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个恐怖故事。
约瑟夫的长剑悬于你腕上三分处。
美艳绝伦的法国男人镇定自若地站在你身后,半弯着腰将你颤抖的身子完全环住。他手指修长白皙,血管清晰可见,却生冷得不近人情。此时他五指将你的手背紧按在桌面上方,长剑悬于你腕上三分处。
“你会斩断我的手腕吗?”
你的嘴唇分明在哆嗦着,但在问出这话时,你仰起头,不避不闪地紧盯着男人深邃的瞳孔,一种比大西洋海水还纯粹的蓝。
“你闯入了我的镜像世界。”他的语气矜淡清浅。
说罢又将凛冽的剑刃逼近你两分,剑柄上镀的那层暗金色花纹赏心悦目。
同它的主人般,美丽且孤傲。
那是种罪孽。
你一时被鬼迷心窍。
竟不依不饶。
“你会斩断我的手腕吗?”
镜像世界。
这黑暗冗长的镜像世界啊,唯有他的色彩独一无二。
“你会斩断我的手腕吗?”
你问道,一遍又一遍。
“你,会斩断我的手腕吗?”
……
他冷淡地朝你投去一瞥已教你胆战心惊,更遑论他此刻眉头微凝,手中西洋剑似马上就要松落。
你忽地哑然。
“你这双手,能调制出忘忧之香?”
死寂的氛围终于被他出声打破,暂时冲淡了些因过分安静而产生的窒息感。提及你引以为傲的调香技术,你暂时不再畏缩了。
“当然,”你仿佛抓到了什么重要筹码,“我能为你调制出最纯正的香水。那么现在,你还会斩断我的手腕吗?——”
话音戛然而止。
幻境崩塌。
你的手腕果真被斩断。
镜像碎裂的那一刻,周围所有单调乏味的色彩都悉数回溯成它们原本的模样,只有他,在离开了镜像世界后褪变成丑陋的灰白。他的全身上下布满了裂缝,残缺不全。
他是一个不完整的人。
而地面上的一截残肢告诫你没资格再对他评头论足,巨大的痛楚令你迷惘恐惧,你尖叫着昏迷过去。
你是一个不完整的人。
【约瑟夫】
他不算正常。
但还没有完全疯掉。
或者说,遇到你之前,他是一个理性的疯子。
玫红象征着浪漫的法国淑女,层层叠叠的黑丝裙勾勒出你曼妙的身形。
何为美人。
冰肌玉骨,忘忧香气。
你喷洒香水的动作有着行云流水般的娴熟优雅。
那香味使他魂牵梦绕。
他嗅着早已令他上瘾的香水味道,目光紧追着那抹倩影。
却凭空消失。
你在他身后似笑非笑地嘲讽他,而他分明记得,在三秒钟之前,他早已挥剑刺穿了你的肩胛。
什么是幻觉。
什么是蛊惑。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定是忘忧之香而并非你。
你乱了他的心绪。
但上帝不会让他承认。
最后一场对局中,他抓住你了。
你居然还敢用泫然欲泣的眼神哀求看着他?噢天呐,他究竟该拿这狡猾的法国女人怎么办才好。
——“你会斩断我的手腕吗?”
哪怕姿态低眉顺眼,却也接近于蛊惑。
他知道你的下一句是什么。
——“你会斩断我的手腕,还是被我握在手心?”
呵。
他会斩断你的手腕。
你别想把他握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