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跟蒋衾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能看出蒋衾家教森严,礼仪严谨,举手投足都非常得体而克制。他当众做出这个动作,其实有点感情过于外露的意思了。
靳炎则差点从座位上冲下去,幸好被律师一把拉住,不然绝对能收一张藐视法庭的罚款单。
姚淑文退回旁听席,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里突然非常感慨,她想起当年气焰熏天不可一世的赵承强,如果他天上有灵,看到今天法庭上所有人都心愿得偿的样子,会是什么心情呢?
他活着的时候给那么多人带来了痛苦,他死以后也没人为他伸张那虚伪的正义。那么他生前拥有的那些权势和威风,除了给人徒添笑柄之外,还有什么意义呢?
“……靳炎哪,”姚淑文感慨万千的叹了口气,说:“回去以后就跟小蒋好好过日子吧,那些生意能不碰就不碰了,千万别再成为……”
“成为第二个赵承强?”靳炎大笑道:“放心吧姚姐,我还有老婆孩子要顾呢!”
这话说的太不像样,周围人都囧了,靳炎却毫无察觉,还在那洋洋自得。
蒋衾被送出法庭大门,脚还没落地,就被冲上来的某人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蒋衾惊得眼镜都掉了:“靳炎——!放我下来!释放手续还没办呢!”
“办什么办啊有什么好办的!养那么多律师是吃白饭的吗!——喂说你呢,办手续去!”靳炎喜滋滋抱着媳妇说:“走!回家!”
法警满头黑线,律师满脸都是“=口=”的表情。
蒋衾怒道:“丢不丢人啊,快放我下来!”说着用力挣扎跳下来,脚一扭差点没仰天摔下去。
姚淑文在他们身后捂着嘴笑,蒋衾回头一看,顿时很不好意思:“姚姐回来了?是为我的事吗?麻烦你特地跑一趟……”
“没有没有,顺便也回来看看黎小檬。”
蒋衾听了这话只觉得摸不着头脑,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被靳炎强拉回去,像狼狗一样在他脖子里嗅,说:“嗯,媳妇,你洗澡了……”
蒋衾满面通红的推他:“洗澡有什么好奇怪的!滚去开车!”
靳炎眼珠一转说:“不要,你去开,我一大早开到法院都累死了,你也不心疼心疼你男人。”说着一副泼皮嘴脸砸赖在路边上不动。
蒋衾毕竟脸皮薄,停车场里这里也不过几步路,只能乖乖去拿车。
结果他这边一走,那边靳炎扭头问:“姚姐,那个赵雪你是想想活剐了还是清蒸了呢?带去美国可能不方便吧,我可以借你个地方……”
“……赵承强当年都比不上你好吗!”姚淑文哭笑不得:“省省吧你,我已经想到处置她的办法了,用不着你操心!”
“我操姚姐你不会当了次圣母吧?”
“没有,”姚淑文说,“我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她母亲从小也没给她灌输正确的价值观,好好的孩子就……人是不能选择自己出身的,我不想把针对她母亲的反感报复到她身上。”
靳炎考虑良久,严肃道:“蒋衾如果背着我爬墙,我一定会宰了那小白脸一户口本。”
“那是你好吗靳炎?”姚淑文笑起来:“说实话,虽然我情感上是这么觉得,但是她做的事情让人无法接受……关于贩毒的事我跟赵雪谈过一次,然后把她交给了警方。如果她愿意把上家供出来,犯罪情节应该会大大减轻。”
靳炎一脸不赞同的表情。
“关于这点我会再跟徐晓璇商量的,律师建议我从刑事起诉转民事索赔,这样徐晓璇可以得到钱,赵雪也不会坐牢太久。”姚淑文叹了口气,说:“都是年轻孩子,抛却个人恩怨不谈,我不忍心让她们都因此而毁掉一生。”
靳炎正准备再添油加醋几句,这时蒋衾慢慢的开着车过来了。看到媳妇的瞬间靳总自动进入流氓Model,撒着欢跑上去大叫:“哎——!媳妇!我来开我来开!你快歇着去!”
“……你不是累死了吗?!”
“刚才歇过来了呀!”
蒋衾深觉丢脸,只得乖乖下车让靳炎来开。结果靳炎还不老实,也不坐进去,站在路边勾着蒋衾的肩,问:“中午去哪儿吃?上次段导请的那个全蛇宴不错,要么还是海鲜?都不喜欢的话就回家去吃你男人我……”
蒋衾无力道:“你省省吧,当着姚姐的面耍流氓让你很有成就感吗?我发现你其实特别人来疯……”
小夫夫俩站在车门大敞的路边斗嘴,后边开过来一辆银蓝色的丰田。车窗缓缓降下,王队戴着墨镜的脸伸出窗外:“哟,还不回家?”
靳炎完全没有社会成功人士的自觉,吊儿郎当的晃悠着腿说:“哟!王队!回警局查案子啊?这回没咱们什么事了吧?”
“没没没,随便问问。”王队指指路牌,笑道:“——纯提醒,这里禁止停车。”
靳炎:“……”
靳炎脸色顿时十分精彩。
蒋衾倒是很得体,对王队点头道谢:“在看守所里多亏照顾了,给你们添那么多麻烦实在过意不去。我们正准备去吃饭,来一起吗?”
“回去查案呢——是真查案!哈哈,吃饭下回吧。”
蒋衾也不强求,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能帮忙的我一定帮,这次多谢您了。”
王队笑着应了,正要升起车窗,突然动作一顿。
靳炎这时正悻悻然的去挪车,离他们都有两步远。蒋衾转过身,往他的方向走去。
短短几秒钟的空隙,王队突然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喂……”
蒋衾回过头。
“抱歉,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句。”王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问:“赵承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满街车水马龙,仿佛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闪烁着遥远而微渺的光。
王队久久没等到回答,终于自嘲的扭过头:“案子已经结束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想找你问一句。也许是警察当太久性格有点偏执……”
“王队,”蒋衾说,“其实我这人,天生手软,连只鸡都没杀过。”
王队震惊回头,蒋衾却挥挥手,转身向靳炎走去。
那一瞬间风拂起他的头发,刘海挡住了眼神,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那天中午酒足饭饱,下午又给黎檬打了个电话,听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撒了半天娇。直到打完电话姚淑文才起身告别,靳炎把她送回酒店,再转头载着蒋衾回家。
到家时天刚擦黑,结果在电梯里靳炎就忍不住了,一边把脸凑在蒋衾脖颈里用力嗅,一边哼哼着说:“媳妇你洗澡了,绝对洗澡了……”
蒋衾用力推他:“洗澡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不对看守所里哪能随便洗澡,别以为老子我没进去过不知道!”
蒋衾哭笑不得,“你就是不知道,看守所有个头头是围棋迷,上星期突然拿着报纸问黎檬的围棋是不是我教的,然后兴高采烈的让人给我加了菜,还提供我单人洗澡间……”
靳炎五雷轰顶,说啊?!老子塞了那么多钱都不管用!
蒋衾怒道:“不要以为钱能解决所有事情!还有黎檬到底参加了什么比赛啊,怎么你都不告诉我?”
“这个不重要啦不重要……”靳炎把他用力挤在电梯墙壁上,大腿在他胯间用力磨蹭,嘿嘿淫笑说:“来媳妇不要动!乖乖让老子压一压……”
靳总在有食吃的时候下手飞快,虽然经过竭力抵抗,可怜的蒋衾仍然几乎被扒光了。幸亏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外边没有人,靳炎就像个得胜的将军,抱着蒋衾说:“看!我说你不用害羞吧!”
蒋衾咆哮:“把衣服还我——!”
靳总脸皮厚,抱着媳妇招摇过市,一进家门就立刻把人推到地毯上。蒋衾爬起来想往房里跑,被靳炎反手抱住往地上一按,问:“你想我不?”
蒋衾喘息道:“先回卧室……”
“不要我就要在客厅。”
“黎小檬……”
“黎檬晚上不回家。”
蒋衾脸颊通红,靳炎邪恶的看了半晌,伏在他耳边温柔道:“你也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