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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串。
    一串钥匙对应的应该是香港浅水湾一处小花园别墅,没什么纪念意义,就是林爸林妈为了工作方便置下的,俩人都算是圈内人士,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时常要去香港,夫妻俩加起来每年在香港能住上三四个月,这样算下来,住酒店就太不方便了,尤其音乐教父不差钱,而林夫人又是搞时尚的,对美学的要求挑剔着呢。
    另一串钥匙对应的房产则就在滨市。估计知道林莫间有这处房产的人很少很少——因为不会有人想到堂堂流行音乐教父竟然会在城南穷人区留着一套属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一室一厅小居室。
    但这处房产,有意义。
    林爸林妈就是在那里租的房、结的婚,度的蜜月。据说当初俩人连办酒席的钱都没有,房子就更别提了,那处小窝还是当初林爸咬着牙狠跺脚所能为妻子租下的最好的地方。房子又旧又破,但那里的每一处都记录着林夫人的玲珑心思,每一笔装饰都给林爸带去无数的音乐灵感,在那里,林爸林妈相知相爱走过艰难——做人不能忘本,这是林爸后来带萧然去参观爱的小屋时,郑重其事地告诉萧然的话。
    说来好笑,那时萧然还在上小学,对娱乐圈似是而非的绯闻正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看到小报上的煞有介事,他还真以为老爸找了后妈,老妈找了后爸,俩人正合计着不要他了,闷闷地跟爸妈闹了好久的别扭,弄得林莫间夫妇一头雾水,后来才慢慢知道儿子的心结,于是,林爸就带萧然去那处小公寓,进行了一番深入浅出的感情谈话。
    那处小屋当初是租的,不过林爸发达之后就把那儿买下来了,后来搬家离开时也没动里面的摆设,成为一种纪念。这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萧然对那里的记忆有点模糊,但是他笃定如果自己走到那片区域,就一定能认出那栋单元楼,他想在临去英国之前就住在那里——不是没钱住酒店——但跟酒店比起来,那里再破也是家啊!
    出了银行,吃顿午餐,然后上了出租车,萧然直奔南城。其实,萧然对那处房子的印象很模糊了,他只朦胧记得是栋灰白色的四层小楼,小楼旁边有个学校,好像叫什么红星还是什么新星的小学。如果仅凭这样的记忆去找地方,无异于大海捞针,幸好房产证上有具体地址。
    “小哥儿,别怪我说你,你自己看看城南现在都被拆成什么样儿了?你说的那个百合路茴香里,今儿就是巧遇到了我,我在南城住了二十年,路熟,不带给你兜圈的,随便换个司机,一准儿给你多绕进一百多块……”司机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贫,萧然看着窗外找不到一丝一毫当年的印象。“不过也不怪大家都找不到路……看着那条道了么,上个星期老哥我从这里走,这路都还没蹦出来呢,嘿,今儿一瞧,通了,看着没,警察都埋伏好抓违章了……”
    南城这片被滨城人称穷人区,那只是开玩笑,南城是正八景儿的传统老区,繁华地带,只不过因为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特别多,所以给人破败的感觉。但是这几年城市规划,房地产被炒得打着滚的往上翻,这一大片一大片的破房子就成了开放商眼里的肥肉,这动迁,那动迁,老早就被拆的没影了,连道路都改得七七八八。萧然朦胧记忆中的深巷子、红砖楼完全找不到痕迹。
    司机大哥最终给萧然放在了一条五级小马路的路口,那小马路真的比胡同也宽不了多少,“不是老哥坑你啊,车进去真不好掉头,你顺着这条马路一直走,走到头就能看到那个小学了,你说的那个茴香里就在它边上的一个岔路上。”
    “谢谢!”萧然微笑,爽快的付了钱。
    就是这里,那棵槐树萧然记得很清楚。那年第一次来,槐花开得正好,林爸看到以后就告诉萧然那东西能吃,然后父子俩怪没形象的老子举着儿子从树稍上撸槐花,其实那东西不干不净,味道也一般,可萧然记忆尤为深刻,那是他第一次吃到自己亲手摘的、不用花钱的零食。
    当萧然到达红星小学之后,他一眼就认出了旁边那栋灰白小楼——真是托了这个小学的福,萧然家所在的那横竖两排灰色水泥楼竟然没动迁,就在一条街之隔的另一片楼,如今已经变成一组直通电梯的现代化小高层了。
    二栋,三楼,右边这家。
    萧然试了其中的一把钥匙,一次就成功了。
    这里久没人居住,至少这是萧然近十年来的第一次涉足,但萧然不能肯定他父母在的时候,这里是不是有人在定期打扫。家具上都盖着防尘布,但上面的尘土看着并不重,绝对不是好几年没有人动过的样子。萧然走了一圈,儿时的记忆太模糊,如今再看,这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加起来甚至还没有萧然的卧室大。
    不过,这是家。
    萧然趁着天色还好,打开门窗,小心的把防尘布卷起来,露出下面家具本来的干净样子——那个靠垫,明显是手编的,萧然拿在手上摸摸,垫子有点硬,一摸就知道里面的填充物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外面编的很精心,肯定是他母亲的作品。还有墙上那幅毛线画,抽象派的,他一向不懂,总会被老妈拎住耳朵骂。那个灯罩,真怀旧,好像用那种美人头挂历的铜版纸叠的,虽然纸张都发黄褪色了,可是依然那么精巧。还有挂帘,风铃,手绘拉门、小摆件……萧然一样一样东西触摸过去,直到拿起角柜上用乐谱草稿糊成的相框,那是他爸妈年轻的照片,还没有他呢。萧然小心的捧着,视线有点模糊……很多事情,他儿时不能理解的事,现在都懂了,懂得为什么爸妈会一直保留着这个地方,懂得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人住在这里,却一直被打扫的纤尘不染……
    他爱这里。
    11、手机 ...
    虽然没有人住,但整个房子还真看不出来是闲置了很多年的,水电煤气都是通的,厨房外窗旁边有个老式的燃气热水器,淋浴什么的都不成问题。沙发、床之类的虽然旧,但也是好好的。柜子里还挂着好多件衣物,被包在塑料罩里,干净是干净的,但根据款式,萧然笑了,是父母年轻时的东西,现在看来真是‘土’的可以。
    柜子里除了衣服,下面还有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密封袋子里的毯子和枕头,萧然打开时候还能闻到淡淡的洗衣粉和樟脑球混合的怪味儿。夏日天长,趁着太阳余辉还没下去,萧然把东西拎到阳台上好一顿敲打,等到晚上再用绝对没问题。如果说对于入住还有什么缺乏的话:厨房是空的,一个老旧的冰箱因为长时间不通电,大概已经不能制冷了,锅碗瓢盆也没有,好在这附近的早点摊、小饭馆什么的极多,老区就这点好。
    萧然大致收拾完自己今晚能住的条件后,就得出门了,他需要一些洗漱用品,换洗的衣物,顺便外卖晚餐,萧然兴致颇高的计划着自己的购物单与行程,全然没想过若林晰知道他失踪(或者应该叫逃跑),会是怎样震怒。
    林晰知道萧然今天的考试科目挺变态。明明半个小时能搞定的考试内容,却难免叫人生生耗一天。但就算萧然真的不幸排在了最后一名,那五点钟也应该考试结束,五点半钟也该到家了。从萧然的学校到家,半个小时够司机跑八趟。
    “萧然少爷还没有出来。”这是司机接到林晰电话时的工作汇报。司机不是没给萧然拨过手机,但永远都是‘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挂断了司机的电话,林晰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睁眼,眸子黑得吓人,打个响指把老黑叫过来,声音平静,“定位。”
    老黑腿肚子一哆嗦,转身看行动电脑,再次确认,“萧然少爷在学校。”他真的在学校!老黑欲哭无泪就差指天发誓了,整整一个下午,他非常肯定那个代表萧然手机的信号发射器就在学校里面,绝对没有挪过地方!
    林晰冷笑,他不信,他当然不信!尤其在萧然用三周时间麻痹他的神经、利用他的信任之后!
    “这也只能说明,他的手机在学校罢了。具体定位。”
    老黑噼里啪啦对着键盘一顿敲,把地图一步步放大,看着学校平面图一点点展开,那个一直闪烁的点就在,“是……行政主楼?”老黑心一沉,考试不是在视听楼么?
    林晰用上监视手段一点不奇怪,按照他对萧然的独霸劲儿,就算他真能允许萧然正常上学,又怎么会不管不顾大手一撒,不给自己留点后手呢?曾经的监听电话是手段之一,现在的卫星定位是手段之二。要不是萧然没有戴手表、戴项链、指环之类的习惯,监控手段又怎么会仅仅局限于手机?但是林晰也万万没有想到,萧然竟然会精明的看出手机有问题,而且将计就计给他玩个调虎离山,反将一局,是因为曾经的报警电话给萧然提了醒儿?还是……林晰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于小看萧然的敏锐聪慧,而高看了他的单纯和稚嫩呢?
    又过了半个钟头,手下的确切报告出来了:他们在行政楼学生处捡到了萧然少爷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并且得到证实,林萧然少爷今天上午在这里办理休学手续,有充分证据显示萧然少爷这就是要出国留学了……
    林晰只是简简单单的对着电话说:“知道了。”
    老黑坐在太子爷的对面,感觉周身那空气,拔凉拔凉的。
    老黑一声不吭,一边极力让自己变成隐形挂在壁角,一边耳朵很不得贴在林晰嘴边,生怕自己错过了太子命令。可是自从林晰放下电话之后,一个字没说,只是打开他那一级机密的随身电脑,不知道调出什么来,研究半晌没动静。
    就在时钟分针跳到六点二十五的时候,林晰终于开口了,“带二纵和五纵,把这里给我端了。”
    老黑一个激灵跳出来,得令!
    老黑要去的地方,是距离这差不多有三十公里的一处偏僻仓库,是战天盟古老大的秘密基地之一,偏僻到查夜都不知道的地方,原本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置仓库,不过因为查夜的无间道,如今能让古大放心的秘密地方太少了,一来二去,这里现在倒成了古大的最后几根救命稻草之一。林晰本来想再等等,等着逼的古大往这里转足了家底之后再一口吞下、吃个胖子,但是现在……算了,吞个八成也算很肥了。
    给老黑布置完计划,林晰一看手表,差七分钟七点整,想了想,给查夜拨了个电话,“海东青夜总会、玫瑰会所和鸿鹄俱乐部,今晚同时动手,要求:短平快,稳准狠——能做到么?”
    查夜在另一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向前翻腾2周半转体3周屈体,难度系数4.0……林哥,玩好了,咱们能提前夺冠,玩不好前面的分可都白搭了。”
    “你的答案呢?”
    查夜在那边笑了,“今晚不让古大致残,也得叫他割肉啊。”
    林晰:“很好。”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出发了,林晰却没完,电话甚至没放下,直接又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德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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