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陆戎想到了慕优以前告诉过自己的某些话。
心底的那点想要将之据为己有的小心思才发芽，便被打消了。
慕优最讨厌别人翻看他的东西，和过多控制他的人生。
之前还因为这种事情吵过太多次了。
陆戎如同瞬间被泼了一桶冷水。
陆戎将黑皮本握在手里，立在原地挣扎了半晌，又将本子放回了原处。
接下来，陆戎很快找出了慕优需要的那件东西，出门的时候，他看了林婉儿一眼。
林婉儿依旧卧在沙发里看电视，笑得咯咯。
陆戎面无表情地唤来林姨，对她低声耳语了一句话，林姨面色瞬间变白。
陆戎却神色严厉地对她“嘘”了一声。
“快去。”
林姨忙边点头，边去了厨房。陆戎还站在原地，不动声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等人。
林姨很快将热牛奶煮好，直接将煮牛奶的器皿放在了窗台上。
林姨神色略白，但步伐依旧老迈沉稳。
陆戎还是站在原地，又看了一眼林婉儿。
林婉儿对接近的危险若无所觉。
神经大条，原来还有这个好处。
陆戎薄唇嘲谑般地微微一勾，然后也没和人打招呼，便走了出去。
林姨看到在林婉儿脚边的那条不小的蛇向着热牛奶爬去的时候，面色才微微变缓，然后他早就准备好了似的，看到蛇爬到窗户上，还没等她动手追赶，便自个儿掉了出去。
林姨拍了拍胸襟，长呼口气。
林婉儿被窗户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便淡淡慵懒皱起眉，“林姨，你怎么脸色煞白？发生了什么？”
“哎呀，太太……您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不知道那条蛇怎么进来的，方才就在您脚边呢，是陆少爷一眼就看到了……”
林婉儿突然回头看陆戎方才站的那地方，却早已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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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周，陆戎和慕优都很忙碌。
从打电话的时间就能看出来，越来越晚，越来越短，却还是坚持着这个习惯，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平淡生活中的唯一可以解压的日常。
慕优在宾大，需要适应新环境，认识新同学和老师，导师布置的项目占用了大量课余时间，他在这里真正感到了忙碌。
而陆戎那边似乎也忙起来了，两个人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忙碌，便只维持着日常的通话，不再提见面一事。
圣诞节快要到了。
费城，圣诞节是一年之中最隆重的节日。
商店里扯满了五颜六色的装饰，街上人流如织，熙攘热闹。
在国外，越是热闹的节日，慕优越不喜欢出门。
数个人的邀约，慕优一一以约了其他人为由拒绝。
慕优有位玩得较好的朋友richard，听说慕优这天没事，非要把慕优拽出来逛街。
richard为人单纯又执着，一方面两个人关系确实好，另一方面，richard擅长持久性攻击，也就是慕优早就被这人磨得没脾气了，richard三番五次来找，他不出去也得出去。
richard带慕优去附近的商场采购物品，慕优没跟进去，自己在外面晃，在路边点燃了根雪茄。
慕优倚在街头，看着华灯满缀，夜灯将整座城市映衬得恍若白昼。
整条街都熙攘热闹。
偶尔听到孩子们追逐的欢笑声。
慕优有时也会被这种场景所触动，不受控制般地笑了笑，但是慕优看着整个街头的喧嚣，突然想念起了以前的朋友。
他大概真的年纪大了……咳，可能也跟三次重生有关，对某些从前不在意的事情，越来越懂得珍惜和缅怀。
简单来说，他变得更矫情了。
慕优划了划手机，翻到和陆戎聊天的页面。
不知道陆戎干嘛去了。
一天没给他回消息。
上本星期还说圣诞节会准备个惊喜。
结果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惊喜没见到，人还消失了。
陆戎该不会是去睡懒觉了吧。
上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慕优给陆戎发送的早安。
陆戎这家伙太可恨了，该出现的时候，影子都不见一个。
他今天确实想找个人聊聊天。
不过，两个人越来越忙是真的。单调又忙碌，这甚至让慕优怀疑，别说三年了，可能一年都坚持不了。
已经这个点了。
陆戎还没有消息？
慕优不甘心，又烦躁。
他主动给陆戎打了个电话，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只拨出了两秒，陆戎便接通了。这让慕优的更加怀疑，并且感觉到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凉。
陆戎怕不是故意晾了他？
还没回他消息。
然而接通之后，慕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顿了顿，便开始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对话模式：“……今天睡了多久？”
怕不是因为睡懒觉不回消息？
“……”陆戎那边似乎沉默了会儿，才哑着声音回答：“没多久。三四个小时。”
声音听起来确实有些疲惫，比以往都要慵懒低沉了一些。
“……”慕优接不下去了。
陆戎看起来，似乎真的很忙？
特别是这两天，睡觉时间越来越短了。
慕优听到了陆戎那边车流不息的声音，这个时间，慕优竟然在外面？顿时有些奇怪：“你现在在哪。”
陆戎淡淡答：“机场。”
慕优手中的雪茄几乎是立刻掉到了地上。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他的心脏还是微微提了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你要去哪？”
“去……”陆戎顿了顿，才淡声回答，声音听不出情绪：“去京城。怎么了？”
慕优的小心脏又立刻沉落了下来。
果然啊。
是他想多了。
也是，陆戎哪有那么浪漫。
陆死直这辈子都不会这么做的，哪怕那么一丁点势头。
不过两人都忙，某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只在脑海里出现了一秒，便释怀了。
察觉出了慕优的沉默，陆戎的声音反而有丝淡淡的笑意：“怎么了？心情不好？”
“……”慕优完全不想提醒他什么了，“没什么……一路顺风。”
没什么，他只是日常心疼自己。
心疼自己摊上了陆戎这个死直。
更过分的是，是谁在一周前就神秘兮兮地说圣诞节会给他准备个惊喜。
那人全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