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怎么洗个澡要这么半天。”显然,火星人对一打开电视却只瞧见某男同胞紧着一条内裤四仰八叉躺床上的画面很不满意。
“要不你也去洗一个?”周铖好心建议。
“滚。”容恺完全不给面子。
同一时间电视里也传出“你怎么还没洗完”的抱怨声,音效之逼真,距离之逼近,吓了容恺一跳。
周铖的心脏也突突一下,心说这限制级的偷拍还真不是随便谁都能消瘦的。
没有空调,吊扇吱呀呀的转却丝毫不起作用,等待间隙,周铖干脆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待觉得稍凉快些,他才重新回到屋里,发现容恺盘着腿,面对电视正襟危坐,然后两只手各拿一张外卖传单呼呼扇风。
周铖莞尔,语带深意地调侃:“一会儿你会更热。”
容恺完全没领会,甚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扇才会更热!”
周铖被火星人打败,不再多言,选了个离电视稍远一些的床角,坐上去——他对男欢女爱,确实无爱。
终于,电视里变成了两个人,然后拥抱,亲吻,男人在女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可是下一秒两个人迅速分开,接着你情我愿就变成了你跑我抓,抓到了就一个尖叫一个淫笑,就差那句经典台词——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什么情况?”周铖疑惑地问。
“我哪知道。”容恺更茫然。
又观察几分钟……
“他喜欢这种的?”周铖看出端倪。
容恺咽咽口水,不太肯定:“应该是吧……”
这下,事情有趣了。
周铖终于如愿以偿地观赏到了“容恺看现场直播”这一直让他好奇的场景。只见火星人的表情随着电视中剧情的发展而千变万化——女人尖叫,他的小脸就皱成一团, 女人噤声,他的眉头就慢慢舒展,男人□,他的嘴就像吃了黄连似的咧的那叫一个难看,而当禽兽终于成功捕捉小白兔,一杆入洞的时候,火星人瞪大眼睛,像是看 到了另外一个火星人。
周铖对电视中的内容全无感觉,却因为容恺的表演乐不可支,他不怀好意地悄悄靠近,从背后探头观察,发现薄薄的裤子下面,小火星人软软的,冷静无比。
“这个状况可不大妙。”周铖轻笑调侃。
容恺吓了一跳,唰地转身,额头正好蹭过周铖的嘴唇。
周铖愣了下,没动。
容恺却没注意到这些,只是用一种很茫然地眼神看着周铖,问:“为什么?”
周铖一时没懂:“什么为什么?”
容恺低头看看自己下面,像在询问周铖,又像在询问小火星人:“为什么没动静呢?”
周铖哭笑不得,说:“我也没动静啊。”
容恺瞪他:“咱俩又不一样。”
周铖不恼,想想也是,加上容恺的模样略有些刺激人的同情,于是好心帮忙寻找答案:“可能是这个太重口味了……所以你不喜欢?”
“刚刚是重口味,但现在不是啊。”
越过容恺,这会儿的电视里面水乳交融一派大和谐。
周铖也犯难了。火星人的问题不出则已,一出就堪比哥德巴赫猜想。为什么?为什么?看男欢女爱没感觉只有三种可能,一,刚做完,二,学龄前,三……周铖愣住。
火星人却百无禁忌:“奇怪,我现在明明回忆一下你和金大福都会有感觉……”
周铖难得出现了大脑空白。
火星人偏偏这时候靠过来,懵懵懂懂地继续问:“跟男人做……真的不错吗?”
此时此刻的容恺就像个马上要被引诱进深渊的孩子,周铖觉得自己迷了心窍,因为他听见自己居然说:“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火星人属实践派,说干就干,伸手就开始脱他的裤子。
周铖一震,忽然清醒过来,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更何况这还不是草,根本是未知生物,谁知道沾了会变成什么样,而且容恺确实不是他的菜,这点不会因为对方喜欢男人或者女人而有所改变。
思及此,周铖果断打掉容恺的手,快速后退至安全距离:“别打我主意。”
容恺愣在那儿,一脸不解:“你说的试一下就知道……”
周铖缓慢却坚定地摇头:“试可以,但别找我。”
容恺迷茫地眨了两下眼:“为什么?”
周铖耐心解释:“同性恋也不是随便找个同性就能上床的。”
“你跟我不行?”
“不行。”
容恺歪头想了想,似乎懂了:“你对着我硬不起来?”
是或者不是这时候已经不依据实际情况了,因为实际情况他没试过,也不清楚,但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打算与容恺发生些什么,所以答案必须是——
“是。”
101番外《周大仙和纸老虎的爱恨情仇》
(14)
周铖这辈子还没觉得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去后悔,不论是入狱前的那段不堪,还是入狱后跟金大福的慰藉。路是自己选的,选之前就该想好自己能不能负得起这个责。
唯独招了容恺这事儿,他到现在也说不清。因为这路不是他自己选的,而是莫名其妙就到了那一步,再然后,便所有的事情都跟着偏了……
“你对着我硬不起来?”
“是。”
“那你还怕什么?”
小旅馆昏黄的灯泡下面,周铖被容恺问住了。
微妙的狼狈感刺激着他的神经。
“其实你跟谁都行,我猜对了吧?”自鸣得意的容恺再次靠近,笑得不怀好意,“别端着了,试试呗,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回。”
微妙的狼狈里又掺杂进了微妙的囧。
容恺的样子就像个诱拐小红帽的怪叔叔,可天知道这怪叔叔才是第一次。
不需要回答,容恺的爪子再次搭上周铖的皮带,开始解。
周铖把隐秘的狼狈感内部消化,然后觉出淡淡的趣味来。
“你别坐着,”容恺有些着急了,“裤子脱不下来。”
周铖低头,因为离得很近,他看不见容恺的脸,只能看到个圆圆的脑瓜顶,熟悉的洗发水味道里,他莫名其妙地联想到打地鼠游戏里的那些个地鼠。贼头贼脑,自以为聪明,却贱贱的让你忍不住想上去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