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康抬头一看,院长正喝着牛奶。
好的,他知道了。
原来他姐姐也逃不过啊。
诶,他们三个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啊。
吃完早饭,他们一家人准备睡个回笼觉。
元柠安昨晚睡得早,没什么睡意,就坐在庭院花房里拉小提琴。
她很久没拉了,表演很少用到小提琴。
跳弓没有以前精准了,意识到这个事实,元柠安皱了皱眉。
其实她挺喜欢小提琴的声音的,应该说,大部分的乐器声音她很喜欢。
正在想什么曲子能让她练练跳弓,电话就响了起来。
看了眼备注,元柠安有些畏缩。
下意识想挂断,可是转瞬又想到什么,犹豫许久还是接起。
那边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如刀,一点一点割着她的心。
“出去拜年了么。”那人问。
久违的声音,久违的温和。
冰雪刹那消融,她在这样的温柔里再次溃不成军。
她一次次在沈温尔的温柔下屈服。
狼狈不堪。
“下午去。”元柠安不自觉捏紧琴弓。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几秒之后沈温尔温和的说,“那中午我们吃个饭吧。”
她不怪她。
在这样没有理由的逃避之后,沈温尔没有一丝责怪她的意思。
她太好了,沈温尔实在太好,好到元柠安配不上。
那,这么好的人,她就别耽误了吧。
“不用了,沈温尔,太赶了。”
不用了,沈温尔,我们应该要渐渐拉开距离了。
这次她沉默了更久。
“你还没有和我说新年快乐。”
元柠安,你还剩一个诺言没有兑现。
元柠安低下头,哑着嗓子说,“没有必要了,沈温尔。”
“那句话没有意义了。”
如果是客套的祝福,我可以和你说无数遍。
可是你要的那句,没有了。
它失去意义了。
她听见沈温尔在深呼吸。
沈温尔在压制怒气。
元柠安笑起来,“那就这样了,沈温尔。”
我们就这样了。
到此为止。
“什么叫就这样了?元柠安,谁告诉你在感情里,想走就可以转身就走的?”沈温尔的语速又急又沉,失去她平常惯有的缓和语调,吐字凌厉又尖锐。
沈总沈温尔,终于在她面前失去分寸。
“沈温尔,我们不适合的。”元柠安盯着某盆花,轻声说,视线模糊又清晰。
“谁给你的权利单方面就能下这个论断的?”沈温尔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的问。
“沈温尔,你忘了,我是当事人啊。”
如果我都不知道我们适不适合,还有谁能知道?
沈温尔吐了几口气,努力捡起理智,语气缓和下来却还是压着火气,“我们见个面好好说。”
“见了面也还是这样,不会有什么不同的。”
元柠安自己听的都觉得有些想打人,也亏得沈温尔脾气好,还能压着情绪和她好声好气的说,“元柠安,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我明明看得出你也是喜欢我的,你连个眼神都藏不好,所以你到底藏着什么没和我说?”
“我怕疼啊,沈温尔,他让我太疼了,我不敢再试了。”
“元柠安,你这是在骗谁?”
在元柠安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沈温尔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元柠安还有什么没说。
她承认,看起来她上段感情的确是伤的不轻,但是这样一个人,这样高傲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讳疾忌医?怎么可能仅仅是因为一个前任,就不敢再爱一个人?
元柠安不是小孩子了,早就知道现实不是童话,分手也算是常事。
不爱就只能坦然放手让他走。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相信元柠安不会明白。
一个前任,还不足以让元柠安逃她逃的这么急,这么远。
元柠安的反应太大了,大的有些出乎沈温尔意料。
她退的太快了。
沈温尔真是可怕,元柠安想。
她能从细节里探知到细微的真相,她能敏锐的察觉到哪些地方不对劲。
她是优秀的侦探,更是优秀的猎人。
元柠安诡异的松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没必要的,沈温尔,你没必要这样。我很早就说过,我自己能想通的,自己就能想通,自己要是想不通的,你们再劝也没用。”
同理,我不想说的,你们再问我也不会说。
对沈温尔话不用说完,她能懂。
“所以元柠安,你甘心放手了是么。”
沈温尔认认真真的问她。
所以,为了那个秘密,你甘愿放弃沈温尔了是么。
你觉得,比起沈温尔,那个秘密更重要。
你甘愿守着那个秘密,过着余生没有沈温尔的生活。
元柠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察觉到元柠安的犹豫,沈温尔缓和了语气,低声说,“元柠安,你真的觉得,比起我,一个说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秘密更重要么?”
很直白了。
沈温尔用一个成熟女人的思维,拨开所有冠冕堂皇的外表,把本质放在元柠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