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此刻，杜管家依然是不慌不忙地解释。
如果不是这种对立关系，扎伊真是要对她身边跪着的这个男人刮目相看了。
“含血喷人？喷谁？杜管家你吗？本夫人可是连一个人名都没有提，你怎么就上赶着不打自招了？”
扎伊笑容讽刺，一句话又是将杜管家噎的心肝脾肺全身疼。
“你——这白家大院的管家只有我一人！除了是在说我，难道还有别人？阿扎，我是真心爱你的，只是没有办法……”
“呵呵，别演戏了，垂死挣扎有意思吗？本夫人没指名道姓杜管家你，更没提过白家一个字，你还在这里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不过本夫人还真是心疼你，明明是两个人的错误，却把你一个人推出来背黑锅。我以为至少会安排个阿猫阿狗来说是本夫人的姘头，可是竟然是你？哈哈，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大夫人！妾身自认为和你无冤无仇！为何你害完珠儿又来害我？我们母女二人究竟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的……”
“不要再说了！”
二姨太激动地打断扎伊，然而还没说完，那边白寿仁一嗓子就让她闭上了嘴。
扎伊依旧面带笑容，视线落在白寿仁脸上毫无畏惧。
“夫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莫要再拐弯抹角的，为夫听着头痛。”
白寿仁的嘴唇都变白了，可以看出他在极力忍耐。
扎伊轻笑，“既然老爷这么想知道，那么有人会比妾身更要清楚呢。”话说到这里，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翠儿，将你大老远请的人带上来吧。”
“是！”
翠儿心里一惊，连忙退出房间。再进来的时候，她的身后跟了可不止一个人。
然而当二姨太看到翠儿身后的人时，吓的呼吸都停止了，“你……你怎么来了？！”
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二姨太父亲的妾侍。
那位妾侍进来以后并不慌张，而是环顾一圈后轻笑道：“为娘的来看看自己的闺女有什么不对吗？”
明明是一个妾侍，她却说夫人的孩子是她的闺女。
这可把二姨太恶心坏了。
“呸！你就是我爹从妓院赎身回来的婊子，少在那里恶心我！”
“唉哟，我说雪芹啊，你这脾气还是和当年一样冲，一点都没变。”
而那边跪在地上的杜管家看见翠儿身后的另外两个人，也是吓的心肝发颤。
“二叔……二婶儿……你们……”
比起那位杨家的妾侍，此时这对夫妻看起来却有些局促不安，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最下等的粗布，看着就非常穷酸。
扎伊笑看着每一个人的反应，第一次打心眼里对翠儿伸出一个大拇指。
这事儿办得漂亮！一个走的是人心，一个走的是利益，不管怎么样，今天这苦命鸳鸯算是完蛋了！
想和我斗？还嫩得很！
扎伊的目光直接落在二姨太脸上，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也是在这瞬间，二姨太才猛然惊觉现在她是什么处境。
当她看到那多年不见的贱女人时竟然忘记了！但让她对那个女人低头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夫人您这边请。”扎伊笑看着杨家姨娘，笑的很是温柔。
这句夫人说的，更是深得人心。
杨家姨娘对扎伊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
“夫人，既然我们白家这位二姨太是您杨家的女儿，那您自然也认识这位杜管家吧？”
扎伊开门见山，已经懒得在和他们继续耗下去。
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毕竟她们才是一家人，人心这个东西最难说清楚。
杨家姨娘方才的关注点一直都是二姨太，经人提醒她才去看跪在地上的男人，然而男人低着头，脸都要埋进胸口了，摇了摇头，“这人的头发都长一个样，看不清。”
“杜管家，你怕了吗？怎么不抬起头来？”
此时此刻杜管家头皮都快要炸了，他是第一次发现有人的城府竟然深的如此可怕。
他在知道这女人有可能发现她和表妹的关系之后，已经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没成想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杜管家索性装作没有听见，依然埋着头。
“抬起头来！！！”
白寿仁的声音震怒，隐隐还有一丝发抖。
扎伊眼里看着，心里冷笑着。
两个都算是白寿仁最亲近的人，不，三个，还有一个白珠，更是他在所有孩子里最上心的一个，如果这三个人同时背叛了他，不知那种滋味他是否还喜欢。
那种，被人背叛的滋味。
有了这声命令，杜管家哪里还敢继续低着头。
但是他抬头之后确实向着白寿仁的方向跪爬去，“老爷啊！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她们！您要相信的是陪伴在您身边十八年的女人，还有奴才我！也是陪伴了您整整……”
说到这里，杜管家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不多不少，他在白家帮佣的时间也是十八年……
“哟……这不是杜家小少爷吗？”
从始至终，杨家姨娘一直在看杜管家。
哪怕是从侧脸，她也能认得出。
杜管家生的白白净净的，虽然算不上十分英俊，可也是一表人才，再加上他是杨家远房亲戚，杨家姨娘也有幸见过几次。
“你——你含血喷人！什么杜家小少爷！我不是！不是！”
杜管家开始慌了，已经开始真正地慌了，他自己怎么样倒无所谓，可是芹儿她……
不！打死都不能承认！
“怎么不是？你是杨雪芹的表哥，两人大小就定了娃娃亲，感情好得很，眼看着要成亲了，你们杜家却忽然遭了大祸，要不是某些人势力，你现在可是和杨雪芹做着恩爱夫妻呢，啧啧，真可怜呐，怎么好好一个少爷却落魄到这里来做下人？”
这般说着，杨家姨娘忽然瞪大双眼，一副恍然大悟、不可置信的模样指着二姨娘杨雪芹，“你是……难道你竟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