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受人之命,却也做得尽心尽力。
“以前我觉得,认定了一桩事,一个人便是一生,我以为你是我的,我便是你的。”
白允沫又往里边缩了缩,想把自己藏进子桑身子里似的:“可真的见了你,却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你或许哪天可能抱得别人了,也是一样的好。”
“哪里会呢,我现在不就只有你了吗?”把手伸进白允沫衣裳里,子桑低下头来,于烛下咬住那张嘟着的小嘴,将后头的话都尽数吃进了嘴里。
只有你了。
白允沫想说的是此番上了白壁城的后事。
待见了娘亲白氏,一娘,我们便可自自在在地在一起,你想要安稳,我们就买幢清净的小院,只带两三做饭洗衣的侍女。
也还是不了,要不我给你洗衣做饭,若要再像话些,我便支个柜面,做个散医。
你想是仍想着天下遍走,那我们即再用了这接你的船,顺着五湖四海,江流直下,漂到哪里便是哪里。
你只管看景,我只管看你。
喘喘声息里,这些搁在心上,又是没得全都说出来,只想着,随你想要,只依在一起就好了。
这些年,我可是,全全然然把你填在心里,哪怕你已又有些和往时不一样了,我却还是要你的。
又是弄得一手洇湿时收了手。
白允沫一双腿绞上子桑的腰,辗转着身子,话语微抖:“你又要弄我,又不要我。”
子桑身子起伏得厉害,吹了灯,于暗中讪笑:“我其实也不大会这种事情。”
“你……。”
“不过幸而不大会,不然怎忍得到你十七。”
又是凰凤虚入手,春深花红绿瘦,翻然吁吁,三止玉门泉穴外。
第八章 半袖烟火
再过一日便上可船到白壁城的天子港了。
途中几乎未曾停歇,与往时行船全然不同,一船姑娘叫苦连天,这白少主向来喜好各地走动,这次却哪处都没处,直直往南。
都说白少主是有了子桑姑娘后忘事了么。
哪能忘呢。
白允沫是生怕路上一停船又再演当年之事,当年可不就是奔着白壁城去的,结果半途出的变故么。
眼看着就能到天子港,白允沫才松了口气,给子桑慢慢讲着白壁城里的事。
白壁城,南凉王都,天下富贵云集,雄豪据居的地方。
“入了白壁城,你要进王宫么?”白允沫也是不大相信,子桑要这么就入王宫的。
王宫里可不大好,即使是一国之君,也只能在那片宫墙里,整日劳碌,管着普天王土,自个却哪里也不得去。
“去看看也好,见个人。”算是唯一的至亲了,有些事,当面问问他。
子桑也不知道,白壁城里等着她的,会是什么,眼前的河面越发宽敞起来,旁边并行着好几艘商船。
因一路都被憋闷得慌,姑娘们看到有同行的船,自是高兴,一个个的都好奇是哪家的商船,敢见了白氏也不上来打招呼的。
白允沫倒并非图着人给她打招呼,她向来不好这些礼数,不过忽地左右多了两三般船都没见升个号旗,且船上都鲜少有人走动,觉得有怪异。
令人投了信笺过去,也不见回复,心里欲觉着奇。
若是盗匪,这一带乃天子跟前,进退都有重兵能围,因此从未有盗抢商船之事。
再者,白氏的商船,普天下倒还没有谁敢招惹,也正是如此,船上也没备着什么厉害的人,多是女子和一些干粗活加下边摇橹的壮丁。
于是再发了信号,告诉白氏夫人,让再遣轻快些的船来接应。
几艘大船便这般无声无息地并着前行。
姑娘们倒还是一派的热闹,有看到商船上偶有些衣着整齐的人出来点风灯,便招手嘻笑:“那边的小哥,妹妹们给你跳舞可好。”
小哥只转头看一眼,便又回了船舱,鲜少再露出。
姑娘们也不嫌,反正没人看,这舞也是可以跳的,跳支舞,再听个大曲,两小杯酒,再入天子港,正逢王都夜景繁盛时。
于是船上的姑娘便各自作乐,丝弦管乐,一应俱有,水袖翩跹,扶风柳腰。
夜幕掀天罩了下来,丝毫不影响这满画舫的国色生香。
子桑向来都是远看着,因白允沫说了,你一上前,她们便要招惹你的,我见不得。
是了,女子都这样。
搂过白允沫的肩,子桑看着姑娘们金莲摇移,灵巧地兜转,曼妙眼前,极是有味,问说:“跳的这是什么?”
“跳的是那些大官人爱看爱说的,天下太平。”
“莫不是我听错了罢,就歌舞升平或而应景些。”
双双便于夜中璨然对笑,管她太平或升平,好看好听便行了。
正是曲和高处时,一抹焰火从天而降,落在了阁台之上。
弦断,筝鸣,鼓裂,人啸。
四面的船渐渐停稳了身子,过眼处,尽是上了焰火的箭驽,子桑将怀内的白允沫再抱紧了些。
扑天盖地,箭簇钉在船板上的声音越发密集,穿得鲜衣锦绸的女子们一个一个倒下,也有人落进水里的。
白允沫身子抖了抖,她向来高高在上惯了,多被天下人敬着让着,今日被围屠,怔在那里连自个心跳都慢慢儿地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