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多么惬意的场景。
然而我的双脚此刻却正在承受着万蚁噬骨的苦楚,我只有紧紧地抓着她的肩才勉强让自己不因为双腿无力而倒在地上。
这真真是让我体会了一把“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怀中人使出吃奶的劲抱着我,似乎要把我揉进身体里似地,不过只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
她从怀里退出来,恰好看到我一脸受刑似的表情,使劲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动作粗暴地撕开外包装,动作粗暴地扯出纸巾,动作粗暴地朝我的脸捅过来。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然而并没有等来我想象中的疼痛感,纸巾擦脸的动作,好温柔。
悄咪咪地睁开眼睛,她正无比认真地对付着我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眼神哀伤。
忽然莫名地觉得,在她面前我就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发觉到我在看她,她赌气似的瞪了我一眼,把纸巾塞回衣服口袋里,拉着我的手往楼下走。
我猝不及防地被拖着往前走了两步,赶紧抓住楼梯扶手哭丧着脸喊她:“等下等下季末,我脚麻了呀。”
她瞪着眼睛看了我半秒钟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蹲在我旁边给我按(掐)小腿的肌肉,疼得我嗷嗷叫唤。
“别别,姑奶奶我错了,您轻点儿轻点儿……”
“要把僵硬的肌肉按松了血液才能正常循环。”
季末大人一本正经地解释,不过机智的李某人本人还是嗅到了一点公报私仇的味道……
我只好试着转移注意力,“这不是上课时间么?你咋到这里来了?”
“班主任让我来叫你回去。”
“哇哦,看来班主任没有生我的气!”
某人按摩的力道忽然加重。
“哎呦我错了我错了!”
“你哪里记错了?”
“我……嘿嘿……”
“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内个……”这可把我问住了,真实原因肯定不方便告诉她,我正琢磨着应该瞎编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哪里知道季末竟然蹦出一句
——“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心下一惊,猛地低头去看她,却只看到一头黑发。我小心翼翼地问她:“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她忽然抬头,直直地看进我的眼睛,几乎要看穿我的灵魂。
我慌忙移开头,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还好她很快站了起来,轻巧地拍了我一下,“和你开玩笑的咯,脚OK了吗?”
我才想起脚麻的事,试着原地走了两下,已经恢复正常了。
“那赶紧回教室吧。”
她牵起我的手往楼下走,我亦步亦趋地走在她的侧后方,偷偷地观察着她的侧脸,她刚才的言语和表情让我有些忐忑。
她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吗?
第32章 捉贼
回教室的时候,政治老师正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地讲着课。听到我们两个喊报告,嘴上仍在忘情地讲述着知识点,三角眼往我们这边斜了一眼,皱了皱眉,似乎在问:怎么上课这么久才进教室?
把知识点讲完,他又转向黑板板书公式,粉笔在黑板上顿了顿,忽地朝我们这边粗暴地挥舞了一下他的小短手。
我心想政治老师这是抽了什么风,怎么突然化身音乐指挥家,把粉笔当指挥棒了?
这一疑问才刚飘过脑海,就被季末拉着回了座位,我才反应过来政治老师那个动作的意思是让我们进来。
拿出政治书翻开,认真看书和魂游天外两个大佬一直在我脑子里打架,直到下课铃响起才消停。
我看着政治老师离开的背影,身体慢慢地想要化到桌子上去。可还没等我和桌子亲密接触呢,教室后方忽然传来一阵超高分贝的尖叫声,震得我耳膜生生发疼。
还好在把我的耳膜震碎之前尖叫声就停下了,紧跟着的一声惊恐的大喊,“我的钱包不见了!谁拿了?谁拿了?!”
我一回头,就看到陈珍贵惊慌失措地喊着,站在位置上不停地跺脚,手指拧巴在一起,脑袋朝不同的方向不停地颤动着,像个坏掉的机器人。
“那可是我一个学期的零花钱啊,我明明藏在桌子最里面的,怎么就被偷了啊,我的妈呀,这可怎么办呀,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陈珍贵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只要声音大钱包就能飞回来似地。
旁边的有几个同学终于反应过来,凑上前去安慰她,你一言我一语地出谋划策。
戴安琪胸有成竹地说:“你别哭,我有办法帮你把钱找回来。”说完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戴安琪和班主任一起回了教室。
陈珍贵马上飞奔到班主任面前,可怜巴巴地一边擦着止不住的眼泪一边和班主任讲她丢钱包的事。
班主任皱着眉点了点头,然后戴安琪说话了。
“贵贵平时很少带钱包来教室,而且她把钱包放在桌子的最里面。班上这么多人,小偷怎么刚好就知道贵贵的桌子里有钱呢?”
说到这里,她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目光环视了教室一圈,接着说:“所以,肯定是熟人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