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逸又道:“你知道么,前面就是道场村,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和沂王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如今又要过这里了。”
闫奇接话道:“臣知道,臣有一袍泽曾在此比武,那是他第一次输的心服口服。”
独孤逸眯着眼睛道:“哦?他使得可是双刀?”
闫奇沉声道:“是啊。”
独孤逸又问道:“你那袍泽现在何处?”
闫奇答道:“他退出了,向官家辞了官,去江湖逍遥自在了。”
独孤逸轻叹一口气,道:“走吧!过了道场村,距离临安就近了。”说完打马走在前面。
闫奇跟在后面,黑夜中黑色的眼睛更显得深不见底,只看他顿了顿,便继续跟上来,落后独孤逸半匹马的距离。
道场村到如今都还是无人居住,那破败的茅屋村舍偶尔有些流浪的乞儿、南逃的百姓借宿一晚。
今夜的月色十分昏暗,只照的前路茫茫,看不到踪影。独孤逸与闫奇尚在山头,便遥遥的看到前方火光摇曳,一片喊杀之声。
两人拍马快行,待离近些,便看到那讨饭的乞儿、太湖的水匪、黑衣的马贼、持弓的官兵混战在一处,那官兵数量不多,又大多是弓兵,身边突然冒出许多乞儿水匪来,只被打的哭叫连天。
那黑衣的马贼看似功夫高一些,火光中独孤逸似乎瞧见了鲁、简等几位帮主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又看到那归云庄的陆少庄主也与那黑衣的马贼战在一处,下面看似混战,但细瞧却发现众人都未痛下杀手,那水匪和乞儿似乎是呼应起来在捣乱。
独孤逸鼻子轻轻一抽,眉头稍蹙,转眼间就嘴角上扬,笑呵呵喊道:“好蓉儿,要躲我到几时?”
树梢上轻飘飘的跳下了一个身影,独孤逸伸出双手接过这人,让她橫坐在马上,把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埋首在她肩上,轻声道:“好蓉儿,我好想你。”
黄蓉靠在独孤逸怀里,轻声道:“你瞧下面,他们想要藏在这里害你,弓兵是一拨人,骑兵是一波人,我把他们的埋伏扰乱了,但我让大家伙不要伤了弓兵的性命,以后他们还是咱们的兵。你说,我做的好不好?”
月亮绕开云朵,露出了欢颜。月光下的两个人儿心靠在一起,只觉得此刻的空气都是甜的,一路的委屈、想了许久的质问都烟消云散。
独孤逸笑着道:“好极了,这里也好极了,鹿头集也好极了!早知道我要带上你,一刻也不分开了。”
黄蓉抽抽鼻子道:“哼,知道就好!”
独孤逸笑着道:“如今咱们做的漂亮,回到临安就了解了这事,你爹爹定会同意了,年后咱们就去桃花岛可好?”
黄蓉缩在独孤逸怀里道:“不要年后。”说着,伸手拿下头上一个玉簪道:“你瞧,这是你的苏姐姐给我的。”
两人正蜜语甜言,似有无数话可以说,哪里还顾得上身边还有一个闫奇。
那闫奇早就胀红了脸,轻轻的咳了一声。
独孤逸猛然惊醒,后背绷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羞的不敢回头。
闫奇在后面道:“臣提议,若有埋伏在此处是针对帝姬,那咱们绕开这一路,快些入了临安城比较好。不如从此由德清府借道?”
黄蓉窝在独孤逸怀中,哪里好意思露脸,闷声闷气的道:“逸儿,咱们走吧,走远了他们自己就散了。”
独孤逸收紧胳膊,在黄蓉背上轻轻拍了拍,问道:“这个时候,城门已关,咱们怎么过城?”
闫奇道:“城门不高,出宫时官家给了臣一纸调令,言待回来是,可号令周边县兵护送帝姬返程。今夜可歇在德清,明日县兵护送,又有这位姑娘保驾护航,想来无人再敢造次。”
独孤逸低头看了看黄蓉,看她微微点头,便道:“依你之言。”
闫奇道:“臣前面开路。”说完转身拍马就走,独孤逸听得这人走出一段距离,才远远的跟在后面。
黄蓉轻声道:“羞死了,都怪你。”
独孤逸笑呵呵道:“那怎么办呢,我瞧见你太开心,眼睛里、耳朵里、鼻子里、脑子里、心里全都是你了,其他的人啊、树啊、花啊、草啊的,我都瞧不见了。”
黄蓉轻轻靠在独孤逸怀里,抓住她一缕头发绕在指尖道:“就你会胡说。”
独孤逸轻声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埋伏啊?”
黄蓉笑嘻嘻道:“我掐指一算,便知道了。哈哈,苏姐姐的消息极为灵通。那个常胜铁枪,是常石磊那个小毛头么?”
独孤逸笑道:“是啊,你说多巧,他娶亲啦,还是我证婚的嘞。他那娘子英武的很,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不过还是比不上我的娘子,所以我一点都不羡慕。”
黄蓉在独孤逸腰间轻拧了一把,道:“别油嘴滑舌。你的苏姐姐让我跟你说,她明日会在城内做些准备,你务必要正大光明的进城,此次定要让临安全城都知道你的归来。我瞧闫侍卫刚刚说的,也是此意。”
独孤逸轻笑道:“嗯,行。”说这伸出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木人递给黄蓉道:“你瞧,像你么?我想你的时候,就瞧瞧她。就在想,也不知我的蓉儿想我了没,是不是在和爹爹撒娇,也不知是不是在捉弄傻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