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你的,除非你把哥哥还给我。”临衍此时恨自己走不了路,赌气道。
“小栩啊,是我的,他说过他最喜欢我,你做梦吧。”
“胡说八道!”临衍开始挣扎起来,宋霖一时不查,让这小子挣脱了,临衍狠狠摔在地上。
半晌,临衍才揪着宋霖的衣服站起来,想单脚跳到目的地。
像个小蛤蟆。宋霖只得服了软。
“你们就知道欺我腿瘸,我……”
“还有谁?”
无非就是婢女太监觉得他以后一事无成了,有些怠慢,送饭不准时,言语上的嘲笑而已,连声称一直喜欢他的小黛也躲着他。但是,他只说:“只有你!”
宋霖沉默了,还是对临衍客气了些。
二人是私下里到的,趁乱混入密道并不难。
毒虫依旧在,宋霖把事先备好的毒药撒进去,直到一片死寂时才进去。
尽管没有伤害,但是被这些软体动物贴着的感觉不太好,宋霖有些恶心。
临衍脸色也不好看,但是总归是有经验的,手摸向爬着毒虫的墙壁,一点点试探着。
宋霖这才想起,临衍是被这些毒虫咬过的。这孩子爱哭,却只在临栩面前哭。他几乎瞬间想到临衍带着伤被推下来,毒虫蜂拥而上的惨象。
“摸到了!”临衍的虎牙显露了一瞬,面色轻松了些。
临衍在宫中长大,却没有那些养尊处优的毛病,小时候喜欢缠着临栩撒娇,偶尔还会跟着临栩叫他阿霖,笑容永远都是暖暖的。
密道打开,阴冷潮湿的风吹过来,临衍给宋霖指了方向。
临衍对这里记忆深刻,记得出口机关,然而,既然是来探查的,就不能转一圈出去。
“尽量保持安静,不要碰到墙壁什么的,小心些地板,有什么特殊的不要踩。”
宋霖步步小心,听临衍的指挥过了些机关。
走到堆满武器的房间时,宋霖坏心眼地胡乱拆了炮筒,又点了一把火。木制的箭矢云梯熊熊燃烧。
“糟了,会炸的!”临衍呵斥道,宋霖看到了上方的阶梯,想必是其中一个出口,带着临衍出去了。
上面,是个厨房。他们藏在木桶里听着间歇的爆炸声相视而笑。
宋霖咬着一根萝卜,满意地感觉着地板的震动。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这个声音带着些活泼的味道。
宋霖听出来是徐清。
“别想引开话题,你去琼楼怎么说?”余任之向来温柔的声音带着些怒火。
“说了你不要管我,我没爹没娘的人,只有一大把钱,当然要好好享受,琼楼的头牌是个标致人物,我当然要买下初夜了。你别再说你喜欢我的那些话了,我当不起的。”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宋霖难得有些八卦,徐清这个妖孽居然有人收了么?
“那你前些日子还要我管着你。”
“那是气话,算不得数。”徐清随手拿起已经有些冷的鸡腿啃着,含糊说道,“你家请的是哪里的厨子,做的东西都这么好吃。”
“别扯开话题,你非要气我么?”
“你又不是我爹娘,我当初是给你了些银两,你若是想报恩,把钱连本带息还给我就是,这样子对我们都不好。”
“你说过你喜欢我。”
似乎是撞上什么东西,宋霖听到一阵响声,接着安静了好久,他才听到徐清说:“是我对不住你,你忘了吧。我是要喝最烈的酒,做最幼稚的事,娶最美的姑娘的。你一个老古董,被别人多看几眼就脸红好久。我是纨绔,废物,你是新皇的面前的红人,是要名垂千古的,惹上一个断袖的名声,你觉得,我们合适吗?”毕竟是徐清,正经了两句就放轻了声音,吐槽了一句“真是的,再怎么说,我还是他表哥,怎么就是不让我纳了琼楼的冰山美人呢?害我单相思。”
余任之气得袖中的手都在颤抖,宋霖都听出来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真该把你捆起来。”
“唉,本来是想找你喝酒的,现在也来不及了,余兄,告辞啦。”
宋霖听到了徐清轻快的脚步声,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本来二人走了,宋霖就可以出来了,可临衍蓦地闷哼一声,漏了馅。
徐清饶有兴致地停下脚步,看着宋霖灰头土脸地扶着临衍出来。
“稀客啊。”徐清惊道。
“对……对不住,我的腿有些疼。”临衍有些气恼。
可宋霖看临衍面色惨白,大颗冷汗爬上额头,想必不是“有些”,只得扶额,“请郎中来。”
余任之恭敬作揖,请了郎中,上了饭菜。
余任之能忍着好奇心不问,徐清却不同,有话就说出来了,“宋霖,你怎么在这?这位……小兄弟是哪位?”
了解缘由后,徐清开始端着笑容套近乎,逼得临衍局促不安,觉得腿更疼了。
果然是妖孽,总有办法让平时冷静的人发怒却又生不出迫害的心思。当初临栩在徐清身上碰了好大的钉子,却在冷静下来时对徐清赞赏有加。
过了时辰,徐清会不了美人,干脆留下来,特意给临衍添堵。
宋霖没心思管这些,走红叶的地道能走到余任之府上,会不会朝廷重臣的地道有很多通向红叶那里呢?
这样想来,前些日子大臣家眷离奇被杀且毫无线索,就有了解释。
那么,有没有可能,地道通向皇宫呢?只要书生想,就可以轻易要了所有人的命。
宋霖毛骨悚然。
他把想法说出来后,房间一片沉默。
临衍表情晦暗不明,良久才问:“若真是如此,想必前朝……或是更久以前就有了这个地道,总之,不可能是红叶自己的。红叶不出手的原因,大概是没有完全了解这个地道,不敢贸然出手。”
“所以,也无需太过忌惮,前朝这儿不是都城,地道大概是挑着繁华路段挖的。”
“为什么不是本朝呢?”宋霖问。
“挖这个地道的人必定极有远见,权势极大才行,在京城挖,其他人办不到的,只有帝王自己。本朝帝王若是挖了,最起码会给皇室留下线索。”余任之答道。
“他们可以利用这个地道,我们也……”临衍顿住了,再没说话。
“你怎么了?”
“无妨。”临衍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然而配上被汗珠浸湿的脸和带着隐隐哭腔的声音,实在没什么说服力。“要下雨了。”
“郎中快来了,劳烦王爷稍等。”余任之也急,却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