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秦浪一个人发神经似地躺在操场中央,张瞳呆了一呆,“发什么神经了?”便下楼想去看看。正当周灵毓伸出小手在秦浪眼前摆动,要辨明秦浪是不是还在失神时,不料秦浪却伸手抓住,周灵毓没有想到秦浪会有这样动作,惊慌之余,在加上她是俯着身子站立的,重心高,而秦浪是男孩子,当然力道比她的大,所以周灵毓站立不稳,竟然被秦浪拉着,匍匐在秦浪的身上。
站在教室外走廊的老师和同学都看到了这一幕。那些好事者大叫,还有人吹起了口哨,一时之间楼上楼下的相互呼应,还有人大骂秦浪,并叫嚷着联名上书,要求对公然违反学校规定的秦浪作开除处理。
趴在秦浪身上,周灵毓就闹了个大红脸,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所以从脸部红到了脖子,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高度充血,慢慢僵直,已经无法抬头了。她撑着秦浪的胸脯,要站起来。可秦浪似乎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看见周灵毓窘的不行,偏偏还语不惊人誓不休,“我喜欢你。”
周灵毓心中有丝丝的窃喜,可是瞥见远处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孩子,她急忙缩回了被秦浪抓住的小手,挣扎着爬起来,却不敢面对那些观望的老师和同学,只好蹲在秦浪旁边,不敢起身。
“小浪,你这是干什么,在这里演戏?”不用说,来的正是张瞳,那个在全校人看来是秦浪的正牌女友的大美人。
张瞳看了看周灵毓,又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秦浪,“你们俩这是演的哪一出?”
虽然对秦浪喜欢自己的表白有点高兴,但是面对秦浪的正牌女友,周灵毓还是心虚的。便把秦浪在课堂上走神的表现告诉了张瞳。这下,算是张瞳目前了解的最完全、最真实的版本。虽然对周灵毓有点好感,但也不是看不出周灵毓喜欢秦浪。面对这个潜在的情敌,张瞳虽然从哪方面讲都不用担心,女人可是天生的醋坛子,所以张瞳还是说,“谢谢你对我家小浪这么关心。”
有正牌女友出面,周灵毓刚刚心中的尴尬自然就少了许多,也不怕难以面对其他同学了。她有些释然,“没什么,作为同学,不希望他就这么离开86班。你好好劝劝他,我走了。”
原本有好事者还以为情敌都摆上了台面,说不定会醋海起风波的,然后就是大打出手,上演全武行,没有料到是这样平淡无奇的结局。此时,上课铃声响起,大家意犹未尽地走进教室,虽然课堂上老师在侃侃而谈,但相信很多人对出现在操场上的那一幕还是在回味的,当然还是有人心有不甘的。
尽管自己心中已经释然了,但是周灵毓在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还是感到自己的脸庞无比的发烧。她没有理会同学深不可测、意动神飞的眼神,以及从不同方位发出的窃笑。摊开了书本,可是却全然听不进去老师在说些什么,耳边总回想起秦浪稚气又近乎沧桑的声音,“我喜欢你。”每一个字都在重重地敲击着她的心房。
看见张瞳,秦浪的心中泛起一阵阵暖意。张瞳是他父亲好友的女儿,比秦浪大两岁。两家一直走的很近,不仅因为父辈俩是好朋友,更因为他们在一个单位。
张瞳的父亲张长敏是市国土局的局长,而秦浪的父亲李树生是市国土局办公室主任。特别是秦浪的父亲李树生和母亲秦秀英离婚后,秦浪几乎就是在张瞳家里度过的。虽然张瞳比秦浪大了两岁,但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即使到了学校也不避讳。有时候,秦浪吃住就在张瞳家,而张长敏和夫人卢兰就是把秦浪当做自己的半个儿子。当然,秦浪也愿意住在张瞳家,不仅因为有吃有住,还因为晚上可以和张瞳姐睡在一张床上。因此时不时搞些偷袭,或是梦里过过手瘾,对于懵懂的他来说,都是令人期待的。而张瞳也并不排斥秦浪的侵袭,甚至会作出超出姐弟之间的情愫。虽然把他当作弟弟,但张瞳却听之任之,只要不过分就行。但尽管这样,偶尔几次让懵懵懂懂的秦浪高兴得睡不着觉,还是有的。
张瞳还有个哥哥张璐,在省路桥公司上班,今年上半年结的婚,爱人赵双华在南华市中级法院上班。二人结婚前,张伯伯就在外面给他们买了房;结婚后,就住在外面,很少回来的。
后来,在张瞳高考冲刺的阶段,张伯伯因为受贿事发被被省纪委双规,后来送进看守所。此后,张瞳成绩一落千丈,最终放弃了高考。父亲李树生也受到牵连,被关进看守所一年多之后,最后不了了之,出来之后,在国土局综合科作了一个科员,毕竟父亲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张伯伯就不同了,后来从父亲那里得到消息。事发后,在张伯伯的书房中搜出现金近30万元,还是有珠宝、名烟名酒若干,在其老家的一株老梨树下起出用塑料包裹的现金80万元。最后,受贿总金额在128万元,被判处有期徒刑20年。卢兰阿姨也因为参与了受贿,判了五年。张瞳高三没有毕业就消失了,后来,听说张瞳外出打工;再后来,到秦浪看见她时,已经是一个三岁小女孩子的母亲。曾经青春洋溢的张瞳早就被时光和苦难磨尽了所有的青春年华,看得秦浪好一阵阵心痛。可是张瞳在看到秦浪的那一刻,眼光中闪现出过去曾经的关爱与轻松,但那只是转瞬即逝。后来,听说张瞳在丈夫的威逼下,竟然去休闲中心坐台。再后来,听说张瞳不堪忍受,竟然投河自尽了。等到秦浪听到消息赶回来,看见的只是一堆坟茔,上面已经断断续续长出了无名的花草,在随风摇曳,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凄苦悲情的故事。秦浪瘫坐在小瞳姐的坟前,失神痛哭。
想起小瞳姐的悲惨结局,看见她目光中泛起的柔情。秦浪握住张瞳的手,“姐,这辈子不要离开我,我也不离开你,我要好好地照顾你,不再让你受苦。”
张瞳脸上现出丝丝红晕,却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谢谢你,弟弟。”
秦浪的眼中似乎已经含着泪,张瞳不明所以,弟弟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啊。她想不明白,弟弟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那个女孩?“你要对我好,那刚才的那个女孩呢?”
“你说周灵毓啊,”秦浪看着张瞳如水的明眸,“我也不会辜负她的。”
“啊!弟弟,你真的贪心哦。”张瞳有点生气。
“姐,你不明白的。”秦浪不让张瞳抽出被自己握住的手。“我打个比方。你有了一件漂亮的衣服,当你看见另外一件也漂亮的,是不是会想方设法据为己有?”
“你这个比方太牵强,而且这是两码事,并不能相提并论。”张瞳不依不饶。但是上课铃已经响了很久了,高三的学习本来就抓得紧,所以,张瞳也只得暂时放过秦浪。两人约好一起回去后,秦浪才精神十足地走进教室,与先前病怏怏的神态简直判若两人。
这节课,是一节自习课。语文老师因家中还有事,所以陈老师就接着上英语。看见秦浪进来,陈老师就预备要发飚了。但是秦浪似乎已经很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还没有走到座位上,看见陈老师的目光。他深深鞠了一躬,“陈老师,对不起。上节课时因为失神而令您不愉快,这里我给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我的过错。再者,您是一位多么好的老师,所以,我不想离开86班。如果您一定要赶我离开86班,那就请您允许我辍学。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但是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86班。我相信我离不开大家,大家也会舍不得我的。”
秦浪的几句话,看似道歉,其实却是绵里藏针,让陈老师无法拒绝。如果秦浪辍学,那责任就完全在陈老师了,是陈老师的不尽人情导致的,不仅让大家看到陈老师对学生的不依不饶,还让大家对秦浪生出无限的同情。同时,秦浪的表白,早就令86班的一些女同学泪眼朦胧。有些男同学对秦浪不好感,但也并无恶意,说白了就是学习成绩竞争和对女同学情愫中的比拼,那些小动作不伤大雅。
秦浪的话,陈娟哪里听不出来?对于每个学生,作老师从来不会深记于心。既然秦浪已经道歉,难道不能给他机会?首先,为人师表,就要求老师有一颗包容、宽厚的心。如果这点都不具备,那就不是当老师的料了。但是秦浪既然能够将他一军,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再给他一点长记性的教训。最后她想想,算了,还要跟这些弟弟妹妹们计较?但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看在大家为你求情的份上,再说你自己愿意呆在86班。那就要听我的,否则,连这点都做不到,我还是会跟学校提出,让你转班总可以的。”
陈娟的态度好转,秦浪暗暗高兴。日,帅哥我都这么低三下四了,还怕你不答应?哼哼,只要帅哥我还在86班,你这个小女子怎么也逃不过如来佛祖的五指山的!
陈娟哪里知道目前的秦浪可是30多岁的大叔心态,也根本不会想到面前的秦浪具备了色色的心理,何况自己还是他的老师,充其量也就是大姐姐而已。
看见秦浪点点头,陈娟说:“为了提高你的英语成绩,从今天开始,副班长廖晓娇不再兼任英语科代表,你担任英语科代表,有没有问题?”
“老师的惩罚总是出于一番苦心和好意,关键就看你怎么去理解了。”对于这个结果秦浪显然并不失望,而是很有期待。英语科代表,呵呵,那不是小菜一碟吗?这正是能够接近陈老师的机会,而且能够接近的次数当然是多了去了。秦浪一百个愿意,他的笑掩饰不住,那可是发自内心的哟!
难道是中了他的圈套,还是他另有用心?陈娟老师想不明白,当然她不能钻进秦浪的内心世界,去把他体无完肤地剖析一遍。
既然秦浪答应了,反正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陈娟老师也就无所谓了。秦浪得到陈老师的允许后,回到座位上,对着周灵毓一个暖暖的微笑。周灵毓顿时耳脸鲜红,赶紧伏在桌上,并紧紧把头埋进胳膊弯里,不敢看秦浪一眼。
秦浪的转变,只不过是秦浪重生后态度的转变。这种态度的转变,将直接导致行为的转变。前世的多舛命运,现在给了他重来的机会,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错过的。
人生,是一种态度。随着秦浪态度的转变,这些和他有关联的人,也会随着秦浪的转变而得到不同命运的改变。不管是与他息息相关的张瞳,还是人见人爱的周灵毓,亦或是身心成熟的美女老师陈娟,还有那花见花开的廖晓娇,这都是秦浪34岁的人生戛然终结,顿生感悟后的隐隐渴望。
人的一生,就是一个追逐爱的过程。如同猴子摘玉米一样,总是在不停地找寻。如今,有几个赏心悦目的小女人在自己眼前出现,当然就没有放弃的理由。至少是对自己前世不公的严重补偿,也是自己重生的高度赏赐,秦浪自然不会拒绝和放弃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敢于在张瞳面前说不放弃周灵毓的理由,也是他为什么选择还要继续呆在86的原因。以他的水平,早就不需要在这里和小屁孩混在一起虚耗光阴,但是这是他的崭新的一段人生,他必须享受,或是完整地拥有。就好比,一个女人尽管不想结婚,但是最后选择结婚,因为在女人看来,没结婚就是人生不完整。目前秦浪的想法,就与之完全雷同。
除了身体是15岁的身体外,他所拥有的心智却是34岁的。所以看见陈娟这个大他七岁的老师,心中生出爱慕之心,却是见怪不怪了。再说,眼前除了比他大的姐姐们外,那些比他小的,不是身体不成熟,就是心理不成熟,哪敢下手不是?
当周灵毓扭过头来看见秦浪时,发觉秦浪正怔怔地看着自己色色地傻笑,嘴角流出的晶亮的口水竟然滴到了课本上,而且源源不断,很有点细水长流的意思。
周灵毓一阵发慌,又深恐让别的同学看见而被他们取笑,因此只好拿着一本书打开,压在秦浪的脸上,遮住秦浪的丑态。秦浪这时才从极度遐思中神游回来,看见周灵毓嗔怪的目光,“这小姑娘还是挺有意思,看来哪天找机会试试手。”
周灵毓哪里知道秦浪色色的心思,但是心湖已经被秦浪搅和得乱七八糟,一团麻似地,剪不断,理还乱。
下课了,秦浪还在神游。班长武义走过来,“哥们,够意思啊。”今天发生的事一茬接一茬的,但都是围绕着秦浪在转。按照一般人认为,是不会有这么轻松的结果,但是结局往往出人意料,平静而且波澜不惊。不管是周灵毓与张瞳之间,还是秦浪与陈娟之间,最终是以风平浪静收场。武义和他平时关系就好,所以,对于他的取笑,秦浪的心思自然不足为外人道,所以呵呵干笑几下,“不过是年少轻狂嘛。”
“正如北宋文人苏轼所作: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武义哈哈大笑,“何况哥们是正宗的少年呢?”武义还要继续打趣下去,忽然闭住嘴,紧张着看着一个走过来的人。不用说,那人一定是副班长廖晓娇,这是武义心中的女神,还是他的克星。只要廖晓娇在旁边,保管武义就像小学生见了老师一样,乖得不得了。
廖晓娇走过来,看着武义局促的表情,“什么左牵黄,右擎苍的?”
武义有点拘谨,“没什么,我和秦浪说说话。”
“对,就是跟班长大人研究一下古诗词。”秦浪笑道:“比如那些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武义更加局促地看着秦浪,低着头不敢与廖晓娇对视。秦浪呵呵一笑,暗道:“这武义一辈子注定就要对女人低眉顺眼了,跟小媳妇似地。”
“没有正事就走开。”似乎廖晓娇对武义并不感冒,也许是还没有意识到武义的情愫。此时,正好周灵毓不在,廖晓娇见她的位子空着,一屁股坐下来,对着秦浪说,“课上班主任说了,所以现在我就将英语科代表的任务移交给你。”
目送着武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秦浪回过头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廖晓娇那对高高挺起的双峰。“别说,武义这小子就是会选,看不出这廖晓娇竟然也是个美人坯子。不,已经是一个小美人了。以前咋就没有发现?”秦浪有点微微失望,似乎对自己曾经的错失而暗悔不已。不过,现在下手还来得及的,不是吗?操,什么朋友妻,不可欺?这不廖晓娇不还没有那个意思吗?
廖晓娇说完,就打开那些作业本啊,书的,可是半天没有回音。她停下手中的事情,看见秦浪的目光竟然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身上哪里出了问题,后来顺着秦浪的目光,才发觉是秦浪对着自己傲人的胸脯出神。回过神来的廖晓娇急忙收拾起作业本,急匆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前老是晃动着秦浪的怔怔的色眼,赶也赶不走。
武义不明所以,也不便去问。
秦浪上完厕所回来,桌上就是一堆英语作业本。想来是自己唐突了廖晓娇,以至于她不敢再面对自己。但是有些是秦浪不懂的,这些作业到底是要交给陈老师批改的,还是要发下去的?再说自己连陈老师住哪里都不确定,还是住在那里吗?作业怎么送达?
这一节课,廖晓娇眼前老是秦浪色色的眼神,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直到下课铃响,大家都吃饭去了,她还呆在自己的座位上出神。秦浪把一沓作业本往她桌上一放,廖晓娇才发觉害得自己胡思乱想的人就站在自己眼前,心里不免一阵慌乱。
“我想请问班长,这些英语作业是要发下去的还是要交给陈老师批改的?”
廖晓娇不敢去迎视秦浪的眼睛,低着头不说话。秦浪见副班长没有反应,低下头就看见廖晓娇红着脸,而秦浪透过她敞开的第一粒上衣纽扣,竟然看见廖晓娇薄薄外衣里那一道浅浅的肉沟。浅浅的被包裹的淡绿色衬托出的两道漂亮、洁白向两边浅浅展开的弧线让人浮想联翩,下体竟有些微的反应。
廖晓娇觉得自己这番心思要是被秦浪猜着可不好,只得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准备应答秦浪的问话。抬起头来,却看见秦浪的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两道目光竟有将胸脯划痛的感觉。看见秦浪实在不像话,廖晓娇狠狠地瞪了秦浪一眼,秦浪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等着廖晓娇回答。
廖晓娇终于没敢开口回答,看见秦浪转过身去的背影,廖晓娇突然向他做了一个挥拳头的动作,恰好秦浪此时回过头来,看见廖晓娇的动作,显然是在背后报复自己的虚动作。秦浪把英语作业本放在自己的课桌上,教室里没有其他人,看见廖晓娇还没有吃饭去,便道:“还是吃饭去吧,你不吃她怎么长得大?”
廖晓娇开始还以为是秦浪出于同学之间的关心,当听完话时,才明白是秦浪在调侃,而且目标竟是赤裸裸地对着自己的胸脯来的。
廖晓娇发疯似地跳起来,追着秦浪赶。秦浪洞察先机在前,发觉危险,率先一步跑出去,差点撞在一个打饭回来的同学身上。那同学不解似地看着秦浪,正好廖晓娇追出来,看见廖晓娇一脸的嫣红,“难道又被秦浪给调戏了?”那同学不会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只是心中大骂丘比特。敢情是丘比特在发烧,而且烧得不轻,不然怎么就这么糊涂?把爱神之箭往秦浪他一个地方使劲地射?还不如射死我吧!
看见走廊上有人,廖晓娇缩回教室,真有点不敢出去见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