受楚云的性向还是不接受贺西宁,亦或者两者都有。
    老爷子和楚母闹,楚云尚且能应付,但像他这样面对面地交谈,两个人静悄悄的坐一块儿,每一句话都语气平淡,但包含的意义却深远,没有一个字是在开玩笑。楚云有点失落,以为楚天成会站在自己这边,结果不是,她默了许久,才说:“要是离不了呢?”
    楚天成淡然回道:“没有谁离不开谁,她不适合你。”
    楚云一时无话,咄咄逼人的语言她说不出来,而且说了楚天成也不会听,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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