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上贼船,也是殿下上了她的贼船才是。
她道不悔,楚染就不再问了,陪着她用过早膳,在躺了半日后,终究不稳妥,陆莳要回郢都城。
城内虽有人,然敌不过霍启,谨慎如陆莳,自然不会给他机会,连夜回郢都城,次日要去暑衙,免得再生事。
她要走,楚染只能跟着一道回去。
回到郢都城后,新阳已和离,邀请她过府庆贺,备了一桌宴席,关上府门来也无人知晓。
楚染心中舒畅不少,喝得酩酊大醉,想起新阳不日要离开郢都城,心中微不舍。
周昕改名换性留在新阳身边,也算是心想事成。
楚染酒醉回府后,侯府婢女过来邀她过府,老夫人所请未必就是好事。
她哪怕酒醉也知非善事,摇头不去。
阿秀怕两府不和,劝说道:“您若不去,老夫人又会说道的。”
“说道又如何,本就不食她府之米,何惧她之言。皇家公主本就刁蛮,谁让她女儿娶我的……”楚染闭着眼睛说道,话没有说完就何上眼睛。
阿秀无奈,殿下所言也是实话,老夫人只有口头上说说罢了,也无济于事。
拒绝侯府邀请后,楚染一觉至次日天明,头疼欲裂,摸到身旁人就钻了过去,推了推她:头疼……”
初醒的人醒了过来,坐起身将她脑袋置于自己腿间,轻轻按揉:“殿下昨日饮了多少?”
“不晓得。”楚染自己记不清,横竖新阳也定是醉了。
陆莳就不去问了,随口说起其他的事:“去宋国找灵祎的人回来了,未曾找到人,我猜测要么是她不想回来,要么就是身死她乡。”
“陆相去找就是,我不和她计较。”楚染浑然不在意,眼下楚国大权在陆相手中,灵祎是否安然回来,于大局无关紧要。
就算灵祎有与陆相纠缠的心思,陆相也不会去理睬。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心中甚是安心。
揉过一会,她爬起来靠着陆莳,用最低的声音开口:“陆相,你看了那些书册吗?好看吗?”
无论书册内容是什么,都被陆莳全都没收了。她是不计较这些,本就看过的,拿走就拿走。
“不及殿下一分。”陆莳回答十分正经,细细一听像是在夸赞楚染。
楚染听得心花怒放,乐道:“我让赵顾宁再送些过来,就当打发时间。”
陆莳只觉先帝驾崩后,殿下性子就变了,变得爱玩爱闹。东宫幕僚曾归她,如今都散去,剩下得力的数人也都外放去,一人都不在眼前。
这不符合她的性子。
虽有疑惑,然她知晓问过也不会得到答案,或许这就是他与先帝之间的约定。
两世间,她终究还是远离朝堂。
她心中感慨,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想闹大可去闹一闹,横竖有自己护着。
此生护她一人足矣。
午后,新阳抱着一盒子吃食过来,后面跟着尾巴周昕,两人罕见地同行,她眉飞色舞要贺礼。
两人是注定不会受到世人认可,也只有楚染一人可恭贺,她就晓得这些后就舔着脸皮来要东西。
楚染对她向来大方,也不做拒绝,只道:“你看上什么拿回府就是。”
新阳眯起的眼睛一亮,拉着阿软就去库房挑选。
库房内东西分作两类,一是相府的,一是楚染自己带过来的。新阳不知这些规矩,她在宫内待多年,一眼就能看出器物的价值。
她欢天喜地地选了些许,欲拿走时阿姐不让了:“你换一些,这些不能带走。”
“为何?”
“陆相的。”
新阳听话地又选了一套珊瑚摆件,楚染又摇头:“陆相的。”
“这个呢?”新阳捧着一套暖玉棋子。
“陆相的。”
姐妹二人一言一语逗笑了周昕,新阳就想捞一笔回封地,不想遇到护短的人,相府的库房里十之八九的东西都会是陆相的,新阳今日是捞不到了。
果不其然,选了半日后,新阳无功而返,差点就要哭了出来:“阿姐好穷……”
周昕带着哭唧唧的人回府去,安慰几句后,新阳觉得哪里不对,应该去公主府要贺礼的……
她走后不久,宁王就登门,为的是温泉馆一事。
温泉馆生意惨淡,他苦无出路,找楚染问问方法。
宁王自觉上门,让楚染打起精神来,让婢女去奉茶,随口试探道:“温泉馆一事听新阳说过,他道王叔未曾建造,怎地就生意不好。”
“本王想带她玩的,奈何有人不同意,周府的人让我离她远些。人家小夫妻的事,不好再掺和,只得不带她玩了。”
楚染忽而就明白过来,不是宁王叔心有它计,而是周昕以周府的名义警告他莫要带坏新阳。
她顿时哭笑不得,“此时朝堂明令禁止出入青楼楚馆之地,三位辅政大臣盯得紧,您还是再等等,过上周年半载就可。”
先帝去后一年,正是风波涌动之际,哪里有人敢撞刀口去玩乐。
宁王急躁之下未曾想明白,一拍脑门道:“是这般道理,那本王先回去,改日去温泉馆玩玩,王叔请你玩,无需花银子。”
他形色匆匆,不待楚染回话,人就出了花厅,楚染笑而不语,是她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