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就更不行了。”阮渔皱着眉摇了摇头,“身为偶像,要做出正确的引导。”
“拜托,都是成年人了。她既然有这种意思,那就算是粉,也是个泥塑粉,你要怎么引导?”张灵灵说完又有些好笑,“这么一说,感觉她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人了。不过有眼睛都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你。”
“说到这个,”阮渔突然停住动作,转头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是‘张大春’的小老板呀!”张灵灵说,“年纪小了点,本来跟我们玩不到一起的。但场面上不就是这么回事,她主动给笑脸,我也不能不接呀,就这么熟悉了。我也是才知道,人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大春”是本省一家著名的中档连锁餐厅,在各个城市都有不止一家分店,规模不小。这种生意说起来不太高大上,但财富却是毋庸置疑的。他们家的小老板,怎么会是一家小饭店的员工?
阮渔垂下眼,“既然是这种身份,就更不能随便了。万一试了不合适,会更麻烦。”
“这话怎么说的?”张灵灵高高地将眉头挑起,“也不是所有有钱人家的孩子,都会仗着有特权就横行无忌吧?”
论耍嘴皮子,阮渔自然是从不输人的。但张灵灵若是耍起赖来,她也毫无办法。所以一看她炸毛,阮渔立刻低头认输,“是我狭隘了,你说得对。”
“那你晚上来吗?”张灵灵问。
“……来。”
……
进了包厢,看到熟悉的身影,阮渔心头不由微微一松。
戚蓝坐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阮渔能第一眼看见她,固然是因为心里始终牵念,却也是因为,那里一向都是她的专属位置,通常不会有其他人提前占据。
她脚步不停地走过去,整个房间的视线都被她引动,若有似无地关注着这一处。
只不过,阮渔还没走到地方,戚蓝就已经紧张地站了起来,还随手从旁边捞了个东西抱在怀里。阮渔在闪烁的霓虹灯下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一束黄玫瑰。
下一瞬,花就被递到了她眼前,“阮、阮老师!”她激动得脑子差点宕机,事先准备好的寒暄词望得一干二净,脱口说出的却是,“我是看着你的作品长大的。”
“噗……”不知是谁喷出了一口酒,包厢里其他人都不由笑了起来。
见戚蓝窘迫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阮渔不由笑了一声,“我再过几个月就要过三十岁的生日,确实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戚蓝顿时急了,脸色涨得通红,急着要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紧盯着她。
其他人都很有眼色,纷纷打趣道,“还是阮老师厉害,到处都有你的粉丝。你看人家戚蓝弄得这么隆重,你是不是得给人签个名?”
“其实我也是阮老师的粉丝,虽然不是看你作品长大的,但阮老师也要一视同仁呀!”
“我也要,虽然我不是阮老师的粉丝,但是拿出去拍卖岂不是美滋滋?”
“别尬吹了,我这都快糊了。”阮渔说。
提到这个敏感话题,大家都不好搭腔了。好在张灵灵很快将话题转开,招呼着大家点吃的,还特意点了个三层的超豪华大蛋糕,也不让人切,就放在房间中央,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阮渔在熟悉的位置坐下,戚蓝犹犹豫豫,磨磨蹭蹭,终于在距离她不远的沙发上落座。幸好这位置没人跟她抢,要不然不知道她会不会急哭了?暗中观察的阮渔这么一想,不由笑了起来。
戚蓝看着她,微微一呆。
她一直都知道阮渔长得很好看,但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到。而且,而且她笑了!
阮渔是那种很有距离感的美人,瓷白的皮肤,细致的眉眼,一看就不流凡俗。即便是在这种吵吵闹闹的场合,她身边似乎也自成气场,一米之内生人勿进。
这样的人,表情自然也是冷淡的,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仿佛她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在了自己的作品之中。
戚蓝只见她笑过一次。那是一次发布会,某位记者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针对阮渔,提了好几个愚蠢但尖锐、不管怎么回答都讨不了好的问题。阮渔应该是被气笑了,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含着嘲讽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吩咐身边的保安,“把这个人请出去,以后我参与的发布会,不用邀请这家媒体了。”
所以戚蓝一直以为,她就算笑起来,也应该是冷感的、有距离的,却没想到,会是……会是这样。
像……像春风化开了河面的冰。
阮渔被她的呆样逗笑了,侧过头问,“你今天不唱歌吗?”
戚蓝眼睛一亮,立刻回过神来,“唱的。我、我现在就去点歌。”她说着站起身,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才又回过头,小心翼翼地问,“你想听什么歌?”
“你想唱什么就唱什么。”阮渔说。
歌曲前奏响起来,阮渔就忍不住抬了抬眼。这是一首老歌,王菲的《我愿意》,当然,同样也在她的歌单里。这首歌背后的故事,跟歌曲本身一样动人,又最终融汇在王菲的声线之中,是阮渔写感情戏时最常用的B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