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躺在床上许多日子了,但在见到李悠然那一刻一下子从床上翻了下来,把李悠然熊抱住,紧紧不放……
老将军大笑:“兔崽子,回来了,好,好……”
这时候的老将军异常的清醒,一点都不像个得了脑疾的病人。
在老将军面前,李悠然放下心头的重重防备,将心中沉重的包袱细细告知。
听到皇上的翻脸无情,皇上向李悠然索要李家的兵权,老将军没有过激反应。当听到皇上许他们爷孙俩归乡,老将军长长松了口气。
李家世代忠诚,老将军实在不想为了生存向燕氏举起屠刀。
爷孙俩一聊就到半宿,累了困了便同床而眠。
大将军府上下无人敢来打扰,楚天行和顾东篱硬是在府外站了一宿。
第二日,大将军府挂起了白纱,老将军走了,在孙子平安归来的第二天。
压抑不住地抽泣声在人群中漫传,整个大将军府被浓浓的哀伤包裹。
金富贵急冲冲赶来,原本他是高兴李悠然病愈归来,却不想再一次见到像疯魔要病发的李悠然。
将老将军的遗体收敛放进早已准备好的棺椁,李悠然失魂落魄地把头靠在棺椁上,久久不动,双目发直地望着前方……
楚天行和顾东篱走了进来,守在他身侧,默默不语……
次日,皇上命人送来了悼词和赐封,大太监走时带走了李家军的虎符。
第三天,燕珩下旨,准李悠然扶老将军的棺椁回乡。
老将军棺椁离京当日,满城百姓泪目相送,一送便是上百里。
燕珩站在山上望着军队远去,眼中神色隐晦不明。
大太监揣摩道:“皇上,真的要放李将军回宁州?宁州乃李家的地盘,放李将军回宁州如放虎归山,若虎有伤君意,后果不容设想啊皇上!”
燕珩面色凝重,大太监以为是猜中了圣意,高兴道:“皇上,不如让臣带领禁军在途中灭掉这支军队。”
燕珩冷冷一笑,“悠然是朕唯一的兄弟,你要朕杀了自己唯一的弟弟,你居心何在?”
“皇上……”
大太监惊恐万状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声音尖锐失调求饶道:“奴婢知道错了皇上,皇上……”
“来人,拉下去砍了。”
燕珩面无表情道,“以后谁敢在朕面前说些混帐话便和他一般下场。”
燕珩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文武百官,众人纷纷垂首。
他李悠然一生不负他燕珩,倒是他燕珩负他居多。
燕珩只觉他揣在怀里的虎符灼热万分,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顾东篱紧随着扶灵队伍,目光紧随着李悠然。
途中,顾东篱遭遇了好几回刺杀,但好在被楚天行所救。但是,他们还是不跟彼此不说话。
今天天很蓝,雀鸟在白云间穿梭,柳树在风的摇摇晃晃下昏昏欲睡……
忽然,李悠然的车驾传来异动,有人在喊:“将军,将军疯了……”
金富贵一个健步冲了过去,大喊:“快,用布条将他绑住,把药拿来。”
发病的李悠然不仅双腿有力能健步如飞,力气也大得惊人。
护送老将军棺椁回乡的战士有一万之众,想拿下李悠然应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心中顾忌会伤了李悠然,硬是被李悠然冲出了重围。
“悠然。”
楚天行和顾东篱转身,毫不犹豫地向在人群中有困兽般的李悠然冲去。
发病的李悠然如一头野兽,谁靠近便本能的做出攻击。
楚天行被李悠然一拳打倒在地,顾东篱义无反顾地走向前,就算是他拿着剑对着他,他也无惧。
金富贵大吼:“快闪开……”
李悠然的拳头快无闪电带着破空的呼啸,转眼就到了顾东篱的面前。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顾东篱死定了,却不想李悠然的拳头硬是停住了。
顾东篱轻呼了一声:“悠然?”
李悠然没有反应,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突兀,顾东篱用手掌包住李悠然的拳,李悠然慢慢地把高举的手臂放了下来,目光略带温柔地望着这个白衣男人。
就算是疯癫了,认不得所有人了,却还记得他爱着顾东篱吗?
楚天行眼角不由自主涌出了泪珠,对自己何去何留有了决定。
忽然有一天,楚天行在扶灵队伍失踪了,顾东篱询问了一些人,却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楚天行悄悄回了京,面见了皇上,跪拜道:“皇上,求皇上饶顾东篱一命吧。”
燕珩对楚天行的回头举动又惊又喜,却闻他回头的原因不是,而是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由又怒又怨。
燕珩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庄严肃穆道:“天行,朕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你,难道你就看不出来朕在成全你吗?”
昔日他要杀顾东篱是因为顾东篱伤了他,今日他要杀顾东篱是因为楚天行喜欢李悠然,而李悠然却只喜欢顾东篱一人。
若楚天行和李悠然中间没有了顾东篱,他楚天行便能得到李悠然了。
他为何一定还要当一个杀顾东篱的恶人?他是为了他,一却都只是为了他,为了成全了他和李悠然。
楚天行摇头苦笑,“这种成全不只陛下能做,臣也可以。”
李悠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