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天她趁着沈琦宁不在家收拾好了行李,然后发条短信通知她分手的消息,一个人订了机票准备回家。
她没有想到沈琦宁会追过来,她以为这段时间她的无理取闹已经足够让沈琦宁对她失望。
可是她还是追来了,并且在追来的路上出了车祸,差一点,她就再也没有再见她一面的机会了。
可是最初她并不知道这个消息,她回了老家,重新和那个男生见面,很快在一起,热恋,订婚,商量婚期。
直到有一天,周逸打通她的电话,一接通就是破口大骂。
这时候她才知道沈琦宁出事了,并且原来她的母亲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只是一直瞒着不告诉她。她的母亲,一个人飞了一趟平远,给还躺在病床上动也不能动的沈琦宁响亮的一巴掌,口口声声骂她是“女狐狸精”,“勾引她的女儿”,又理直气壮地告诉沈琦宁,她的女儿早就已经有了男友,两人已经谈婚论嫁,而她沈琦宁,不过是她女儿一个人在异乡时无聊的“调剂品”而已。
周逸在电话里哭得像个泪人,悔恨自己看走了眼,怎么会同意沈琦宁和她这样的畜牲在一起,最后,她告诉叶萝,如果沈琦宁没能撑过来,她一辈子都不会放过她。
她终于去见了沈琦宁,哭得跪/趴在沈琦宁的床头,替她的母亲道歉,为自己无力的辩解,她确实没有想过要与沈琦宁天长地久,但是也绝对没有脚踏两条船,在她读大学直至与沈琦宁分手前的这段时间,虽然那个男生时有联系她,但是她从来没有回应过。
她哭着告诉沈琦宁,“宁宁,我们是两个女人啊,我们怎么可能会有结果呢,我们终归都是要回归家庭的,我有什么错?”
沈琦宁似是失望到了极点,连看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只是指着门决然道:“你走,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回家以后,她一改平日里“乖乖女”的形象,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发疯似的推迟了婚期,那天晚上,她一个人窝在卧室的床上,捂住不住抽痛的胸口,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她已经永远失去了她的宁宁了。
叶萝的出现并没有给沈琦宁带来多大的情绪波动,她早就已经学会了不去拿过去的事情来折磨现在的自己。
倒是小景,为什么话也不和自己说几句,又匆匆走了呢?是有什么急事吗?
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于是便给司景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久才被接通,女孩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在暗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宁姐姐。”
“小景,刚刚没来得及问你,怎么急匆匆地就回去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司景用手捂住眼睛,眼泪不听话地从指缝中漫出来,她拼命压制住自己的哭腔,回道:“对,对的,突然想起来有一份报告就要就截止了,我忘了写。”
“哦,这样啊。”沈琦宁这才放下心来,又安抚了女孩两句,女孩说忙,她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司景想从楼梯口起身回学校,蹲得太久了,她双腿发麻,刚一动,小腿一软,顺着楼梯滚了下去,慌乱中她伸出胳膊护住自己的头部,手肘处狠狠地撞到了楼梯,她狼狈地仰躺在地上,糊了满脸的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痛。
手肘痛,心,更痛。
沈琦宁这几天总觉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宁的,坐在书房里想了好久,也没发现最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唯一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大概就是女孩已经好几天没和自己联系了。
她打电话过去,女孩总说自己忙,沈琦宁当时想,现在临近期末,小景忙点也是正常的,可是几天过去,沈琦宁慢慢有些慌神了,真的有这么忙吗?忙到和自己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要不,去看看女孩吧。想来也总是女孩往她这里跑,她却很少去看女孩。
她在书房内漫无目的地踱步,想去,又怕打扰到女孩,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书架上司景上次读过的那本《小王子》上。
要不然寻一个给她送书的由头过去看她?
她的目光顺着书架往上蔓延,她的书大多偏严肃文学,读起来颇为耗费时间,还得有足够的耐心,不知道小景读不读的下去。
视线最终定格在书架上方一本木心的诗集上,她心下一喜,这本好!不会太难懂,也足够有趣,适合小景。
心念一动,搬来椅子站上去就准备取下这本书。
她的书实在太多了,每本都挨挨挤挤地放在一起,取得时候要颇费点力,她踮起脚尖用力一抽,书成功抽落到她手里,书架那一层余下来的几本也终于不再那么拥挤,书与书之间久违地露出了点缝隙。
一张四四方方的卡纸,从书架上的缝隙中飘落下来,沈琦宁弯腰去捡,卡纸的正面印着高山流水的景致,原来是她那年去廊清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明信片。
好像是快四年前的事了,她和叶萝分手的前一年,两人之间已经时常发生矛盾,她那时候觉得喘不过气来,于是一个人背着包去廊清游玩了一个星期。
思绪有些繁杂,她不经意间把明信片翻转了过来,却在看到明信片背面的人名以后,蓦地心跳加快。
司景,怎么会是司景?