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初京原本还喝着咖啡听到这句话吓一跳,烫得她差点吐了出来,又勉强吞了回去,匆忙喝了凉水压压惊。
“江恪这算劈腿吗?他有喜欢的人怎么不早跟你说,还这样吊着你,卧槽没想到他就是个妥妥的白莲花,在养鱼呢。”阮初京火气说上就上来。
“太贱了。”阮初京放下咖啡,站起来拿起包就要走。
时羽人还懵的:“去哪里?”
“还喝什么咖啡,当然是喝酒啊!我们先去购物,不要想了,不就一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阮初京红唇微张。
时羽点了点头:“好。”
确实是,她一个人在这伤心也改变不了什么。她需要转移注意力,发泄一下。
一晚上,时羽和阮初京扫了世贸大楼,买了又买,当时羽把卡递出去的时候,听到刷卡时f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滴”的声音,时羽感觉自己僵化的血液慢慢流了回来。
在穿着制服导购小姐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下,时羽和阮初京从商场专柜走出来,浑身舒畅,她扫了一眼两人的战力品,果然买买买治百病。
晚上十点,dek地下酒吧,五彩的灯光四射,投在舞池里每一个扭动腰肢的脸上,他们的表情兴奋又迷离。
时羽穿着黑色的吊带裙,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趴在吧台上,露出细白的两条胳膊和一截欣长脖颈,她的五官小巧精致,一双白到发光的双腿不自觉地晃了一下,让周遭的男人看得心痒和为之着迷。
这他妈是什么人间尤物。
阮初京上个厕所的功夫回来就看见有男人上前搭讪要时羽的电话号码,她本想上前解围,可心思一动,对着他们拍了照,发了朋友圈。
弄完这些后,阮初京上前去挽着时羽的胳膊,嗲气嗲气地说道:“宝贝,对不起,离开一会儿就想我了吧,来亲亲。”
“好啊,来亲亲。”时羽立刻抱着她的脖颈,迷蒙着一双眼。。
旁人根本不知道这是她们姐妹常玩的游戏,搭讪的男人以为她们两个是一对,心里一阵恶寒,立刻逃开,再也不敢上前搭讪了。
时羽已经喝了有半个小时的酒,醉意上来,她开始向姐妹诉苦:“京京,一想到江恪喜要和别人在一起,我就好难受呜呜呜。”
“乖啊,不难受,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可爱,是他配不上你。”阮初京安慰道。
阮初京开始给她洗脑,继续说:“你说你大学的时候,我们系的男生不是好几个跟你告过白,女生也不讨厌你,你这么招人喜欢,是我们的小公主,是江恪不识货。”
她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的,可时羽那个时候已有婚约,心里只有江恪,就都拒绝了他们。到现在,时羽23岁了,恋爱史还是一片空白。
“对,是他配不上我!给我提鞋都不配!”时羽打了一个嗝,眼里冒着泪花。
而另一边,江恪一行人正在红鹤喝酒聊天。徐周衍低头看手机刷朋友圈,乐了,他用手肘碰了碰江恪:“你又被绿了,哥们。”
“什么?”
场内的人也刷到了阮初京这条朋友圈,看完之后皆一脸同情地看着江恪。钱东临不忍心他蒙在鼓里,拿了手机给江恪看。
江恪随便扫了一眼,然后怔住。阮初京发了一条朋友圈:【我们宝贝真的漂亮得走哪去都有人喜欢呢,也就有人眼瞎。】
男人的脸色冷了下来,眸色沉沉,眼底的情绪复杂,快要将那张照片钉穿。照片上的时羽穿着黑色裙子,露出了大片雪背,她就趴在那里,妩媚中带点可爱。
兴是照片角度问题,搭讪的男人看上去是揽着时羽的手。钱东临拿着手机的手有点抖,不知道为什么,江恪的眼神让钱东临怀疑,江恪会废了那个人的手。
本是严肃紧张的气氛,不知道谁盯着手机忽然发出一阵笑声,有人说到:“江恪,那丫头是在朋友圈骂你吗?”
一群人纷纷低头刷手机,看到时羽的朋友圈后发出一阵哄笑声。他们又不敢笑得太放肆,一边看着江恪的脸色,一边暗叹这丫头真的绝了。
江恪是最后一个看到时羽发的动态,小姑娘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歌——《算什么男人》,分享理由,整得跟自问自答似的:给我提鞋都不配 :)
“……”男人的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江恪倏然起身,走到阳台处,点了支烟给时羽打电话,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让男人皱了皱眉。
“在哪?”江恪的声音低沉,似压着一股怒气。
“地……地下酒吧啊。”时羽醉醺醺的。
江恪吸了一口烟,语气沉沉:“你现在给我回去。”
江恪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时羽讲话,一般他稍微冷下脸小姑娘就会害怕,可这次,在喝醉了的时羽这里,江恪说的话已经失效了。
时羽擦了一下眼泪,真的很烦,为什么这个男人对她这么凶。她在哪关他什么事,他不是和卢温音很好吗?于是她不甘示弱地怼了回去,还带着很重的鼻音。
“不要你管。”
害怕再听见江恪的声音,时羽抢先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嘟嘟——”的声音,江恪收了电话的,神色讥讽地笑了一下。江恪重新走进包厢,把车钥匙扔给钱东临,声音有些沉:“去接她。”
“啊,为什——”钱东临一脸疑惑,他酒还没喝完。
徐周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我去吧。”
最后去的是徐周衍,负责安全地把两个女孩子送回家。徐周衍出现在酒吧的时候,原本还大大咧咧的阮初京这会儿说话跟蚊子一样:“你怎么来了?”
徐周衍穿着黑色的风衣,身材高瘦,朝服务员打了手势签单结账。他一边签字一边开口,一双桃花眼的笑意快要溢出来:“来接两位公主回家呗。”
十一点半,徐周衍安全地把两人送回家,时羽一直坐在后座的上已经睡着。车子熄火之后,徐周衍的手搭在方向盘上,问道:“小羽毛没事吧?”
“希望她明天醒来能好点。”阮初京轻叹了一口气。
阮初京透过后视镜看了时羽一眼,有点心疼她。女生能热烈地,从一而终地一直喜欢一个人,还很勇敢,是很难得的。
反正换成她,第一次被拒就会缩进自己安全的区域,不敢再前进一步吧。
“对了,钱东临的酒庄明天开业,你带小羽毛一起过来玩。”徐周衍忽然提议道。
很明显,徐周衍是想戳合江恪和时羽,制造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再怎么样,误会总得解释清楚,不然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们。
阮初京犹豫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好。”
但事情往往不如徐周衍的意,第二天钱东临的酒庄开业会上,出现的只有阮初京一人。剪完彩后,一行人坐下来,纷纷讨论品酒的事。
徐周衍问道:”小羽毛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江恪淡着一张脸坐在边上,听到某个熟悉的名字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阮初京若有若无地朝江恪的方向看了一眼,提高了音量:“她不想来,我猜是不想见到某个劈腿男吧,现在的人怎么长了三条腿,不能直立行走,要爬了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任谁都能听出来阮初京在内涵江恪。毕竟她的姐妹受了委屈,阮初京是一定要替她出头的。
江恪坐在那里神色未变,语气稍凛冽了点:“阮小姐,把话说清楚,什么劈腿?”
在阮初京听来,这就是江恪先入为住地为自己洗白,她的火气蹭一下地上来:“不是你喜欢卢温音,为了要和她续前缘,特意把她请回国了吗?”
听到卢温音三个字,江恪掀起眼皮,语气有了变化,觉得有点好笑:“这些都谁说的?”
阮初京语气嘟囔:“你不用狡辩,时羽那天去你办公室碰见了卢温音,她还向钱东临求证了的。”
话音刚落,全场人的目光都转向钱东临,江恪抬眸睨了他一眼,眼神很凉。钱东临被看得心里发毛,急忙解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的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你们大学时期关系很好,这次不是你请她回来的吗?”
江恪把酒杯搁桌子上,什么也没说,给了他一记眼神。好兄弟立刻解读出来,替他骂出声:“傻逼。”
须臾,江恪起身,抄起桌上的钥匙,扔下一众人离开了酒庄。徐周衍盯着江恪的背影暗自感叹,感情这玩意儿,真的很玄乎。
江恪,你也有今天。
出来后,江恪发动车子前打了时羽电话。电话接听后,他的声音冷淡:“在哪?”
“在家,”时羽的声音有气无力,她用手不停地抠着桌子,“哥哥,你有没有事,没有的话我先挂了。”
“一会儿陪我接个人。”江恪出声道。
时羽不太想去,她怕看见江恪又忍不住扑过去,也受不了到时万一碰见他和卢温音在一起的场景。
“我可不可以不——”时羽犹豫道。
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完,江恪出声打断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下午三点半,一辆黑色的幻影停在时羽家楼下,时羽收拾好下楼,她正要打开副驾驶的门忽然想到了什么,又缩了回去。
江恪见她走向后座,冷声提醒:“我不是你的司机。”
时羽只好走向前座。一路上,时羽一改以往叽叽喳喳的风格,坐在副驾驶上安静得不像话,手不停地揪着衣角。
“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江恪侧眸看了她一眼。
时羽低下头,语气失落:“没有。”
江恪看了她一眼,方向盘一打,把车开进了一条小道。没多久,两人一同下车。江恪领着时羽,俊男靓女,一路上吸引了很多目光。
只是时羽觉得有点奇怪,这一路怎么都是大人停着车站在外面。不一会儿,她看到正前方的一所叫金太阳的幼儿园,原来江恪是叫她陪着一起来接小孩的。
一阵清脆的下课铃响起,一群小孩如出笼的白鸽,一个接一个地跑了出来,家长纷纷走上去接他们。
时羽站在旁边陪着江恪,不远处的老师低声跟一小男孩说了什么,对方朝江恪这边看过来,漆黑的大眼睛亮了一下,立刻朝他们奔下来。
江恪这会儿顺势蹲下身张开手臂,小男孩留着一头可爱的卷发,一把撞进他怀里,声音清脆又响亮:“爸爸!”
“嗯。”江恪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笑意。
时羽站在原地傻眼了,他居然叫江恪爸?江恪什么时候有小孩了,而且一向这么高冷的他居然对这小孩这么温柔,所以他今天是特意让她亲眼看到然后死心的吗?
江恪揉了一下小男孩的头发,牵着他的手站起来同时羽说话:“介绍一下,他叫温正,是卢温音的儿子,也是我——”
时羽立刻捂住耳朵,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眼睛发酸:“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不要说了。”
偏偏江恪攥住她白藕似的胳膊,一把将小姑娘扯在胸前,俯下身非要跟她说话。时羽浑身都充满的抗拒,两人来回拉扯间,时羽捂着耳朵的手用力一撞,“嘭”地一声,她的胳膊肘居然撞向了江恪的鼻子。
一时间,全世界都安静了,一滴鲜血啪嗒滴在时羽白色的裙子上,同时一道声音很低似夹杂着随时要爆发的怒气。
“我说他是我干儿子!听清楚了吗!”
“对啊,我有两个爸爸的。”小男孩眨巴着葡萄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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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江恪和卢温音并没有什么?这一切都是她理解错了?原本一脸沮丧的时羽这会儿阴转晴,不停地晃着江恪的胳膊,仰头看着他:“真的吗?所以你不喜欢卢温音?”
“爸爸,你留鼻血了。”小男孩出声推醒。
江恪冷着一张脸,垂眼看了一下此刻的罪魁祸首,发出了一声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她,值得您打我一拳。”
他平白被一姑娘揍了一拳,到现在鼻子还是酸的。
时羽反应过来自己做的错事,立刻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纸巾,声音焦急:“你快仰下头。”
江恪看着她没有说话,小姑娘心虚地低下头:“我错了,对不起。”
他这才接过纸巾擦了一下,脸色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一道幽幽的声音冒出来:“那天她在办公室,又找你的钥匙用电脑什么的,很难不让人……”
“不让人什么?卢温音作为软件工程师过来打补丁有什么问题,她老公是我在国外分部公司的合伙人,她儿子又在国内,正常得人事调动在你看来是什么?真不搞懂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江恪插着兜转身向停车场的方向走。
时羽立刻跟在他后面,无意识地悄声说了句:“我脑子里都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