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姜氏一族的祖宅祭祀屋中,姜令烨神色复杂的推门进入,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裤、银灰色真丝衬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八仙凳上喝茶。
“父亲!”姜令烨情绪有些低落,事实上,他和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也只剩下血缘上的维系,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天道无情,越是天道,越是残忍。
“来了!”果然,姜云殇也只是轻描淡写,动作优雅的斟茶,他容颜俊美,和姜令烨有着七八分相似,却多了成熟豁达的气度,被岁月凝练的更加气度不凡。
“是的,父亲有什么吩咐?!”姜令烨已经很久没有回过祖宅了,更无从谈起和自己的父亲深谈,从某种意义上说,父子已经俨然陌路。
“你最近和姬家的小姑娘行从过密!?她是姬氏一族的唯一传人,你不能征服她继而收付姬氏一族,就放弃她!”姜云殇声音温和,可是字字句句,都是冷酷异常。
“父亲,我的事情,不用您来操心!”姜令烨淡漠的拒绝,四年之前,他就是听从了父亲对于修真界局势的判断,继而放弃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四年的痛苦折磨,让他几乎行销骨毁。
“这是命令!”姜云殇似乎知道姜令烨会以这样的态度,他不以为然的说着,潺潺的茶水声音,昭示着某种严苛和残忍。
姜令烨深吸一口气,凝重的看着自己父亲,然后毅然转身,准备离开。
“先去拜祭一下你母亲吧!”姜云殇忽然开口,那时那般云淡风轻,仿佛之前姜令烨的反抗并没有任何意义。
听到自己过世十多年的母亲,姜令烨的眼底露出一抹怜惜和痛恨,他深深的看着姜云殇,毫无感情的说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可是就在他心神荡漾的刹那,他整个人瞬间僵硬不动,三枚金色的符箓从天而降,释放出无法形容的威严光芒。
“天阶符箓,你!”姜令烨整个人呆若木鸡,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自己在迈入姜家祖宅的刹那,已经陷入了自己父亲的陷阱。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令烨,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唯一的继承人,首先,你要弄清楚,你代表的到底是谁的利益!”姜云殇冷冷的说着。
“你疯了,父亲,你究竟把祖父大人放在什么地位了!你到底要做什么!”姜令烨竭尽全力想要摆脱姜云殇的禁锢阵法,却始终无法挣脱。
“你的祖父?他在三个月前已经过世了!”姜云殇冷漠的说着。
“不可能!那么大伯呢!大伯才是姜家的继承人!”姜令烨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姜云琛?令烨,我费尽心思培养你成为姜氏一族的少族长,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姜云殇略带嘲讽的说着。
“你到底要带着姜家做什么!”姜令烨觉得自己的内息筋脉被完全封闭,他仿佛从来都不认识自己的父亲一般,深深的看着他。
“带着姜家,统一修真界,迎来无上荣光!”姜云殇眼底露出某种疯狂诡谲的光芒。
下一刻,姜令烨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黑甜之中。
一抹黑影从房间的角落现身,毕恭毕敬的称呼,“大长老!”
姜云殇面无表情,淡淡的说着,“执行计划吧,帮他强行晋升缱神境!”
“是!”那黑影席卷着姜令烨瞬间消失不见。
而独自一人在茶室的姜云殇,随手一挥,一副卷轴飘逸落下,上面乃是一副工笔画,没人如玉,巧笑嫣然,绝代风华。
他痴痴的看着,自言自语,“绫萱,快了,当我一统修真界,就能将你从那个鬼地方救出来了……”
而美人无情,眼神缥缈虚无,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残忍的过去。
一辆黑色的牧马人,在雪山脚下疾驰着,此时正值六月,乃是高山花甸盛放的季节,雪水消融,嫩草萌芽,美不胜收。
但是坐在副驾驶的姬凝妍蓦地惊醒,她从一个深沉的噩梦中抽离,仿佛还残留着那般恐惧的感觉中。
梦里她再次遇到了自己的父母,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眼睁睁看着父母失踪的绝望,让她整个人几乎崩溃。
“没事吧!”战寒麒坐在驾驶座上,突兀径自关切的问着。
而在后座上,陵未霄和姬未央正偎依的熟睡。他们两个刚刚伤势痊愈,而姬未央又怀有身孕,自然禁不起路途颠簸。
但是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二人分开。
“还有多久到昆仑墟宫?!”姬凝妍径自问着。
“看导航再一个小时!当然是不堵车的前提下!”战寒麒难得幽默的说着。
正在这时,前方的绵延几乎到天边的柏油马路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个不断跪拜的虚影。
“念力精魂?难道真的有这种鬼东西?你开慢点!”姬凝妍微微蹙眉。
所谓念力精魂,乃是因为生前虔诚于某事,自愿现身的魂魄,因为执念太深,所以导致成为某种纯粹的存在。
但是就仿佛白纸一张,这种魂魄最容易被玷污,而一旦污浊,能力能够超出平常的数倍。
姬凝妍给车加持了一个藏形匿影阵,将自己隐藏起来,然后立即给张卿莹打了电话,谁知道竟然无法接通。
她内心多了一丝戒慎,再和姒晟联系的时候,已经换成了他们约定好的独特术法,过了须臾,姒晟的头像展现在前挡风玻璃上,似乎处于激烈的战斗中。
“出了什么事情。”姬凝妍急促的问着。
“餍天组织在我家族驻地袭击,意图夺取坤陵镜,凝妍,你要小心,我和天师府已经失去联系,恐怕他们手中的震邪鼓也有危险。”姒晟的声音断断续续。
“他们找到震邪鼓了吗?”姬凝妍追问。
“是的,天师叔叔亲自动手,但是受了点伤,小心……”姒晟的图像瞬间消失,宛如战斗陷入胶着和僵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