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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壮汉骂骂咧咧:“你少说废话,我看着是差钱的人吗?!能骗你?”真是喝高了,周围又都是人,窃窃的私语钻进耳中惹得烦闷,直接抓起酒瓶对着她:“明明就是肉少了!就问你打不打折!”
    “肉真的没少……”
    阿妈心里委屈,有些顾客看不过眼,站起来替她解围,她越发难过,这关乎到自己饭馆名誉的事,怎么敢缺斤少两,他们做菜当真是给足了分量,没有赚多的,不然怎么会有回头客。
    那汉子顿时火冒三丈,额角的青筋一迸,直接抄起酒瓶砸向她,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破碎的绿玻璃片伴着酒水溅开,阿妈已经被拉到一边,怔怔的看着许初年的背,那酒瓶砸在他肩膀上,残损尖锐的玻璃瓶划过衣服,殷红的血渗出来,向下蜿蜒。
    阿妈吓得惊叫:“初年!!”
    他全身紧绷,尽散着森冷的煞气,手臂上的肌理贲发起来,面色阴冷,冻着俊美的五官也变的凌厉,缓慢说:“是我不对,看不到您原来长得身强体壮的,没让您吃的痛快。”
    他看了眼自己染血的肩膀,语气轻松:“您看,现在是我受伤了,这里都是人……”
    壮汉看见他身上的血,不由得一愣,渐渐清醒过来,又见他故意放下台阶,再拿自己的伤做威胁,更不好说什么,讪讪然的丢下酒瓶,掏出钱包拿出几个红票按桌上:“买单买单,不用找了。”转身大步走出去。
    身边的食客才逐渐安静。
    阿妈心疼坏了,冲到他身边去看肩头的血,眼圈不住发酸,拽住他的手对身后的人说:“老岳,你赶紧带他去医院!”说完,从口袋里掏出现金,反被白皙的大手一把抓住,骨节分明。
    许初年浅笑着:“不用,阿妈,我自己去。”
    老岳是服务生,也是阿妈的老朋友,饭馆里统共就这么些人,前面又这么忙,他不等阿妈说话,直接出门。
    自行车停在门外,许初年骑上车向医院去,因为血迹明显,一路上总有行人看过来,车轮还慢悠悠地转动着,越来越慢,他微眯起眼睛,踩住地面,长腿架着车使它停稳住,看向肩膀上的血,半会,眼里又霎时亮极了,眉心舒展开,无形的狼尾巴甩了甩,然后掏出手机。
    电话拨打出去,没过一会被接通。
    他软软的叫:“沫沫……”
    含着尾音,活脱像是嗷嗷的小狼崽,全然没有刚才凌人的气场:“我受了好重的伤,胳膊都要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宝贝们都不来看我了~留言好少~
    第五【调皮】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落,描述着饭馆里发生的事情,再夸大下自己的伤,末了又变成一只小可怜,巴巴的问:“我好疼,好想你,你快过来好不好?”他小声的说:“就在三医院,我在门口等你。”
    苏南沫的一颗心也揪的疼,忙不迭的答:“好好好,我马上过来,你等我。”挂掉电话,便去行政部拿请假条,找总监请假,然后提起皮包乘坐电梯下去,再给阿妈打电话,确定她没有受伤。
    出了公司后,她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
    医院旁边铺着青石砖地,还栽着一排蓊郁的常青树,落下大片树荫,许初年守在树荫里,安安静静地盯着来往的车,面前是公交车站,人流密集,一两个女孩路过瞥见他的脸,俱是眼睛发亮,抿起嘴笑。
    结果还没动作,就听得一道低沉的声音:“滚开。”他依然盯着前面,眉眼笼在阴翳中,阴寒而冷厉。
    两个女孩脸色一变,很是恼怒地离开了。
    视线又恢复明亮,他眉心松了松。
    不久,有一辆计程车驶进眼帘,慢慢停稳,后座车门“咔”地被推开,钻出来纤细的身影,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面容清婉,瞬间点亮他的眼底,全身的寒意都消融下来,反而透出乖软,大步走过去。
    苏南沫也看见他,目光落在他肩头殷红的血迹上,衬在白衣间异常显眼,刺的心狠狠地一疼,脸庞雪白:“阿年……”
    许初年拉过她的手,轻柔地抱住,旁若无人的吻她的脸,深深嗅着,呢喃说:“没事,沫沫,其实也没那么疼。”
    见到她的欢喜,足以能冲散一切疼痛。
    他的沫沫,从小就是他的药。
    医院的走廊上,只零散的几人坐在塑料椅里,诊室的门紧闭,蓦地传出一种抽冷气的声:“疼!!”
    诊室里。
    戴着手套的手推了推镜架,年迈的男医生弯着腰,用镊子夹着染血的医用棉球,继续擦拭伤口,立刻沾染了更多的血。
    伤口连着人又一抖。
    耳边是男人低弱的叫声:“疼,好疼,沫沫……”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苏南沫同样也是,耳根粉粉的,身体正被坐在床沿的大男人缠着不能动,胸前是他黑茸茸的脑袋,她要扯着他衣领,方便医生清创,随着医生一动,怀里的人也动,被棉球里的双氧水激的疼,抬起脸,双眼潮湿:“沫沫,疼……”
    她不由得心焦,另只手在他脸上摸摸:“那怎么办?”
    他就眨了下眼:“亲一口。”
    身边的医生一听,擦拭伤口的棉球不小心给摁下去,双氧水贴紧了肉,刺激着许初年陡的闷哼出声,脸色微白,双臂缠着她又收紧,将脸埋进那怀抱中,闷闷的。
    苏南沫安抚地揉着他头发,再抚上他后背,缓慢地拍抚,看这模样是真的很疼,转头见医生神色歉疚,镊子停在半空,便说:“对不起,医生,打扰到您了。”
    老医生回过神,笑着摇头:“怪我。”转身去换棉球,回来继续清创,这一次的目光里凝着异样专注。
    只是,肩头的伤口清理完,才发现胸前还有小片划伤。
    老医生扶住腰站直了,弯腰太久,后脊背有些发僵,深吸一口气叹出来,说:“胸前还有一点伤,这样是不行的,把衣服脱了吧。”
    苏南沫还没有反应,双手一热,已经被带茧的粗糙掌心包裹住,许初年直起身,握着她白软的手,侧脸的线条冷冽平静,垂下眸:“不行,我的身体只有沫沫能看。”捏了捏那小肉掌,随即被小手一拍,对上她娇嗔的目光,仿佛凶巴巴的瞪着眼:“别闹,脱衣服。”
    许初年唇角一弯,声音很轻:“我没闹。”
    他抱住了她,眸色里暗烈偏执,覆着淡淡的黑气,越发温柔:“我是你的,拒绝给别人看。”
    苏南沫的脸烫的厉害,真是受不住,匆匆地挪开目光:“那我把衣领拉开点,让医生看看伤口。”
    因为血肉已经粘住衣服,她小心翼翼地剥离开,只露出小片肌肤,呈现着细密的划伤,看向医生:“这个程度很轻吧?”
    医生弯下身,仔细地看了会,点头:“嗯,一样先清创。”
    苏南沫听着,手倏地一紧,低头看他的眉梢温软:“沫沫来。”
    老医生这下知趣地去换棉球,将工具递给她,然后给他们展开蓝色隔帘,造出私密的空间,她握着镊子,心咚咚,咚咚地跳着,逐渐清晰入耳,许初年即使坐在床上,也比她矮不了多少,缓慢地脱去短袖,身材修长惑人,肌理深邃,瓷白又干净。
    都在无声的勾着她。
    灼热的指腹触上手背,烫的她一缩,还是被一把牵住,往怀里引着,苏南沫小脸爆红,眼疾手快地用棉球去戳他胸前的伤,当即疼的他额角一跳,动作滞了滞,她笑得格外开心,凑过来亲下嘴:“处理伤口呢,别乱动,不然疼的是你。”
    许初年挑眉,搂住她的腰猛地一收,起身直接吻住,吞掉齿间惊慌的呜咽声,再咬住里面的舌。
    她胸腔里窒着气,很快喘不过,从四面熨来他的体热,烘着唇舌纠缠变得绵稠湿润,不过小会,后背便渗出一层薄汗,软绵绵地偎在他胸前,抓紧了他硬实的手臂,大口地喘着,许初年抵住她的鼻尖,声音低哑:“沫沫今天能一直陪着我?”
    她喘着气,根本不去搭理。
    在医院里做这种事,真是懒得说他。
    许初年却笑起来,鼻尖宠溺地蹭来蹭去,刮起微痒,引得她睫毛扑闪,脸上布满羞恼,他唇边的笑意更深,逮着那红唇又亲了口,柔柔的说:“我不管,反正沫沫弄疼我了,要负责。”
    苏南沫真说不出话。
    这个台词……
    伤口处理完后,医生叮嘱他后天来换药,再是不能沾水,两个人这才离开,许初年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满心的高兴,暗暗地琢磨着。
    伤口不能沾水。
    他低下头,悄悄望向身边的女孩,发顶乌黑柔软,忍不住咬起嘴,心里的算盘啪啪的响,就在这时,前面炸起一道吼声:“小沫!!”
    惊得她脚步一刹。
    身边疏疏的人来往走动。
    走廊那端,有人逆着光大步走来,西装革履的装扮,大背头,严峻的面容在阴影里有点模糊,可是她认了出来,脱口叫:“阿爸?”下意识一抽手,反而被攥的更紧,就去看许初年,他下颚绷紧着,脸色漠然。
    许邵祥瞪着他们相牵的手,再瞪向那足有一米八七高的男人,喝道:“把手给我松开!”
    “听见没有?”
    许初年依旧冷漠,周身漫着森凉的戾气,她在旁站着,只能硬着头皮看阿爸,心中忐忑。
    许邵祥气急败坏,反是一笑:“许初年,长本事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小天使们的留言就是我的动力~所以看见每一条评论都很开心~
    嗷~
    一开始开文的时候,有的小可爱说阿年像上一部作品的男主陆璟琛,后来才觉得不同哈哈哈~因为阿年是心机属性哇~么么哒!
    第六【心理】
    苏南沫手上被用力一扯,没有任何防备,脚步踉跄地歪到许初年的身后,他的背脊在宽大的白衣下阔实显瘦,又浮着清冽的气息,光线较暗,手被他紧紧地握着。
    许初年盯着面前的男人,那一身笔挺的西服,怎么看都扎眼的很,黑瞳里凝着淡淡厌憎,眉心微皱: “你怎么来了?”
    许邵祥便被他的态度气极,怒火直窜上来:“你……!”
    蓦地,是她闷闷的声音:“来的路上,阿爸打电话给我,我就告诉他了。”
    许初年怔了下,手臂一暖,她的五指握上来,走到他身边,眼睛明澈清亮:“阿爸,哥哥没事,没有骨折……”正说着,沉凛的眼风笔直地剜来,看见父亲冷着脸,狠狠地瞪着自己,她不由一个激灵,闭住了嘴,指尖也忍不住绷紧。
    “小沫。”
    许绍祥抬手向她招了招,叫道:“过来。”
    她的一只手被许初年牵着,一只手握着他手臂,看似娇软的偎在他身上,当见阿爸招手,苏南沫的身子下意识动了动,手立刻被攥紧,指骨相互挤压着骤疼,嘶了一声,连忙定住不动,埋下脑袋。
    手上的力道才又放松开,被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摩挲。
    见女儿竟再没有反应,许绍祥眉头紧锁,仿佛恨铁不成钢:“小沫!”
    她只当没听见,望着自己的球鞋白亮整洁,被擦拭的很干净,这样的静寂里,阿爸喘了喘,努力平静着沉声说:“我要带小沫出去吃饭,有事要跟她说。”
    再是阿年薄凉的语气:“沫沫没空。”
    他话音一落,倒惹得她的胸口一紧,浮上无奈。
    阿年对阿爸,还真是不留一丝情面。
    空气立时绷紧到极点,沉沉地倾迫在头顶,还在缓慢压着,好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她暗自做起深呼吸,捏捏手下的胳膊,掀开眼皮看过去:“那我跟阿爸去吃饭,你先回去。”
    许初年垂眸。
    她的瞳仁黑亮,软软的露着企盼,一眨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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