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许文飞,是因为一次两个人之间不大不小的争吵。
沈倦下了竞赛课回来,为了避过在校门口等他的齐景,拐弯回了教室。
当时已经是傍晚,空旷的教学楼里异常安静。夕阳打在走道上,泛着金边的红色,显得有点诡谲。沈倦倒是不怎么害怕,单肩背着书包踹开了教室门。
对,当时我们的沈老爷,还是个校霸。
空荡荡的教室里,窗帘被大风刮起,沈倦迎面就兜了一脸风,火甩在了一边。
“啊。”
没想到,一声轻呼从角落里想起来。
沈倦斜着眼一看,才发显一个瘦弱的人影缩在角落里,正抱着头小声地抽气。
估计是挺疼的,沈倦心想,除了几大本竞赛的书他似乎还装了笔盒来着。
“还好么?”他单手揣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有点瑟缩的小不点。
他爸妈并不反对他过早接触家里的事务,所以和沈家有往来的几家的家底儿他都多多少少知道那么些,对于许文飞他那个英勇无比的妈也有所耳闻。当时沈家和许家还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虽然妈爱作妖了点,但许文飞这个小孩儿是真的生的很好看。浅色的眼睛深色的头发,嘴跟樱桃似的小小一个,粉红粉红的。沈校霸冷漠地瞟了一眼,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医药费改天找我报销”咽了回去,换成了一句语调平淡的。
“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齐景第二天怒气冲冲地找到沈倦就要打起来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正安静写着题的他旁边的一个小人影。
“许文飞?”齐景蹲下,歪头仰视着坐在沈倦身侧——他座位上的瘦弱的人。
“你…你好。”许文飞咽了口唾沫,抿着嘴认真地和齐景打招呼。
齐景眉毛一挑,顺手从最后拿了张凳子拖到他们俩身边扒着椅背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许文飞,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许文飞缩了缩,耳朵红了。
齐景咧嘴笑。
这篇儿算是就这么翻过去了。
从那之后,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他们俩进出都带上了这个小尾巴。
到高中自后,沈倦对自己的性向朦朦胧胧的有了个大致的感觉,对着许文飞难免存着一点点被克制得很好的旖旎心思。但齐景那时候神经还挺粗,家里弟弟妹妹多,又是习惯了做大哥的,一如既往地对许文飞毫无保留。
等到两个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一,在齐景宿舍的床上。
覆水难收。
“齐景那个时候过的很难。”沈倦的声音很平静,“而我当时继承了一部分的公司,经济来源稳定,学校里的事也顺风顺水。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所以看到许文飞在用自己的钱补贴齐景的时候,吃醋了。”
很正常的事,却在三个人里形成了不大不小的风暴。
“许文飞选了你。”池渊几乎是断定。
“是啊。”沈倦冷笑了一声,“他跑来和我告白。”
然后以男朋友的身份求他给齐景组建公司的钱。
“那为什么最后会分手?”池渊追问。
“我发现他在架空许家。”许文飞虽然和继承权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他父亲还是很仁慈的给了他一个在许氏实习的机会。沈倦当时告诉他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目光,要是不想做也可以。但许文飞笑着摇摇头去了,两年后带回来的结果就是许文翼旁边的中心智囊团基本上,都被策反了。
沈倦很惊讶,但也压抑着自己想要质问的情绪,努力消化着他一直醉心学术连出去吃个饭钱都算不清的男朋友突变成了个企业家的事实。
出于疑问,他着手开始追查,并且在同时给许文翼也暗示,好让已经做出了不少错误决策的许文翼好及时回头。
“许文飞的动机很明确,目的性也很。架空许氏,树立自己的旗帜之后,就是要让许文翼永久地失去继承权。没什么别的方法,要么让他死,要么让他瘫。我很气愤,不想让他背上人命债,所以和他挑开了明说。”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他清楚地记得平常文弱的许文飞是怎么把那打资料甩在他脸上的,“我根本就是为了齐景和钱跟你在一起的。”毫无疑问的,两个人分手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似乎齐景也没有接受回头的许文飞,而是申请到了和沈倦的同一所学校,一同在英国进修。
后来,就是现在了。
沈倦讲这些事情并没有花上多久,至少在他停下的时候,池渊的眼睛还是瞪得咕溜圆。
“真是可惜啊…”他反手摸索到沈倦的脸颊,“你那时候竟然没有遇到我。”可惜两个人都有对方永远无法参与的回忆。
轻笑了一声,沈倦把他揽得更紧:“所以不用担心章越,他碰见齐景,不敢的。”章越只不过是引来齐景的诱惑而已,“我也只是去了结一下。”
干干净净,脱身出所有泥潭,再和你好好缠绵。
沈倦的预估很准确,看见了齐景的许文飞已经完全收起了他身上乖戾的气息,站在原地都似乎还是那个林荫道上梧桐树下安静笑着的白衣少年。
“为什么不等我呢。”他朝齐景走进了一步,垂着头敛着眼睛,“五年,我说过只要五年,我就能把许氏整个拿下的啊。”
齐景冷着脸,嘲讽地拎起嘴角笑了笑:“关我屁事。”
他喜欢的许文飞,从来就是那个有些瑟缩的单薄少年,笑容干净,容不下一点肮脏心思。
“齐景啊。”被齐景一句话哽在原地的许文飞楞了会儿,努力攥紧拳头,咧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
“你嫌我脏。可你知道这个贱货,被包养过么。”
作者有话要说: 打工,站了一整天
累到瘫痪嘤嘤嘤
☆、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 卡着半点发上来的,希望过审快点
大家早点看到
嘿嘿
喜欢的亲们还请收藏,爱你们
一片死寂。
齐景的脸一般隐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许文飞见他不说话,噗嗤笑出了声,扬起的嘴角像是最耀眼的罂粟花:“不知道吧?包养他的还不是我,也不是我哥,甚至不是我们的同辈人。是许伦啊!许伦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